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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暗流涌动

石家兄弟脸色终于一变,眼睛盯着眼前出现的人。那人五十开外,三绺长须,面色清癯,面带微笑。柳飞蝶眼圈发红,叫了一声:“爹。”震霆吃了一惊,进柳府这些天,他还没见过这位柳府的家长,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石家兄弟对视一眼,石老大道:“金柳神功,你是绿柳山庄的。”柳一宏一笑道:“各位朋友远道而来,柳一宏有失远迎。”石老二道:“金声玉剑柳一宏。”柳一宏呵呵笑道:“不敢当,各位远来是客,柳某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声音如金铁相击,震人心弦。

柳一宏手一拍,桌上茶壶跳起,壶口微微倾斜,茶水倒了出来,正好满满一杯。他轻按桌面,茶杯飞了起来,手一挥,茶杯带着暗劲?往吸烟袋的老者飞去,口中说道:“独孤老爷子,你千里独行,远从塞外赶来,请喝茶。”

“千里独行”独孤尹呵呵大笑,喷了一口烟,道:“柳庄主太客气了,小老儿慕名来观赏西湖的风景,这江南的水果然滋润,小老儿刚才喝了不少,不敢再领了。”手中烟袋看似随意往茶杯上一碰,发出叮的一声,茶杯加速飞了回来。震霆看他的身形不动,但凳脚底下却出现凹陷,想是暗中运用功力所致。

柳一宏衣袖一挥,那茶杯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往宇文绝那桌飞去,他口中笑道:“既然老爷子不肯赏脸,请宇文先生饮了此杯如何?”那宇文绝摇头晃脑,摇着折扇笑着说:“柳庄主如此盛情,让我如何敢当。”折扇一翻,激射而来的茶杯稳稳停在扇面。

这一手举重若轻,柳一宏也是微微动容,铁扇书生果然名不虚传。宇文绝看着茶杯叹道:“好茶好茶,可惜可惜。”众人看着他,他摇头道:“再好的茶,经过独孤老爷子的手,我也不敢喝了。柳庄主,你的心意我领了,这茶你还是收回吧。”手臂一震,那茶杯滴溜溜旋转起来,折扇一松,茶杯打着旋飞向柳一宏,杯里的茶水却一点没有滴出。

柳一宏盯着飞来的茶杯,拿起桌上的筷子,真气暗运,轻轻一夹,把茶杯稳稳夹住。他笑道:“这茶推来让去可就凉了,青城四老今日齐至,柳某深感荣幸,还是请四老喝了此杯。”手中筷子一甩,茶杯一下向四位道装老者射去。

四名道士本来默不作声,此时被点破身份,也只有出头了。其中一名老者笑道:“柳庄主目光如炬,贫道几人久不出山门,竟然还是被你一眼认出。”四人长剑齐出,叮叮当当,在空中形成一道光幕,茶杯飞来四人剑尖一指,把茶杯托住。那道士笑道:“贫道四人敬领柳庄主的茶。”长剑颤动,银光闪烁,那茶杯忽的一声往柳一宏飞去。

柳一宏手中筷子斜斜一刺,以筷为剑,将茶杯挡住,筷尖稳稳顶住茶杯。柳一宏笑道:“好说好说,久闻四老心意相通,四象剑阵威力无穷,想不到今日光临西湖,让柳某得见真容,幸甚。”道者之一笑道:“柳庄主太客气了,金声玉剑之名我们久仰了。”

柳一宏目光往最后那一桌的年轻男女一转,笑道:“这两位年轻朋友,恕柳某眼拙了。一回生二回熟,也请喝一杯。”筷子一顶,茶杯升起,横敲一下,茶杯带起一阵疾风飞了过去。那年轻男女齐齐站起,那男子剑眉星目,一双大眼十分有神,旁边的女子弯眉细目,笑颜如花,两人站在那里让人眼前一亮。

男子朗声一笑,道:“柳庄主是前辈,我们二人如何敢当。”金光一闪,两柄金钩在两人手中出现,那钩握手之处如金龙盘旋,弯钩寒光闪烁,挥动如皓月当空。两人金钩交叉,铿锵声中,与茶杯相交,茶杯来势被阻,杯中茶水一颤,差点洒出来。毕竟是年轻人,功力火候还差了一点。

女孩子娇滴滴道:“多谢柳前辈赐茶,晚辈心领了。”两人双掌挥出,茶杯往柳一宏飞射回来。柳一宏笑道:“好好,吴钩霜雪明,果然是是英雄出少年。”“白雪满苍山,吴钩霜雪明,玉柳舞蹁跹,铁爪空中飞”这武林四大世家都是有百年以上历史,在武林中威名赫赫。

这两个年轻人竟是来自武林四大世家的吴家,两人朗声道:“吴垢、吴瑕见过柳庄主。”柳一宏微微点头,看看身边的柳飞蝶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比起人家可差多了。柳一宏看看石家兄弟,道:“小女今日多有得罪,还请两位海涵。”石老大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柳一宏站起来,环顾四周,对着楼下道:“各位朋友光临杭州,柳某恭为地主,不胜荣幸,请各位明日有空到柳府一聚如何。”楼上楼下悄然无声,那千里独行毒谷尹干笑几声道:“我老头子喜欢独来独往,这人多的地方可去不了,老头子谢过了柳庄主。”他喷了几口青烟,身形一闪,飘出了茶楼之外,径自走了。

