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浑跟震霆算是有些交情了,他笑呵呵地说:“小六少侠,这次都亏了你明察秋毫,要不然我们浔阳帮可是亏大了。”这次要不是震霆,他们还真说不定被众人围攻而死,为了宝藏,大家都是杀红了眼睛,他们这小小的浔阳帮被灭了也是算不了什么。
震霆笑道:“吃一鉴,长一智。以后不要相信这种骗人的鬼话,宝藏哪有那么好找的。”尤浑道:“少侠说得是,我们这就离开杭州,回帮里去了,我们可不能为了子虚乌有的宝藏,把命都丢了,这可不划算。”众江湖人物纷纷点头称是。
那太湖帮的虬髯汉子道:“老子还是回太湖捕鱼,不想******什么狗屁宝藏了。”这话虽粗蠢,却说出了大家的心声,都纷纷附和,表示不趟这趟浑水了。震霆也很欣慰,这些人参与宝藏,只有死路一条,现在他们看开,其实是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路了。
尤浑笑道:“小六大侠,还请告知尊姓,我们浔阳帮永感大德。”震霆不好意思道:“尤老丈太客气了,我也只是不想大家自相残杀,让朝廷得逞。”宇文绝笑道:“我这位小兄弟,可是少年英雄,老弟,你是姓柳还是姓什么?”
震霆笑道:“在下姓杨,叫小六。”尤浑笑道:“原来是杨小侠,以后有缘请到浔阳帮来坐坐,我们欢迎之至。”船靠了岸,他带着尤兰和弟子们先行离去,夜色中,那尤兰离去时对震霆回眸一笑,很增添了几分妖艳。宇文绝笑着对震霆耳语:“小兄弟,人家姑娘对你有意思了。”
震霆脸上一红,笑道:“大哥别取笑。”宇文绝笑道:“自古美人爱英雄,小姑娘的心思,我老人家还是知道一二的。”震霆笑着说:“看来大哥也是个多情种子,年轻时一定吸引了不少美女吧。”宇文绝摇头晃脑道:“知我者,老弟也。想当年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那可是迷倒了万千少女的心。”
宇文绝说得唾沫横生,却发现一旁的铁鹰露出嘲笑的神情,不禁一怒,说:“老秃鹰,怎么,不服气,难道我像你一样,年纪轻轻就头发掉了,像个小老头。”铁鹰无奈叹气道:“行行行,你英俊,我吵不过你,先走了,小兄弟回见。”铁鹰身体一纵,如苍鹰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就去得远了,消失在夜色中。
独孤尹冷冷地说:“酸秀才,你继续酸吧,我也走了。”他朝着震霆点点头,扬着大烟袋走了,看似不快,很快就不见了。吴家兄妹抱拳施礼,对震霆说:“杨兄弟,我们先走一步,后会有期。”一会儿大家都走得干干净净,只剩震霆和宇文绝了。
震霆笑道:“大哥,都走了,我们怎么办?”宇文绝叹气道:“没意思,你要回柳府吗?”震霆点点头,宇文绝道:“何必回去,凭你现在的武功,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何必回去做下人哪?”震霆道:“我还有些事,暂时不能离开柳府,要回去查清楚。”
宇文绝摇着铁扇,说:“好吧,我暂时不会离开杭州,你要是改变了主意,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我先走了。”他拍拍震霆的肩膀,一边吟诵:“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到最后一句,人早去得远了。
震霆抬头看看,夜色已深,月亮也不见了踪影。他长吸了一口气,展开身形,往城中疾驰而去。翻过城墙,震霆在夜色中往柳府飞奔,他悄悄躲过了府中守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有些累,却没有躺下休息,而是盘坐在床上开始运功修炼。
曙光降临,震霆也缓缓睁开了双眼,经过短暂的修炼,体内的疲惫之感一扫而空,这无极浩然真气可真是神奇。震霆想起昨夜自己和众多高手过招的情形,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宇文绝说过,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中也算一流好手了,不过他的目标不止于此。
院子里,柳枝柳叶已经起来洒扫,震霆也赶紧起身洗漱,和柳枝柳叶打招呼,两人笑着和他说笑,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吃过早饭,震霆决定出去走走,到街上看看情况。他溜出了柳府,往大街上走去,他记得上次听说武王爷的人住在富贵客栈,就往那边走去。
震霆对杭州城早已熟悉,他来到东大街的富贵客栈前,这里是杭州城有名的大客栈,不少达官贵人到了杭州都下榻于此,他在门前盘桓了半天,在来来往往的人中,没有碰到想见的人。他进了客栈,跑到柜台上,笑着说:“我是柳府的下人,主人要我来问问,昨天京城来的客人是不是住在富贵客栈。”
柜台里的账房听说是柳府的人,不敢怠慢,笑着说:“你是说京城来的那位官爷吗?他们在住在西跨院,他们把院子包下来了,你可以自己去看看。”震霆答应了一声,往西跨院走去,远远的看见两个黑衣人站在门首,正是在塔中看到的两人,他不敢靠近,打量了两眼,就走了出去。
