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修炼到了神力境十一重的境界,不过仍然不是我对手!”
文泰来此时,身体并没有停留,而是冲到祁连山面前,手如鹰爪一般迅速抓住了祁连山的脖子,慢慢提了起来。
“神游境,果然名不…”祁连山一口老血涌上,喷了出来。
因为掌劲的力量已然渗透进入他的经脉,胡乱冲撞,对他的内脏造成了严重破坏。
“凭借你神力境十一重的修为,在世俗界中也算是一方高手。”
“但你要知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有些东西虽然已成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也不是你们这些无门无派的散修武者能够染指的。这么浅显易见的道理都不懂吗?”
说话之间,已经将祁连山手中戴的储物戒握在手中,文泰来意念一扫而过,一张破烂的黄皮图便出现在文泰来左手上,图上表面坑坑点点。
‘轻于柳絮重于霜,薄如蝉翼厚如纱’,没错,就是它了!文泰来脸上有欣喜之色一闪而过。
“本将军本想留你一命,但是暴气丹只能持续一天光景,你剑气通玄,玄空宗早有叮嘱,你和你哥哥不同,你是以谨慎小心闻名。”
“一天之后,我会遭暴气丹反噬,修为连降三重,若将你留在身边,那后果不堪设想,我的手下没人能拦下你。
“我既然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你还是早一点去见你的哥哥吧!”文泰来一脸凝重道。
祁连山脸上浮现一股慌乱的表情,“你...你不想知道我哥...啊!”
咔嚓!文泰来已经掐断了祁连山的脖子。
“聒噪,经此一役,我必受皇上重赏,步步高升,神游境必是我囊中之物,我还在乎你哥哥在哪里吗?”
“始皇之密又是一幅图画能够窥探的?面对生死关头,果真是蝼蚁尚且偷生,人也不免俗啊!”
文泰来冷笑一声,看向不远处的手臂,手一挥,便吸在手中。
文泰来手提祁连山尸体环顾四周,沉吟道:“秦国余孽已被斩杀,我这就即刻上京,向燕皇报告,大家各自散去吧!”
“走!城外集合!”说罢,就上马呼啸而去。
甲士也是整整齐齐,踏着军步向城外开去。
众人目送着甲士离去,望着眼前的尸体横陈,血染门前,可谓是一片狼藉!
这时,一个矮胖的光头男子托着轻浮的身体,步履蹒跚,面目慌张,慌忙推开人群。
口中哆哆嗦嗦道:“完了,血光之灾冲我太岁啊!”
“今年甲午年,年纳音是砂石金命,染血之处正是正南方,甲属阳,午属阴。甲午年,后天八卦行至离宫,方位在正南,不吉之兆!”
“不吉之兆啊!”
看着眼前一片血色,光头男连连拍大腿,半响才回过神来。
“厉少悔,王有七你们九个还傻站着干什么呢?客栈养你们,是让你们白吃白喝的吗?还不把这些尸体收拾收拾,天明还开门,做不做生意了?一群饭桶!”
光头男一脸恼怒,面向人群中的某个方向。
这时人群中一个身穿天蓝色,体格健硕的男子迈步向前,口中道:“掌柜教训的是,是我们疏忽了,我们这就去收拾!”
“还有你啊!李修缘,你看看你头发,你看看你侧脸,那一点像个人样?都快活成马样了!”
“你还不去你的狗窝打水,把地上冲洗干净!”
光头男说罢,面色阴沉,白了李修缘一眼,嘴上下咬合一圈,短嘘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骂完这几人,光头男才稳住心情,环视众人,拱了拱手,强颜欢笑道:“朝廷行事,百姓无关!大家也看到了,朝廷歹徒,已被将军击杀!”
“没想到流窜到这里,幸亏没给大家带来什么人身损失,今夜发生这么大的事,我风满楼也难逃辞旧。”
“我钱掌柜宣布今天的住店酒水免费,打扰大家休息,十分抱歉!这些尸体我的手下人会处理的,好了,好了,大家就都散了吧!放心回去休息吧!”
钱掌柜心在滴血,今夜真是流年不利,全都归结到这无妄之灾上。
毕竟是发生在自家门前,若不补偿,有些人在外头还不知道怎么胡言乱语呢?
哎!一天的收入还是很多的!就当破财免灾了,钱掌柜心中黯然想到。
“店老大,果然是豪爽之人!我陈某人在此拜谢,在此先行一步!”
说罢,围观的一位粗旷大汉踏着大步离开。
看掌柜一番说辞,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陆陆续续散去。围观的人就是这样,喜欢看热闹,见有人打了头阵,就随风而动。
安民,首先要安心!
