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霆看屋内的三人默默无声,自己也不敢发出声音来,生怕惊动了他们。一时,妇人看看旁边只打瞌睡的女儿,柔声道:“雨儿,你去睡吧,不要陪着我了。”那柳飞雨猛然惊醒,道:“娘,没事的,我不困,我还是陪着你吧。”
柳一伟夫人轻轻说:“别硬撑着了,夜色已深,看你的样子早困了,快点去睡了。”柳飞雨说:“那娘也早点安息吧,你每夜都做女工,常常彻夜不眠,这样身子会吃不消的。”那柳夫人笑着说:“你这孩子,不要替娘担心,娘的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不大要睡觉,你不要担心了。”
柳飞雨咬着嘴唇,说:“娘,雨儿年纪大了,你不要再瞒我了,我知道这些年娘过得很苦。爹很少回这个院子,就是来了也没有好脸色,对娘是非打即骂,我们也不是看不见。”柳夫人叹了口气,说:“孩子,你不要说了,娘受些苦没什么,只要你们好好的,娘也没什么奢求了。”她的脸上满是慈爱。
柳飞雨的眼睛红红的,轻轻叫了一声娘,柳夫人道:“孩子,只要你们健康快乐的成长,就是娘最大的快乐了,其他的我都不去多想。”柳飞雨道:“娘,你放心,我和弟弟一定好好孝顺你。”柳夫人摸着她的头笑道:“娘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外面的震霆听着里面的谈话,知道柳一伟一定又是留宿在别院,不会回来了,他悄悄出了院子回房休息去了。等明天再去打探柳一伟的别院在哪里。一夜修炼,第二天天色微明,震霆精神奕奕出门去了,等到柳枝柳叶发觉他不在屋中,也不以为意。
震霆的目的地正是西大街的吉庆胡同,有了目标自然不难寻找,震霆很快就来到了西大街的吉庆胡同。胡同有百米多深,里面大大小小有几十户人家,都是一些家境比较殷实的人家,最起码也是小康之家。震霆看到胡同口有一个卖馄饨的小摊,摊主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震霆坐了下来,要了一碗馄饨慢慢吃着。
他也不知柳一伟究竟在哪所房子,就决定来一个守株待兔,在胡同口等着柳一伟出现。摊上只有震霆一个人,他和老人聊起来:“老人家,你一直在这里摆摊吗?”老人笑着说:“是啊,我在这里摆了十几年的,几乎天天早上都在,有时晚上也来。”
震霆问:“生意怎么样啊?”老人道:“谈不上好,上了年纪了,重活也干不了,混口饭吃罢了。”震霆问:“那你对这里的人家都很熟悉了?”老人笑着说:“差不多吧,很多是老主顾了。”震霆道:“这里有一位柳老爷的府邸,你老知道吗?”
老人想了一下道:“是有一家姓柳的,就在左边第五家,门口有棵柳树的。”震霆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了那棵老柳树,后面是紧闭的红漆院门。门口还有两个石狮子,青砖砌成的台阶十分宽大平整。不知是不是柳一伟的别院。
正在这时,紧闭的院门咿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年青女子走出了大门,她径自往馄饨摊子走过来。震霆看她大约十八九岁,一身青衣,容长脸,小眼睛,肤色微黑。她来到馄饨摊边,对老大爷说:“大爷,下两碗馄饨,多撒一点葱花。”
老大爷答应一声,下起了馄饨,那女子东看看,西瞧瞧,望着震霆微微一笑,震霆也笑着回应,问:“你也喜欢吃馄饨?”那丫鬟笑道:“我哪有这福气,这是给老爷夫人买的早点,我们奶奶很喜欢吃这个摊子的馄饨,经常让我来给她买。”
老大爷也笑道:“青丫头可是我的老主顾了,常来照顾我老头子的生意。”那青丫头笑道:“我是跑腿的,我一个丫头哪里能照顾你的生意,我到现在还没吃过你的馄饨。”老大爷笑道:“没关系,你要想吃,我给你下一碗,就算我请客,不要钱。”
青丫头笑道:“多谢了,下次一定吃你的。”震霆看她说话随和,就问:“你家老爷可是姓柳?”青丫头诧异道:“是呀,你怎么会知道?”震霆笑着说:“我也是听说的,你们老爷是杭州有名的柳府的二爷,他不住在绿树山庄,怎么住到这里来了?”
青丫头笑着说:“你这小兄弟知道的可真多,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们奶奶是老爷的二夫人,他家里有大奶奶的。柳府的大老爷不愿意他娶这位二奶奶,他就买了这所房子把二奶奶安置在这里。”震霆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老爷岂不是要两头跑了?”