刚走出客栈大门,迎面一人走来,正是在塔上和宇文绝交过手使铁砂掌的中年汉子。震霆头一低,生怕那人认出自己来。那人却没有注意震霆,匆匆进了客栈。震霆看着他的背影往里面去了,慢慢离开客栈,往茶肆走去。
从大街上来到西湖边,震霆没有看到那些江湖人物,看来他们吸取了在六和塔的教训,都回去了。不过在西湖的一角,他却看到石家兄弟的身影一闪而过,这对兄弟形貌特殊,震霆自然不会看错。他摇摇头,这对兄弟自恃武功强,还在城中寻找宝藏。
震霆摇摇头,不管他们,径自往茶肆走去。茶肆里今天人不是很多,只有几个熟客在喝茶观景,老人柳树坐在一角,没有说书。震霆进了茶肆,跟胖掌柜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了老人身边。老人笑着说:“你来了。”
震霆拍拍他的手,没有说话,老人说:“那些江湖人物好像消失了一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震霆点头道:“的确如此,昨晚六和塔发生了一场大战。”当下悄悄和老人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柳树皱眉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一切都是朝廷的阴谋了。”
震霆摇头道:“昨夜的事,当然是一场阴谋。不过宝藏的事,可能还确有其事。不然,柳府这么多年守候岂不是无缘无故。”柳树道:“你相信宝藏之事。”震霆道:“我相信,但并不贪心想得到。”柳树点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心中不存贪念,随缘就好。”
震霆轻轻点头,笑道:“我知道了。”柳树担忧道:“你昨夜在许多人面前露了面,以后在柳府可要小心了。如果不行,就离开吧。”震霆道:“我会小心在意,不弄清真相,我不会安心的。”柳树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震霆没有多留,离开茶肆回了柳府,路上他去顺德居给柳飞蝶带了小笼包子。刚回府中,柳飞蝶正在书房等着他,一见他就问:“小六子,一大早你跑哪儿去了?”震霆举起手中的包子说:“我出去给你买包子去了。”
柳飞蝶皱眉说:“我没说过要吃小笼包子呀。”震霆笑着说:“是我记错了,小姐不吃,那我自己吃好了。”柳飞蝶一把抢过来说:“既然已经买来了,我就赏脸吃了吧。”震霆笑着没有说话。
柳飞蝶边吃包子边说:“小六子,我是来跟你说一件好事的,你听了一定喜欢。”震霆笑道:“有什么好消息?”柳飞蝶神秘地说:“你猜猜看。”震霆摇头道:“这可难猜了,工钱加了,还是给我放假了。”柳飞蝶摇头道:“这算什么,你想成为武林高手吗?”
震霆一愣,笑着说:“当然,可这也太难了吧。”柳飞蝶笑着说:“现在机会来了,父亲答应了,让你和我一起练习武艺,只要你好好练习柳家的神功,一定能成为江湖高手的。”看到震霆苦笑的脸,柳飞蝶拍拍他的肩膀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可要好好努力,不要给我丢脸呀。”
对于这样的好意,震霆还真没法拒绝,只好一脸严肃道:“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让小姐失望。”柳飞蝶满意地点点头:“我还等着你成为我的贴身侍卫呐,晚上我来找你,带你到练武场。”震霆答应了,柳飞蝶才蹦蹦跳跳走了。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震霆却有些不愿消受,不答应不行,真要去练功,还要好好隐瞒自己的武功,这可正是有些难为震霆了。这今后的路还真不好走呀,他轻叹一口气,走一步是一步,随机应变吧。
暮色开始降临,震霆坐在房中等着柳飞蝶来到,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柳飞蝶一路笑着跑了过来,拉着震霆就往练武场跑去。练武场是家中弟子练功的场所,除了门边的守卫,一般下人不得靠近,像震霆这种身份,不是主人格外开恩,是没有机会进入这里练武。
柳飞蝶先带着震霆去见教导弟子的主事,今天的教练正是柳一刚,他虎着脸看着震霆,道:“要练武,就要吃得了苦头,你小子看上去文文静静,能行吗?”震霆垂头道:“我一定好好练武,练出一身好武功。”柳飞蝶笑道:“刚叔,你别吓唬他,我看他挺机灵,一定能练好。”柳一刚哼了一声,让震霆先练习站桩。
震霆规规矩矩双腿分开,身体半蹲,双手握拳放在腰间,柳一刚点点头,笑道:“好,就这样,先站半个时辰。”柳飞蝶偷偷向震霆做了个鬼脸,笑道:“你在这里好好站,我去练功了。”柳一刚吩咐完毕,自去知道其他弟子,把震霆晾在一边。
震霆苦笑一声,站桩是件枯燥乏味,劳累非常的事,震霆坚持了半柱香功夫,就开始腰酸腿痛,难以坚持。他心念一动,暗中将真气在体内缓缓运转,很快就把疲劳之感消除了。他一边运功,一边打量周围的情形。柳府弟子分散在周围,各自练功,他们有的练习剑法,有的练习轻功身法,有的练习掌力内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