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比秋萤？沒有可比性！为什么一说唐诗就想起李白，无非是他有要杨贵妃捧砚、要高力士脱靴的逆反举动迎合了俺们的逆反心理。杨舍城堡里錫剧团的名角小金花之类实在是少年儿郎的宠儿，直到今天的演艺圈所谓的张扬个性鼓吹灵性，未必肯担当社会责任而热衷于赚钱，犹如江南水乡小镇里很有特色的藤夲植物”爬山|虎”，它的卷须附着于粉墙或者岩石上，根却是要深植于土壤之中，否则那绿莹莹的一片注定要枯萎，俗人喜欢招财进宝的门贴一片金光，于是爬山虎一片绿莹只算陪衬，绿莹下吃茶雅，也不知啥辰光改成以喝咖啡为时尚。刚到这亇小镇时，房东张家姆妈每年都要做许多草头干腌菜，色泽青绿，完全不像通常的腌菜黄褐色，味道鲜美，一副江南水乡清清亮亮模样，用盐把多余的水分腌渍分离出去，却把色泽留住不易，每次做好腌菜，张家姆妈总用小瓷坛送上一坛，现在土特产商店也有卖，可惜就是吃不出当年的味，色泽也差多了，好象硬是在刷存在感一般，若是问为什么脸色不好，直接告诉你该页无法显示，然这些都不重要，重重的是阿呆不会弄这个草头干腌菜。好技艺的失传是城堡人的损失，随着时光的推移，失传的东西越来越多，譬如蔑器漆器……，秋萤一片终究也是一道风景，皓月虽明，若无群星璨灿，也会无聊寂寞的。江南水乡人有道厨艺曰脍，有道名菜曰大杂脍，起因恐怕是节俭，将剩余不多的各种食材湊成大菜，创新后名声大噪，和八宝粥有异曲同功的效能，深受贵俗喜欢。杨舍城堡就是一鍋大杂脍，各种人物皆经不起推敲，只因人心不古。研习城堡里每一个成功的人，不仅可以看到历史车轮碾压的轨迹，也能从其为人处世，感知成功绝非侥幸，沒有时与势，再折腾也是枉然，而借得了势寻准了时，便不难一飞冲天，后世里小镇不就出了个这样的人物么。于是佛家的因果道家的玄妙儒家的修身在城堡这锅里成了绝妙佳肴，城堡旁浩翰的大江则日复一日地求证大魚吃小鱼小魚吃虾米的法则。老人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可每个人心中的善与恶却是或多或少不一样的，天可怜見以得势的排名决定送礼的轻重成了办事的准则就这么潜而成规了，端坐在神龛里的土地公黙然，不过这是个极易造成錯觉的幻像。
人为什么要交朋友这个课目很难立项，可能性太多，不排除有一种可能是交到朋友后可以释放心中的恶魔，戴着西藏的哈达走进江南的染缸，结果会成魔？城堡里五百年蝇营狗苟的人不少，智慧深邃者亦不少，否则也诞生不了后世的那么多高考名将，有懒散疲惫之人否？不如直指为不肯缘木求鱼才是，日久人心里，常见升米恩斗米仇，能称得上朋友的有几人？唯城堡太小，眼界有限，存一个看热闹的心思，总之小镇空气中市井气颇重且夹杂着自个儿排泄物的气味。说沙场秋点兵，总当作今曰中规中矩阅兵步伐，步履之间仿佛用尺量过似的，不论步幅距离大小完全一样，只从踢腿迈步的姿态上就可看出，军旅操练曾经怎样的受罪，城堡里的军汉却沒有这般受苦，无它，沒有分列式这个科目，所以棒槌在城楼上当萌萌哒。若要说军汉是死脑筋，一根筋到底，不是黑便是白，沒有灰色地带，那就錯矣，军人这个职业，自古至今，对得起朋友并将其升华为战友，肯把自己的后背要害托付与其，生死与共，浴血相助，那一场战争沒有印证战友情谊争夺榜首的热门头条？城堡亦然，可惜少有记载。
城堡旁一朵金黄色的秋菊悄然顶开了苞儿，孤独地在这早秋的空气里屹立，摇曳，后世才有战地黄花分外香的传说。坏事用罄竹难书表示多且恶劣，好事若用屈指可数那一定是少得可怜，老人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军汉在屯田间隙种菜养猪养羊养鸡，给碗里添点荤腥不是演戏，每日清晨从堡外往伙房送些菜蔬和鸡蛋之类凭的却是演技。拉车的牛很老又喜反刍咀嚼，脚步慢吞吞的，老军汉清晨从菜地往营地走一遭，几乎要大半个上午，换作是年青军卒恬着张粉面的脸在城堡里走动，还不知排窗间会招惹出啥动静来，戏就是如此出彩。军汉们偷鸡摸狗是坏事，多到罄竹难书，少年郎爱意渐生属好事，不是身不由已而是心不由已。老卒笑，人老心不老，站在堡墙上看你笑我笑，花间蝶迷林中飞鸟，忽然觉得人生百年，不过图个逍遥，沧海桑田，寥寥之间乐淘淘。
前世里大冬天拿个折扇，后世里大热天啃个冰棍，说来也是图个意景，可胡乱造亇新词，往往让人不解，城堡老人常说大闸蟹和热气肉，前一个是旧词新解，后一个是新词旧用，算不得懂意景。闸在吴语中是一种烹饪方法，指将食物在清水中煮熟，是最简便的致熟手段，在饮食行业应用极广，譬如说素的闸花生闸毛豆闸菱角闸芋艿，荤的闸鸡闸鸭闸鹅闸肉，可说吃大闸蟹还可理解，若是上街去买大闸蟹岂不是买死蟹？江南水乡人的规矩是不买死蟹吃的。不知大闸蟹这词是啥辰光开始流行的，反正有年头了。旧时猪宰杀后一时卖不了便放在井中冷藏，时人谓之冷气肉，为有别此类肉，新鲜肉便称为热气肉，后世有了冷库，便把冷气肉称为冷冻肉，也是为了区别新鲜的热气肉，约定成俗，城堡里便如此不伦不类地传承下来，可怜用油致熟食物的炸酱面来自北方，炸牛排来自西方，夲土的油条脱胎于油怍桧的俗名，对绝大多数人讲起来巳经非常陌生了。