掌柜看众人离去,叹了口气。
这时,李修缘早已到了西门马厩,这里堆放蓬松的干草和一摞摞粗粮糟糠,还有马儿在厩中拉的粪便,气味混杂在一起,十分难闻。
这里所说的粗粮糟糠是指黄豆,豌豆等,因为风满楼是具有朝廷背景的客驿站,驿马或是军马一定要喂饱、吃好的,耽误了军机要务可是杀头的大罪。
平时还要在黄豆中掺一些菜籽,不仅是为了给马增加一些营养,更是为了防止马儿便秘。
在军人眼里,马的速度就是生命啊!
故喂马是否便秘,是衡量马夫是否合格的标志,当马吃多了干草,或是麦秸,这时就给它喂一些蜂蜜,蜜糖水等起润肠通便的作用。
当然往来客商之人,其中喂马的花销已经算在打尖住店上面了。
而作为喂马的马夫又是低人一等的杂役,古人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些商旅工贾,自持身份,自然不愿来到这西门马厩,住店或离开时皆是由马夫引马而行。
所以这里几乎没人过来,只有李修缘一人再此居住,客栈除非有事传唤,店小二才来这里通知李修缘,可以说这里是李修缘自己的‘地盘’。
马槽旁边有个圆口井,此井约两人合抱大小,平时喂马喝水的来源就是此井。
李修缘看了看井边的木桶,咬了咬牙,一脸凝重。
半响,才提起一桶水,此时额头上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今天怎么这么沉啊,不行了,没劲了,先歇息一会!”
随即一屁股坐在附近的草垛上,仰躺着身子,喘着粗气。
因为数十具尸体,厉少悔他们肯定收拾一阵子,倒也不急着过去,李修缘心里盘算着。
而且刚才高阶武者的对决,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自己要如何才能成为那样的武者呢?不再做这小小的马夫,李修缘对此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手也不自觉的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叮!叮!叮!
突然,一阵声响打断了李修缘的思绪。
“咦,什么声音,好像从井里传出来的,听声音是有什么东西在攀着井壁,要从井里爬出来!”李修缘喃喃道。
由于很少有人经过这,客栈只设了一盏白纸灯笼挂在马厩房梁下。
灯笼随风摇曳,光线暗淡朦胧,一阵阵北风吹过,伴随着“哗!哗!”树枝打架的声音,更是平添了一份阴森幽暗的气息。
经过刚才街上的打杀,道路横尸一片,血染大地,李修缘心里已无波澜,生死早已见过。
但未知的事物比死亡更加可怕,因为那是对你心里承受能力的一种考验!
“账房先生曾说,世上有妖魔鬼怪专采人阳气,今天不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拼了,干它娘的!”
什么妖魔鬼怪全都抛之脑后,李修缘紧闭一下双眼,又突然睁开。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咽了一口口水,壮了壮胆,李修缘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李修缘站在井边,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好嘛!是你这个小鬼头!吓死我了!”说罢,弯腰把右手伸进木桶里摸来摸去,像是在抓什么。
“啊!还敢咬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番!我说刚才打水怎么变沉了,原来是你在作祟。”李修缘气恼道。
一只青色略带泥土的小乌龟在半空中挣扎,四肢挥舞,像是在抓空气,而不是刚才的木桶。
李修缘右手提着它,浑然不惧有鲜血从食指流下道:“原来传闻是真的!从我来这客栈三年以来,从来没把你捞上来,今天终于看到你了。”
帐房先生曾说,古人是非常注重祈福避讳礼节的,在建水井的时候往往会在井里扔一只乌龟,因为井是大家喝水的地方,又在露天场所,万一有人投毒,乌龟最先死掉。
而乌龟死后身体漂浮上来,这就给人以警示。
其次水乃万物之源,万物生于水。
在四相中,玄武就是类似乌龟的神物,所以刻石碑都喜欢刻一只乌龟,来做石碑的底座,寓意神龟托底永不沉没。
而井,寄托了先人的愿望,放一只寿命悠长的乌龟象征井水永不枯竭,喝下这样的井水,可以达到健康长寿的目的。
“嘶嘶嘶嘶。。。。。。疼死我了,小家伙,你这一见面就下恨嘴啊!”
“罢了,罢了,你还是回到无忧无虑的井里吧,听说那些商贾名士,就喜欢喝黄芪乌龟汤,有着滋阴补阳的功效。”
“小龟啊!你幸亏遇到的是我,要不然小命就没了,记住下次千万不要再出来了。低头不是认输,是要看清自己的路!仰头不是骄傲,是要看清自己的天空!”
哎,活着还不如一只乌龟呢,孑然一身。
然而这只是镜花水月罢了,李修缘看似是对乌龟说话,但实际是在对自己说,自嘲似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将乌龟扔回了井底。
想到乌龟,李修缘就联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自己打心里就厌倦了马夫这种看人脸色的生活。
望着还在缓缓流血的右手,心中暗暗激励自己,“我不相信命运的安排,我只相信手掌中的力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