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浩瀚,星河涌动。
明明地府有冥河,前世今生的记忆都会被一碗孟婆汤洗去,难道是孟婆汤的质量下降了,人怎么还会拥有前世的记忆。
偏偏,在人群中,只要见了一次,那个人就会在脑海里面忘不掉,他说不上有多么地惊艳,可是,洁白的衬衫,笔挺修长的双腿,还有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好像就像是上一辈子就已经认识了他,你会忍不住跟上去,他回头看你一眼,你就觉得那是就算是沧海桑田,一眼就是万年。
华灯初上,夜未央。
一群黑压压的鸟群把别墅群的天空压得更加地黑了,路灯上聚集了各色各样的唤不出名的鸟儿。他们一群又一群地有序地飞离了别墅。被鸟群压下来的星空才慢慢地清晰起来,安岩放慢了车速,抬头看了看,他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形容词。忽然脑海闪过“百鸟朝凤”这一个词语,苏信一直独自一人住在这个地方,很少有看到他开车,他出行都是有司机大叔专职给他开车的。
不过鸟群出现在这个地方,甚至还有一些本就住在悬崖边的候鸟也来了,安岩只认得出来有点像是鸭子的鸟类,估计那就是大雁群吧。
上了斜坡就是苏信的家,门口那牵牛花架上面的花早已经枯萎,藤曼也凋零了许久,反倒是矮灌木丛被管家大叔整理得仅仅有条,最近好像还新添了些新品种的花,管家的大叔说那是月季花和山茶花,他曾告诉过安岩说:“先生最喜山茶花。”有一次他就随口提了一句:“我特别喜欢仙人掌花。”
管家大叔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仙人掌花有啥不好,耐寒耐旱,花还可以拿来吃,沙漠里就属仙人掌花最好看了。他今天才发现门前不知道何时重了一排仙人掌,这个季节倒是不会开花,苏信的别墅一直都灯火通明。
不是吧,我就是随口一提,仙人掌就种上了?安岩在心里说。
他推开门,大声喊着:“苏大医生,我来啦。”
他的出现打断了客厅正在聊得起劲的两人,苏信有些宠溺地介绍着:“安岩,快过来打招呼,这是你的补习老师。”接着他又说:“十三先生。”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姿态十分优雅高贵的男人,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与苏信不相上下,但他似乎比苏信显得更冷冰冰。如果说苏信的笑容是如沐春风的,那么眼前这位贵气逼人的十三先生的举止更加地傲视全场,安岩打从心底觉得他有那个骄傲的资本。
这就是苏信花了重金给他请来的补习老师。本来还以为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谁知道是个和苏信年纪不分上下的年轻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再见到他的第一眼,好像认识了他好几年,似乎与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认识了好久。
这一种熟悉感,让他的神经稍稍放松了点,安岩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他,但他总给自己一种熟悉感。
他走了过来,放下了书包,恭恭敬敬对十三先生鞠了一躬道:“先生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抬头他就看到了苏信眼神里的戏谑,这小子可是从来都没有对他有这般讲究辈分尊卑,这回倒是恭恭敬敬了。
十三先生握了握手上的腕表,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接近晚上八点了,他站起了身拍了拍安岩的肩膀说道:“明天早上六点记得跑步来我家找我。”说着塞了一张名片给他。
安岩拿着名片,看着上面的地址。“啊?”安岩有些发愁道,早上六点就要出发去找他,那就意味着早上天不亮就要从家里出发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找他,他家离十三先生的家真的很远,苏信家住在城西已经很远了,何况十三先生住在城东。
“这上面是我家的地址,找不到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十三先生看出了他眼里的迷惘;“接下来,你都必须准时七点钟背好书包,跑步来我家找我,我会开车送你去上学,直到高考结束。”
“那我的工作怎么办?”安岩说,在心里默默道:难道这是要让我喝西北风吗?苏信似乎扮演家长已经很上道了,他说:“先生放心,我会督促他每日跑步到您家的。”说完,他看向安岩道“这边的工作我会往后面给你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
学习这种事情不能拖延,尤其是在该学习的年纪不努力,何时才开始努力?不是有一句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苏新可不希望他在接受教育的年纪去操心一些本是大人该操心的事情,讨生计这种事情,他希望安岩可以先放一放,苏信继续说:“我给你转了后面的兼职费用。”
墙上的挂钟忽然响了起来,一共是九下,十三先生起身同道别,一位穿着司机制服的人走了进来,恭敬地说:“先生,车备好了。”
“今日时间已晚,我就先告辞了。”十三先生拿起茶几上的帽子,戴好走了出去,在走到玄关的时候,他又回头说:“记得七点以前到,过时不候。”
“明天见。”安岩大声回答着,等到十三先生离开了别墅。安岩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什么嘛,这不是折磨人吗?那么早起来,还要跑步去,这不是在折腾人吗?他试探地准备开口能不能换一个补习老师。
可是苏信那里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他直接回绝道:“补习费全款已经付了。”钱已经交了,交了就不能退了,不能浪费钱。“啊,我起不来啊。”安岩瘫倒在沙发上发出了哀嚎。
起床真的是一件十分折磨人的事情,不是自己起不来而是被窝拉住拉我。安岩在心里想道,但他还是拿出了手机调了早上五点的闹钟。
他开始忙碌起来,苏信最近积攒了好多纸质档案,好久都没录入电脑了,他要赶紧做好录入工作。
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着,安岩发现这工作就是熟能生巧,做久了不仅得心应手,还认识了不少生僻字,能够认识那些生僻字都是多得桌上那本新华字典。
还记得那天苏信把字典给他地时候,他还曾经很嫌弃说:“这不是小学生用的玩意?我用不上。”他还记得苏信很认真地说:“就是给小学生准备的。”一句话怼得他说不出话来。的确这本字典在之后却帮了他不少的忙。
这一忙活就是到了十一点了,他忘了还有一张数学卷子没有做,卷子倒是没有做多少,安岩困得打盹,一双眼皮越来越重,没过多久眼皮就合上了,他打起了呼噜。
安静又静谧的夜晚,除了听到海浪拍打沙沙的声音,海风呼啸着,灯塔上的瘦猴早已睡着,地上空了两个酒瓶,还有那早已关闭的直播。
他在看到最精彩的时刻之前,已经喝得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