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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叛逆太子

一群南蛮人正在草地上奔跑。他们腰上围着兽皮,身上纹着神秘的纹身图案,手里拿着原始的长矛和弓箭,向雨林的方向跑去。在他们身后,有两百多羌人步兵紧追不舍。时不时从羌人步兵阵中射出箭支,有人中箭倒下。

南蛮人的巫师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子对着羌人,右掌向空中一伸,掌中出现了一颗人头大的火球。巫师一声怒喝,将火球掷向羌人步兵。火球呼啸而来,正好击中了一名弓箭手。弓箭手的身上立刻燃起了大火。他发出痛苦的嚎叫,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好在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弓箭手滚入了溪中,全身没在水里总算把火熄灭了。可是他全身已经严重烧伤,丧失了战斗力,甚至已经不能行走。

巫师的手中又亮起火光,另一枚大火球又出现了。没等他掷出火球,一支箭忽然飞出,射穿了巫师的咽喉。巫师手上的火球瞬间消失不见,他痛苦地双手握住箭杆,仰身向后倒在地上。不过由于巫师对羌人的阻击,南蛮人有足够的时间跑进茂密的雨林中,羌人是肯定抓不到他们了。

射箭的人就是大凉国的太子明绍。相貌看起来儒雅风流的明绍其实是个文武全才,且文武两方面的造诣都很高,可谓是“文可安邦治国,武能上阵杀敌”。这次他来南方巡视,正好碰上南蛮人入侵骚扰边境,就亲自点起边兵驱逐南蛮。

羌人是居住在凤凰王朝西边的民族,分为七个国家。这七个国家的国号中都有个“凉”字,所以统称为“七凉”。“七凉”共分为东凉、西凉、南凉、北凉、前凉、后凉和大凉。其中北凉、大凉、后凉这三个国家是与凤凰王朝的西部边境直接接壤的。大凉国是“七凉”中最大的国家,面积占“七凉”总面积的五分之一,人口占“七凉”总人口的四分之一。

羌人居住的高原上出产东部世界最好的钢铁。羌人有着东部世界最好的冶炼锻造工匠。羌人崇拜战神,士兵们都以战死沙场为荣,且有自古流传下来的优秀的战士训练方法。故而羌人战士是东部世界战斗力最强的。不过羌人的总人口比不上凤凰王朝,又分为七个国家,经济文化与凤凰王朝的差距更大,所以从军队整体的角度看,羌人还远不是凤凰王朝的对手。

羌人部队里有弓箭手,但弓箭手的数目却不多。他们跟柔然人不一样。柔然人从小生活在马背上,骑马射箭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的日常生活其实就是在进行骑射训练。所以柔然人个个都是弓马娴熟的骑兵,不过这些兵的属性彼此之间几乎没有差别。羌人的部队就不一样了。他们的文明程度高于草原,社会有着严密的分工,军队里也是一样,不同兵种的分工已经相当专业化。羌人部队里的兵种有骑兵、步兵、工程兵等等。弓箭兵只是羌人诸多兵种中的一种而已。但是训练出优秀的弓箭兵很不容易,且这个兵种在战场上的作用的确很大,所以弓箭兵在军中很有地位。明绍是一名神射手,又是太子,一箭射死了敌方的巫师,手下士兵顿时欢呼起来。

明绍走到蛮族巫师的尸体旁,仔细地观察他的手。巫师的手看起来有些粗糙,跟大多数士兵的手没什么很大的区别。这双手上为什么可以产生大火球呢?这应该就是火系法术中的“大火球术”吧?明绍对法术很感兴趣,但他从不敢将这种兴趣在大庭广众之下流露出来。因为羌人有着不接受魔法的风俗习惯。

羌人崇拜战神,只注重物理攻击,摒弃一切魔法。甚至有极端的羌人根本不承认魔法的存在,仇视甚至攻击从“七凉”之地过境的魔法师!

用在羌人中广为流传的一句话说就是:“没有一刀杀不死的魔法师;如果有,那就再给他一刀!”方才明绍不也亲手射杀了一名会法术的南蛮巫师么?所以,羌人认为,修炼魔法根本就没有必要,强大的战士完全可以杀死法师。

可魔法明明是客观存在的一种力量啊,怎么可以视而不见呢?就算法师可以被物理攻击杀死,但也不可就此否认魔法的作用啊!

这次,看着南蛮巫师的尸体,想想刚才被他的大火球烧伤的士兵的惨状,明绍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自己要秘密研究魔法!