青丫头道:“是啊,老爷白天很忙,不过晚上一般都会过来歇息,他挺喜欢二夫人,很少去大奶奶那边过夜的。”震霆暗暗点头,看来柳一伟昨夜是睡在这里了。青丫头买好了馄饨,用一个食盒提着,打了声招呼往院内走去,大门咿呀一声又关上了。
震霆吃完了馄饨,坐在凳子上跟老大爷闲聊,老大爷见有人陪他说话,倒是很高兴,两人谈得很高兴。过了不久,那院门又开了,几个家人出来洒水打扫门前,接着一阵喧闹,出来了好几个人,震霆看他们都是柳家的护卫,看来柳一伟要出门了。
果然,柳一伟咳嗽一声出了大门,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送了出来,看来就是那二夫人了。那二夫人也有三十余岁了,但长得不错,打扮娇艳,更加上眉目含情,一股风**子,难怪柳一伟被迷住了。那二夫人轻轻为柳一伟整整衣冠,拂拂灰尘,娇滴滴说:“老爷,你可要早点回来。”
柳一伟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说:“有你在,我会不来吗?”那二夫人打掉他的手,娇嗔道:“你呀,就会花言巧语哄我,出去碰到了狐狸精就会忘了我了。”柳一伟哈哈笑着说:“哪里的话,我可是只喜欢你一个。”两人又打情骂俏了几句,柳一伟才出了门。
柳一伟骑上马,一群护卫簇拥在旁边往绿树山庄去了,那二夫人看他走远,收起了笑容,冷冰冰地对家人吩咐:“关好门,不要让野狗跑进来。”说着进了门,大门重新关上了。震霆也起身跟着柳一伟他们,远远缀在后面,看他们往哪里去。
柳一伟一行人在大街上大摇大摆,招摇过市,护卫在前面开路,旁边的行人都纷纷避让,柳一伟骑在马上,一幅不可一世的样子。震霆看在眼里,对他又多了几分厌恶之情。一个挑着一担菜的老头被这群人吓得跌倒在路上,护卫上去二话不说把他拖了扔在边上,让柳一伟的马儿先过去。
一群人把老头扔在一边不管不顾而去,震霆跟过去把老人扶起来,问:“老人家,没有摔坏吧?”老人叹息道:“还好还好,摔打惯了,不碍事。这些有钱人人呀,真是横行霸道,差点就要了我的老命。”一边说,一边忙着捡地上的菜,震霆连忙帮忙,老人连连道谢。
帮助了老人,震霆一看被落下了一段距离。连忙暗暗运功,加快脚步赶了上去。他灵巧地在人丛中穿过去,看似不快,其实比常人速度不知快了几倍,很快就赶上了前面的人。柳一伟倒没有在别处逗留,一直往绿树山庄赶过去了。
到了绿树山庄的大门,这边的家人前来接应进去,震霆也进了门,柳一伟往内院去了,护卫各自散开。震霆是家里人,也轻而易举进了内院。柳一伟进了大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家里的重要人物,连那些长老也出来了,震霆看周围站了不少护卫,自己进不了,就转到后面去了。
正好柳飞蝶一头撞见了,震霆想躲也来不及了,柳飞蝶大喜问:“你在干什么?”震霆道:“我没事,正不知干什么好呐。”柳飞蝶道:“那我们一起去玩。”震霆眼珠一转,笑道:“要不,我们玩捉迷藏吧,你先躲,我来找你。”柳飞蝶来了劲,笑道:“你在这里等一盏茶功夫,我去躲了。”说着跑到后面的院子里了。
震霆见他走了,忙到了大厅后面,他记得后面有几棵大树,枝叶繁密。到了大树下,他看边上的护卫没有注意,一下飞上了大树,躲在枝叶间往大厅靠近。大树枝繁叶茂,一些枝条一直长到大厅屋顶上面,震霆攀着树枝一直来到了屋顶上方。
震霆凝神静听下面的动静,他运转浩然真气,大厅里的说话声很快听得清清楚楚了。只听一人正在说:“武王爷现在身边只有两名铁卫,还有两名高手,一个是东瀛的忍术高手,一个擅使铁砂掌功夫,其他人手都折损了,这一次可是损失不小呀。”
柳一伟笑道:“他们想来夺取宝藏,想不到自己却损兵折将,看他这回还狂得起来吗?”只听柳一宏清亮的声音说:“武王爷此次,不止是为了宝藏,他是想趁机***湖势力,不过江湖哪有这么好铲除的,要不然,还叫江湖吗?”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问:“不知庄主有何打算?”柳一宏淡淡的说:“这是我们的机会。”那苍老的声音道:“庄主是说,趁机除掉武王爷。”大厅里的人一惊,静了下来,好似连呼吸也静止了。柳一宏扫视了四周一眼,道:“武王爷一直是我们的大敌,处处和柳家作对,他位高权重,我们也奈何不了他,可是现在机会来了。”
过了半晌,那苍老的声音响起:“既然庄主下了决心,我们长老会全力支持的,不过要好好计划一番。”有了长老的支持,柳一宏也松了一口气,此事事关重大,如果遭到大家反对,他一人也做不了主。当下他道:“武王爷身边还有两位高手,我们要把他们先剪除,到时候武王爷一定急着离开,我们才趁机下手,一举除掉他。”
震霆听了他们的计划,也对柳一宏的大胆精明很佩服,要除掉武王爷此时确实是一个好机会,杀了人,把责任推给其他武林人物,柳家也不会受到任何牵连。震霆正听里面的人仔细计划行动的步骤,远处柳飞蝶的喊声传过来:“小六子,你跑哪儿去了。”
震霆一看柳飞蝶找了过来,怕被别人发觉,连忙从大树的另一边溜了下来,幸好没有守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