村里只有为数多的几户人家喂养了过年猪,一些是宰了卖掉一部分,再留一部分自家过年吃。邻居张老师家每年都会喂一头,相对全村人来说,张老师家条件不错。
大妮儿爸拖着慢无力气的双脚,问了几家,他们猪肉都要卖到三块五一斤,而且要现钱。于是,大妮儿爸来到张老师家大门口,用手抖了几下门环。
“张老师在吗?”大妮儿爸憋足力气喊道。
张老师正巧在院子里收拾东西,应了一声:“在家呢。”然后朝着大门口走去。
张老师拉开大门,把大妮儿爸招呼了进去,请到屋子里,给大妮儿爸火炉上烧罐罐茶。
“我有个难开口的事,但是又不得不开口……”大妮儿爸说。
“啥事?你说出来能帮上就帮。”张老师说。
“快过年了,想给娃娃们买些肉过个年,我手头上本身就不宽裕,我感觉我这个病是个日眼病,还要花钱,把你家猪肉给我赊上三十斤,我到春播时把驴卖了,给你钱,你看咋样?”大妮儿爸结结巴巴的说。
“我去给你问问娃他妈,毕竟猪是她辛辛苦苦喂养的,她说了算。”张老师跑去厨房,把媳妇儿叫了过来。
“她婶婶啊,快过年了,没钱买猪肉,能不能把你家猪肉赊上三十斤给我,我到翻过年把驴卖了就给你还钱。”
“呃……能行。”张老师媳妇儿一口答应了。
大妮儿爸眉开眼笑,脸上很久没有如此丰富的表情了。只因跑遍了村庄,终于在张老师家没扑个空。
“我家没有称,你去找个称,今天就给你称好。”张老师媳妇儿说。
大妮儿爸还没来得及问好价钱呢,吞吞吐吐。
“我问了村里其他几家,他们卖三块五一斤,你家猪肉卖多钱?”
张老师看了一眼媳妇儿,说:“都是邻居,算三块钱一斤吧,媳妇儿你看如何?”
张老师媳妇儿在村里口碑一直很好,是个谁开口帮忙都会帮的人,“你也一大家子人,就娃他爸说的三块钱一斤咯。”
大妮儿爸连忙点头致谢,然后走出门找他二爹借称去了。
没多久,大妮儿爸提着称再次回来,张老师带着大妮儿爸去了另外一间房,找来砍肉刀,从猪后半部分用力割了一块。然后勾在称上,当着大妮儿爸的面,两人称了起来。
“三十二斤四两。”张老师说。
“昂,行。”大妮儿爸说。
“算三十斤咯,送你二斤。”张老师说。
大妮儿爸不知道说啥好,只是一个劲的说:“哎呀,这把你的光沾尽了……”
“没有撒,都是隔壁邻居,相互照应。”
“那你家以后割草、铡草缺人手时,你就言传一声,我让虎子和他妈多帮你干点活。”
“昂,有需要时我就喊你们。”
张老师又把大妮儿爸请进主房,给大妮儿爸递了一支烟,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谈。
没多大功夫,大妮儿爸要走,说虎子和小虎馋了一整年,把肉拿回家,让他妈给做一顿肉菜好好的吃一顿。
张老师跟在大妮儿爸的身后,把他送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