当晚,明绍从皇宫附近的监牢里提走了一位魔法师,说是带出去审讯,实际上却将他秘密带到东宫自己的地牢中。明绍知道羌人社会有强烈的敌视或者说无视魔法存在的风俗习惯,他作为太子,不得不考虑自己研究魔法的所作所为一旦被百姓看到会产生什么样的恶果:轻则可能失去太子的地位,严重了还可能没命。所以他必须把自己研究魔法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才行。这位法师据他本人声称来自遥远的西方,主修气系法术。东方世界和西方世界之间的交流本就稀少,过境的人也以商人和学者为主,魔法师基本没有。这是大凉国第一次扣押到一名气系法师。

之前也有凤凰王朝的道士在“七凉”之地遭到了不友好的对待。道士在凤凰王朝是很受官方尊敬的,这名道士将遭遇讲给官方,官方立刻替他出面向大凉国交涉。大凉国是“七凉”名义上的盟主,凤凰王朝凡有“七凉”之地的任务都委派给大凉国去做,这次也不例外。大凉国按照凤凰王朝的意愿办理了此案,最后冒犯道士的人全都受到了惩处。自此以后,羌人意识到道士背后有凤凰王朝官方撑腰,就不再招惹过境“七凉”的道士,哪怕看他们的法术极不顺眼。

这位气系法师就不一样了。西方的兵力根本投送不到“七凉”之地来,羌人根本不怕为难这位法师会遭到惹不起的势力的报复。于是,无法发泄在道士身上的对修法之人的愤怒就被发泄到法师身上了。法师被扣押,关进了监牢,在牢里还受到了不少折磨。

现在,法师被明绍转移到了东宫的地牢中。名为坐牢,其实待之如宾。明绍准备向他请教魔法的秘密,故而将他视为老师。法师在东宫的日子可比呆在真正的监牢里好多了,他因为在牢中受到虐待,身体极为虚弱,感觉命不久长,好不容易遇到明绍太子这位对他好的人,觉得此人值得托付身后事,自然对明绍太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明绍发现自己选择修习气系法术还真的是选对了。像火系发出的火球,水系发出的冰箭,这些技能都带着鲜明的魔法特征,哪怕完全不懂魔法的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在施法。而气系法术就不同了:无色无味,无形无体,极难被人发觉。

因为明绍太子是一名武术高手,就将气系法术糅合在武术之中以掩人耳目。那些熟悉的气系法术名词比如“空气弹”什么的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剑气杀人,掌风伤人。一种江湖上从来没人见识过的新武术“无影杀”出现了。

但是,纸里包不住火。明绍太子和气系法师的秘密还是被发现了。魔法师被判处了死刑;明绍捡了一条命,但失去了太子之位,且被逐出“七凉”之地,永远不许回来。

大凉国王室也把明绍的名字从宗室名单中抹掉,并严禁这个名字再被提及,因为他违背了对战神的信仰,竟然成为魔法的拥趸,是王室的耻辱。

明绍离开大凉国,闯荡江湖自谋生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江湖上有了“无影杀”的传说。后来,他行走江湖的事情又被大凉国王室知道了,他只好远遁漠北,从此以后销声匿迹。

“其实,法术的修炼比武功的修习更难,需要投入更长的时间和更多的物质财富。我已修炼武术多年且小有成就,再修法术是很没效率的事情。幸而这位鲍多禄法师给了我一件至宝,是一只名唤捕风捉影的手套。是的,我没说错,是一只手套而不是一双。或许这手套原本是一双,但现在只有戴在右手上的这一只了!这只手套中蕴含了似乎源源不绝的法术能量,故而我只要学习施法的技巧就可以了,无需修炼法力,这绝对算是走了捷径。现在这手套我送给阁下了!”

“另外,这庄园其实是一座气系法术的法阵。法阵可以向任何闯入者立即发动攻击。为了完成这座法阵,我使用了十张魔法卷轴,但还有三张卷轴剩下,也一并送与阁下。”

“最后,作为大凉国曾经的王太子,我对自己没有登上王位服务国家和人民,实在是深以为憾。在离开大凉国之前,我把大凉国乃至整个羌人部族的发展方略写在一封信里。王宫的紫琉璃井,从井口边缘往下数内壁第八层砖上有一块是活动的,信就藏在这块砖的后面。如有机缘还请将此信息转达我大凉国王室。如此,将不胜感激。”

“打开棺材的底板,有密道可以下山。阁下离开之后,法阵将在一个时辰后自毁。”

打开棺盖后,花朵朵看到里面有一封写着“有缘人亲启”的信封,一只白色的看起来旧旧的毫不起眼的半截指薄手套,三张羊皮卷轴。看完这封信之后,她知道了明绍太子的身份和过往,也明白了棺材中的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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