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喊了一声,声音带着点醉意,然后拉住阿九的手,站了起来。
“皇上。”
太后几近暴怒的声音传来,然而君卿舞却好不可的打断,“你们说,她没有资格封为夫人吗?”说着,目光看向神色痛苦的慕容屿苏,“今日三皇子在此,到不如让他做一个评价,梅思暖是否有资格,贵为我君国的夫人?”
慕容屿苏喉咙一阵干涩的疼,然后起身道,“我也觉得,天下也只有夫人才有资格得此殊荣。”
“那景一碧你呢?”
君卿舞看向一直沉默的景一碧。
“四德粲其兼备,六宫咨而是则。”景一碧声音在夜色中有一份苍凉,“这天下,也的确只有娘娘才此资格。”
满座惊奇,君卿舞紧紧的握着阿九的手,一步步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而周围异样的,经意的,敌意的目光都交错而来。
那一刻,不过是十几步的路,她觉得走过了漫漫一生。
君卿舞拉着她,毫不无惧的迎着太后冷厉的目光,然后齐齐相做。
这一刻,意味着,皇权之战,真正的开始。
许久之后,阿九才明白。他们当时牵手走过,其实是命运的齿轮真正的开始。
那以后,他们将携手,一步步的走过慢是荆棘的路,一步步的从险境中过来。
然而不同的是,她牵着他走向了帝王的最高端,牵着他君临天下。
而他,去带着她走向万劫不复的地狱之路。
荣华夫人,他给予她荣华富贵一身,是无上的尊贵,无上的荣誉,然而,却是一生都不可磨灭的枷锁。
竹笙再度响起,气氛就算怪异,然而,却是没人敢写在脸上,只是战战兢兢的坐在位置上。
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的退下,君卿舞不与理会,目光只是深深地落在阿九身上,低声道
‘夫人,其实你穿红色的比白色更好看。”复又转头看向慕容屿苏,“三皇子,爱妹在此,要不……”
“皇上。”慕容屿苏有些无力的笑道,“这等大事,虽然我私下有意,然而未请教对方的意思,其实属于不敬。”
“那三皇子的意思?”
“稍后再议。”
慕容屿苏看了眼阿九,忙收回目光。
这个时候,那丞相便将那十几盆珊瑚盆栽放了上来,并称是送给荣华夫人。
君卿舞笑着让人收下,也在这个时候,妃嫔上的女子突然精神不济的倒下,而且对坐的官员亦似乎都喝醉了趴在位置上。
阿九心中一凛,看向景一碧,忽然听到歌伶发出一声尖叫。
随即,那些原本宦官装扮的人,手持长剑从外面跃进来,直刺向慕容屿苏和君卿舞这边。
一切来得太快,周围好几个守卫都因为吸过曼陀罗花,而瘫软在地。
而冲在最前方的则是安居看到的那个女子,她手持九节鞭,闪电般掠过来。
她的目标不同与其他人,而是直接指向了阿九。
阿九自然不敢这个时候出手,只是想着该如何避开,而腰间多了一只手,将她往后一拽,躲开了那一击。
“躲我后面。”君卿舞低声呵斥道,然后抽出手中的长剑,一剑斩断了那女子的长鞭。
“抓刺客。”
场地一片混乱,御林军冲了进去,君卿舞吩咐左倾护送女眷回去。
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庭院,殷红的血,溅落在精致的糕点上,尖叫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阿九手腕被君卿舞紧紧的扣着,他步履扶风,带着她左右闪躲。
而那个女子招招狠烈,似乎看出阿九不会功夫,紧逼而上,而其他几个人也团团的围住君卿舞。
剑光火石,剑气从耳边掠过,阿九知道君卿舞对付起这些人应该没有问题。
至少他没有饮酒,没有中毒。
手中的月光从袖中飞出,雪亮的人将前面的刺客劈成两半。
温热而恶心的血溅出三米。
景一碧步履往后一个踉跄,那鲜血溅满了他整个雪白的衣衫,于此同时,他脸色顿时泛起青色。
十一……
阿九突然想起景一碧有非常严重的晕血症。
而君卿舞这边,左倾和右名很快赶了回。阿九用力挣脱开君卿舞的手,跑向景一碧。
“你去哪里?”
