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永世不能更改!轻尘尚且沉浸在这句话中,他已经再度伸手抱紧了她:“尘儿,关于柔妃,是我不该,是我当时糊涂,可是已经过去了,当真完完整整的过去了!”
轻尘抬眼看着他,良久之后,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随即埋进他怀中:“这可是你自己所说,永生永世不能更改!”
至此,她方才有了领悟,自己先前的那些纠结,那些痛楚,虽是必然,然而又是多么无谓。他都已经这般待她,她还能怎样,她还要哪般?
他再度将她紧紧拥住,抬头看了看天色,蓦然想起方才被自己强行打断的亲昵,心中禁不住再次蠢蠢欲动起来。其实已经有许久未曾碰过她了,自从上次在军营中,近乎强迫的那一次之后,余下的日子即便是同床共枕,也再没有过床第之欢。
他想她。
于是立刻低下头,自然而然的寻上她的唇,封住了,缠绵悱恻起来。
或许是先前太过用力,此时此刻再度温柔起来,轻尘脑中也微微有着一丝清明,然而恰是因为这丝清明,便尝到了他口中桂花佳酿的味道。一把推开他,轻尘眸中带了一丝恼意:“桂花佳酿很好喝是不是?”
他先是一怔,随即笑着将她圈进怀中:“不如你做的汤羹好喝。”
“也不曾见你多爱喝……”轻尘方才呢喃了一句,突然之间便觉身子一轻,随后已经被他放到了龙榻之上。轻尘看着他,其实还忘了问昨夜他在敬妃那里是怎样的快活,留下她一个人噩梦连连。
然而眼眸一转,最终还是忍住了。感觉到他火热的唇覆上来,轻尘缓缓闭上了眼睛,默默地承受着,不由自主的给予回应。
然而,在他的手缓缓滑过她的腹部之时,她霎时睁大了眼睛,口齿间还不慎咬到了他。他疼得闷哼一声,分开来看着她:“怎么了?”
轻尘怔怔的看着他,突然之间便红了脸,嗫嚅了良久方才道:“我……我身子……”
他拧着眉看着她,思索了片刻之后仿佛明白了什么,有些懊恼的从她身上起来,坐到床边:“怎么偏生在这个时候!”顿了顿,忽又想起了什么,“不应该是这几天的?”
轻尘又羞又恼,终于伸出手去圈住了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低低说了句话。
他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竟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喜色来,一把将她抱进怀中:“当真?”
轻尘羞涩的点了点头,随即竟被他拦腰抱起,伴随着他朗朗的大笑在屋内旋转起来:“尘儿,我们终于又有孩子了!我终于要有孩子了!”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欣喜若狂的模样,向来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竟闪闪发亮,像个小孩子一般,抱着她在屋内不停的旋转。轻尘亦是欢喜,自从知道这个孩子来了之后,从未像此刻这样欢喜过,但他这般不停地旋转终于让轻尘难捱起来——
“哎,你先放下我,难受……”
闻言,他立刻停了下来,紧张的看着她:“哪里难受?”
轻尘以手抚着胸口,只觉得头晕气闷,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让我下来,我只怕自己会吐……”
他将她放回床榻上,轻尘倚在床头歇息了片刻,终于顺过了气,睁开眼睛看着他。他只是笑,连眼眸深处都是满满的笑意。
他的欣喜确是无法抵挡。这个孩子与先前那个一样,来得都那样突然。可是先前那个孩子,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感受它的存在,还没来得及欢喜,它便已经没了。而这个是不同的,他得知了它的存在,他为这份存在而欣喜若狂,他将竭尽全力保住这份存在,断不会再像第一次那般!他要好生的看着它在她腹中成长,然后出生,而后长大成人。
“为何到现在才告诉我?”他有些怨,然而更多的却是惊喜,两只手放在她的腰际,想往腹部上抚去,却又有些不敢。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她这样不盈一握的腰身,居然有了身孕。思及此处,他突然也不待她回答,忙的站起身来:“我得宣个御医来为你瞧瞧,这些日子都没有御医给你请脉?”
“不要御医!”轻尘倏地拉住他的手,“不要找什么御医。晟,这个孩子还这么小,我不想被别人知道它的存在,我实在是怕……就我们两人知道就好,先前也一直没有御医,不都好好的吗?”
他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顶:“你怕什么?有了孩子,往后迟早宫中人都会知道,天下人也都会知道。我向你许诺,绝不会让这个孩子出一丝意外,绝不!”
轻尘固执的摇头,护住自己的腹部:“它还这么小,我不想被别人知道,谁都不行,御医也不行。”
他无奈的苦笑起来:“这是何道理?你又不曾有生育的经验,也不懂得什么安胎的法子,没有太医怎么行?”
无论他怎么说,轻尘都只是摇头,最后忽然道:“要不,把舅母请进宫来,被舅母知道也没什么,再说舅母待我也好——”
“不行!”不待她说完,他断然拒绝,见她微有些怔忡的神色,又放缓了声音道,“楚夫人她毕竟也是外人,况且,只是你舅母,又不是血亲,终究不好。我会吩咐御医不许对外说起孩子的事,这样你可放心?”
轻尘忽而举起手捂住了耳朵:“舅母与我没有血亲又怎样?总也好过那些……”她顿了顿,见他的脸色不太好,便没有往下说,只道:“那既如此你我各退一步,舅母不进宫,我也不要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