那铁扇书生眼睛一转,忽然哎呦了两声,道:“不好不好,多喝了几杯茶,肚子有些内急。”慌慌张张跳下楼去,一溜烟不见了。青城四老齐齐站起,为首一人到:“贫道四人还有些俗务,就不能领情了。”四人作了一揖,飘然而去。

那吴垢、吴瑕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对柳一宏施了一礼说:“晚辈明日就要回去,柳庄主的盛情我们心领了。”两人从后窗飞出,跳进湖中的小舟,很快小舟飞快离去。只剩下石家兄弟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楼下众人早趁机一个个开溜,不一会儿就走得干干净净。石家兄弟僵直立起,石老大说:“得罪。”石老二也说:“走了。”两人往窗口飞去,身体关节也不弯曲,柳一宏冷笑道:“两位好走呀。”双手一拱,一股真气早袭了过去。

石家兄弟双拳后击,僵硬的身体一阵震荡,挡住柳一宏的浑厚真气,石老大叫了一声:“好,受教了。“两人撞破墙壁飞了出去,别看他们笨拙的模样,轻功也是十分了得,很快就不见了。

柳一宏这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免得他们觉得柳府是好欺的。胖掌柜此时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汗珠直冒,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房子都要给拆了。”忽然,一锭大银子扔在他怀里,柳一宏道:“够不够。”胖掌柜用手一摸,知道是真银,连忙笑道:“够了,够了。”

他忙着赔笑行礼,柳一宏早带着柳飞蝶下了楼,往绿树山庄走去,震霆看了坐在角落的老人一眼,也跟在后面走了。刚出了茶肆不远,柳一伟也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问:“大哥,没事吧?”柳一宏摇摇头说:“回去再说。”

众人簇拥着柳一宏往山庄走去,一进门震霆牵着玉狮子去马厩,柳一宏停下了脚步,看着他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震霆按原来的话说了,柳一宏笑道:“你这孩子不错,今后你就到书房陪少爷小姐们一起读书,有事听使唤。”书童的地位比起马童要高级,还能进入内院,震霆自然高兴。

柳一宏道:“你也跟着进来,把今天的事说说清楚。”震霆把马儿交给别人,跟着进了内院,这是他第一次明目张胆走进内院,穿过练武场,沿着中间的大道往后行去,穿过了两三进屋宇,来到一个绿树环抱的院落,中间是一个大厅,上书松鹤堂三个大字。

柳一宏、柳一伟和家中的几个主事走了进去,其他家丁早留在门外了。柳飞蝶拉着震霆也跟了上去。来到厅上,里面已坐着两个身穿黑袍的老人,柳一宏和两位长老打了招呼,坐了下来。几人按座位坐下,柳飞蝶也坐在了下首,震霆站在她身后。

震霆悄悄看看厅中众人,这些都是柳府中的高手,那两名长老实力不比柳一宏弱多少,都是金柳实力,其他主事功力也在银柳之上。他低头垂目,怕引起别人的注意,那柳一宏眼光轻轻扫视一下,众人鸦雀无声,他道:“飞蝶,你把今天的事先说一遍。”

柳飞蝶抬头看看,分不清父亲是喜是怒,只得无奈把出门遇见铁鹰和石家兄弟的经过说了一遍,其间自然免不了避重就轻,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铁鹰无理取闹,石家兄弟更是蛮横无理,自己受了满肚子委屈似的。

听了柳飞蝶一番话,柳一伟气愤道:“他们也太目中无人,到了杭州这么放肆,连我们绿树山庄也不放在眼里。”柳一宏看了柳飞蝶一眼,问:“小六,刚才飞蝶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柳飞蝶顿时有些坐不住,生怕震霆揭穿她的谎言。

震霆看了柳飞蝶一眼,垂首说:“小姐所说大致不差。”柳飞蝶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柳一宏哼了一声,道:”你这个丫头,总觉得自己武功不错,趾高气扬的,今天吃一点亏也是活该,这下该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的道理。“柳飞蝶不敢犟嘴,回答道:“女儿知错了,今后一定好好练武。”

柳一宏不再追究,沉思道:“铁爪神鹰也来了,吴家也派了人来了,不知白家有没有来?”下首一位三十余岁的,精明强干的汉子道:“白家的白飞飞住在了城中的高升客栈。”柳一宏哦了一声道:“白发三千丈也到了,还有哪些人?”

那汉子道:“除了在茶肆现身的独孤尹、宇文绝、青城四友、石家兄弟,还有太湖帮、横山派、衡水派、金沙寨、纯阳观……我算了一下,一共有五十六路人马到了杭州城,这还不算朝廷的人。”

柳家的根基在杭州,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不会放过,情报工作是一点也不会放松。满意地点了点头,柳一宏问:“朝廷那边派了谁过来?”中年汉子答道:“是武王爷,他已经到了扬州镜内,明后两日应该就能到了。他手下的四铁卫已经在富贵客栈包了一个院子。”

柳一宏道:“武王爷,这家伙脾气暴躁,可不好相处,朝廷怎么派了这家伙来?这武王爷虽是旁支王爷,可和当今皇上关系很好,深得宠幸,我们也不可得罪。”柳一伟道:“朝廷也派了人来,这宝藏的消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

话未说完,柳一宏咳嗽一声,阻住了他继续说下去,对飞蝶说:“你带着小六到书房安排一下吧。”两人只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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