衣服一把被君卿舞扯了回来,他怒视着她。
阿九看了他一眼,再看景一碧,一咬牙,又推开了君卿舞。
此时,另外几个刺客一拥而上,君卿舞手中的剑反手一挥,在空气中划过几道来不及细数的剑花,将最前面一个斩下。
趁此机会,阿九用力一挣脱,然而,君卿舞力道极大,只听到那红色的衣衫发出一声咔嚓的撕裂声。
“景一碧旁边有人保护。”
紫色的眼眸危险的眯起,看她的眼神甚至更凌厉过哪些杀手。
那拽着她衣服的手,因为用力而骨间发白,衣服已经被撕烂,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你今天敢走向他,朕杀了你!”
吵杂的喊杀声和病情碰撞的吵杂声响下,他的声音很快被掩盖。
此时,一人持刀而来,生生的斩向阿九。
阿九往后一避,那刀刚好砍断了被君卿舞拽着的衣服。
衣服断开,君卿舞和阿九同时分别向后退一步,月色下,君卿舞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双目充血的盯着阿九。
刺客剑如密网一样扑过来,右名挡在君卿舞前面,阿九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奔向了景一碧。
“梅二,你给朕回来。”
躲开普追而来的人,景一碧的护卫因为吸入了太多飞曼陀罗粉末都有些招架不住。
而景一碧面上也沾着血,跪在旁边的柱子难受的呕吐,面色苍白如死灰。
“碧公子。”
阿九将全身无力的他扶起来,然后拿出手绢将他脸色的血飞快的擦去,“你怎么样了?”
“血……”
景一碧的痛苦的说道,双眸难以睁开不忍看着血腥的场面,然而刺鼻的腥味却让他浑身都失去了魂魄般。
苍白的手指犹如溺水之人,惶恐的抓着阿九。
“我带你走。”
十一,我带你走。她说过,永远都不会置他于危险而不顾的。
她将他挪到了柱子的后面,稍微避开了人群,然后脱下衣服,遮住了他的面颊。
此时,景一碧已经半昏迷状态。
想也没有想,她俯身将景一碧背在背上,走到暗处,回头再看君卿舞,那边还是一片混战。
君卿舞会没事的。
阿九告诉自己,然后咬牙离开,将景一碧安顿好之后,又匆匆赶了回来。
此时,宴会之上已经火光蔓延,横尸遍野,鲜血染红了莲池,仿佛炼狱一般恐怖。
刺客被杀尽,君卿舞前面横竖倒下了十几具尸体,已经被赶来的御林军斩成肉酱。
只有少许的几个还在做着玩命的挣扎。
而君卿舞单手持剑,疲惫的坐在位置上,黑发渡月,紫色的衣衫血迹斑驳,紧密的唇嗜血的双眸让他看起来犹如从血池中走出的修罗。
然而他面色十分的不好看,阿九顿了半刻,走到他身前。
“夫人……”
他勾唇,可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冷漠而疏离。
“你……怎么样?”
阿九蹲下身子,才发现,鲜血如断线的珍珠从他持剑的手背上流下。
君卿舞眼眸一眯,抬起另外一只手放在她肩上,然后用力握紧。
那一刻,阿九觉得他几乎想将自己的肩骨捏碎。
“滚!”
他怒吼一声,然而,身子却是往前一倾,然后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洒在阿九脸上。
温热的血,却如冰冷锋利的剑,刺进阿九心头。这种强烈的感官刺激,却是让她头脑一边空白,而君卿舞整个身子已经沉重的倒在了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