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宫中,是翌日一大早,轻尘满心的幸福与甜蜜也抵挡不了此时的困倦,伏在他胸口小憩。本以为他会送自己回翊坤宫,没想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往承乾宫的方向,惊得一下子没了睡意:“我去承乾宫作甚?”
他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却加快了脚步。其实是因为放不开,一时一刻都不想分开,便只能将她带到承乾宫中,好让自己一散朝便能看见她。
承乾宫中的一众宫女嬷嬷,眼见着皇帝将轻尘抱着回来,无不大惊,也不敢表现在脸上,都迅速低了头服侍着。轻尘埋头在他怀中,脸耳根都在泛红。
将她放在床榻上,让她好生休息,而他则很快换了朝服去上朝。轻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躺在他的龙榻之上,周围都是属于他的气息。想着昨夜那满城的花灯,漫天的焰火,痴缠的话语,含羞睡了过去。
一觉醒过来却已经将近午时,而他还未散朝。轻尘不知朝中有什么大事竟让他忙成这样,缓缓坐起身来,唤了一个嬷嬷进来为自己梳头。
央嬷嬷是宫中的老嬷嬷,据说曾经服侍过先帝爷。她一边为轻尘梳头,一边笑道:“娘娘好福气,奴婢在宫中这么多年,见过三朝帝王,却从未见过后宫之中哪位娘娘能得到这样的圣眷。”
轻尘微微红了脸,用手敲打着面前的梳妆台不说话。
央嬷嬷见她不说话,继续道:“即便是先帝爷最宠爱的柔妃娘娘,也不曾有过在承乾宫过夜的经历,可见皇上对娘娘,真真是不同的。”
“柔妃娘娘?”轻尘蓦地想起了什么,禁不住反问了一句。
央嬷嬷“哦”了一声,笑道:“我倒忘了娘娘进宫得晚,怕是不知道柔妃娘娘,就是十七王爷的母妃。柔妃娘娘十五岁便进了宫,年轻貌美,很得先帝爷宠爱,自她入了宫,先帝爷几乎冷落了其她所有的娘娘。在先帝爷驾崩的半年前,柔妃娘娘有了身孕,可惜先帝爷见也未曾见到自己的第十七个儿子便走了……”
轻尘淡淡应了一声:“那柔妃娘娘又是怎么没的?”
央嬷嬷叹了口气:“先帝爷一驾崩,柔妃娘娘便伤心成疾啊,勉勉强强拖了大半年,生下十七王爷没多久便薨了……可惜,那时柔妃娘娘也不过十八芳龄,真真是可惜……”
听到这里,轻尘也忍不住暗自唏嘘,点了点头:“确是可惜。”
央嬷嬷见状,忽又笑了:“奴婢斗胆说一句,娘娘莫怪。奴婢先前没有服侍过娘娘,却听后宫之中传闻娘娘性子古怪冰冷,今日一见,却哪里是传言中的模样,先前可算是上了大当了!”
闻言,轻尘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镜中,却见镜中的女子眸若春水,含羞带笑,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清冷的模样,一时竟也忍不住淡淡一笑:“以前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明白,只会由着自己的性子,如今既长了年岁,也该收敛些许了。”
皇帝下朝回来的时候,轻尘正准备用午膳,见了他忙的迎上去,却见他眉宇间似有一抹忧色,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担忧:“怎么了?朝中的事情很不顺心?”
皇帝极快的一笑,掩去那唯一一丝忧虑:“再不顺心,见了你不就都好了?”
周围的几个宫女听了这句话,都忍不住轻笑了出来。轻尘脸上一红,恼道:“就会胡说!”
刚刚坐回桌旁,却听他吩咐那些宫女太监都下去,整个殿中便只剩了他们两人。轻尘刚想转头问他什么,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颗鸽蛋一般大小的半透明珠子,在昼亮的大殿之中,竟发出一道绿色的寒光,充盈了整间大殿。
轻尘讶然:“这是什么?”
他含笑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两手一分,将珠子分为两半,霎时间大殿中的莹莹的绿光消失了,再看那珠子,也瞬间变得透明无光起来。
“这是三百年前端敬皇后所有之物,谓之明月珠。此珠分开则为阴阳两块,合拢就是一个圆球,分开透明无光,合拢时便是先前你所见的情形,夜间百步之内亦可照见发丝。世间只此一颗,可谓弥足珍贵。”
轻尘瞬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接过其中一块来,轻笑道:“这一半是给我的?”
他将她拉进怀中:“昨儿你生辰,只有那么一场灯会和焰火,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够,所幸今日得了这颗珠子,岂不正好博美人一笑?”
轻尘将那属阴的一半珠子放在手中把玩着,道:“这些珠玉之物,我向来是不喜欢,这颗珠子既这样珍贵,只怕我也无福消受。”
“有朕陪你,一人一半,你还怕什么?”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另一半,与她手中的那一半合在一起,顿时,大殿之中再次充满了莹莹的绿光,仿佛还会动一般,闪烁着。
轻尘满心欢喜的看着,点了点头:“也好。有你这真命天子的龙气护住我,我还怕什么?”
却听他倏地嗤笑了一声,轻尘方才知道自己所言“真命天子”几个字让他发笑,忙的掩了口,又道:“既是一人一半,那这颗珠子可是断断不许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