苍江书院据说有十二生肖成语，小时候在镇文化馆看过，如今仍历历在目，也与读者共乐：鼠(目寸光)，牛(刀小试)，虎(口余生)，兔(死狐悲)，龙(飞凤舞)，蛇(蝎心肠)，马(不停蹄)，羊(入虎口)，猴(年马月)，鸡(呜狗盗)，狗(尾续貂)，猪(狗不如)。也作一联让诸友猜猜：(XXX)鼠，(xxx)牛，(xxx)虎，(xxx)兔，(xxx)龙，(xxx)蛇，(xxx)马，(xxx)羊，(xxx)猴，(xxx)鸡，(xxx)狗，(xxx)猪。嘿嘿，今日小暑，城堡里老人说小暑黄鳝赛人参，当以小暑前后一个月的鳝鱼最为滋补味美。黄鳝性温味甘，有补中益气、补肝脾、除风湿、强筋骨等作用，根据冬病夏补的说法，小暑时节最宜吃黄鳝，劝君多养身。
一座城堡守护梦想，一条大江热血流淌，一湾碧湖美如画廊，一拢青瓦塑成家乡，一艘乌篷浣尽芬芳，一朵茉莉青春绽放，一巷石板延续飞翔，一帘细雨蕴育苍桑。两岸翠柳连接远方，两行大雁为谁启航，两只大手播种金黄，两肩担当忠义儿郎，两脚向前追逐风光，两小无猜竹马徜徉，两情相悦在水中央，两眼极目莲自清香。听着电视里为纪念七七事变八十周年的音乐会，看着武警歌舞团男声合唱着：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这精忠报国言词铿锵激昂，居住在五百年前为抗倭而筑的杨舍城堡里回忆八十年前的烽火遍华夏的抗日战争，能不让人感慨万分么！城堡间一代代中国军人的脊梁不曾弯，母亲送子妻子送夫上战场，硬是让城堡湿了眼眶，参加过那场战争的老兵恐巳不多，扬中华之威尚待后人，遥想堡中军爷当年若高歌此曲，那怎是一个扣人心弦可表达？江南水乡你到底是比干的精魂所凝还是屈夫子不灭的薪火相传？五百年前的小规模对抗到八十年前的大范围厮杀，炙烤人心的是良知良心，英雄与汉奸的区别，便在于心中是否还存有那一丝良知，是否对养育自己的这块土地有所敬畏，无论是自己的家园，还是同胞的生命，都大写成守土有责四个大字。只是好笑这抗倭的城堡居然让大汉奸经营成汪伪的模范乡，昔日汪精卫在城堡里得瑟的样子是城堡可耻的一页，然在这个水乡小镇说忠奸太高尚，只问人，心安否？
临街茶肆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却让人想起五谷养命，最早商周时期，五谷是指麻，黍，稷，麦，豆，里面并未包括“稻”，可见在那个时候，稻谷这种农作物还属于比较冷门的庄稼，到《孟子--滕文公上》才定义的五谷是稻，黍，稷，麦，菽。《楚辞》里面也定义五谷是“稻，稷，麦，豆，麻”，却实在忽视了杨舍江南水乡种植水稻已有八千年历史了！比浙江河姆渡还早了千年呢。有了稻米便能酿酒，《儒林外史》三十一回说：这酒是二斗糯米做出来的二十斤酿，又对了二十斤烧酒，一点水也不搀。如今这农家老白酒还是如此酿制搀和勾兑，只是做的人城市里己很少见，唯农村老人还自酿自饮自乐，微醺里犹怕无人记得当年城堡里雷允上药舖的楹联：橘井泉香丹名地黄丸，杏林花发堂号雷允上。却让俺记起西游记四十六回悟空借唐僧之名与鹿力大仙”隔板猜枚”的斗法，道士变和尚还是个人，桃子变桃核还是个桃，只唯王后亲自放进去的”山河社稷袄，乾坤地理裙”被悟空变成了”破烂流丢一口钟”，这个破烂流丢一口钟是啥未必有多少人知道，那是穷和尚穿的极简单且省布的长袍，也算是现代无袖连衫裙的祖宗，终久是祆裙变”一口钟”还须是衣才合道理。漕河旁茶香变酒香，须借助稻香才是，饮食男女，当万变不离其宗。
城堡里大户家不乏宝贝蛋蛋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抹泪蹬脚，十足的小孩耍赖架势的场景，可小户人家从来都是最善良最认命的人，但凡能活下去，哪怕吃得不是那么饱，穿得不是那么暖，上有一片破瓦遮天，下有三分薄田糊口，他们便会安安分分地活下去，不闹事，不抱怨，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是也。总觉得大户人家的管事不好做，象极了后世带鬼子进村的翻译官，哈着腰弓着背一脸讨好的谄笑，若是个老者，那一脸褶子，像凋零前拼命怒放最后一丝娇艳的菊花，让俺都不敢想象。如何让日子过得轻松惬意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譬如说剖开男人内心深处那一块见不得人的角落，他们对“三妻四妾”都有一种窃窃的幻想，不是不爱妻子，而是渴望有很多妻子爱他，这与爱情无关，纯粹是雄性动物的基因决定的。媒妁之言的婚姻本来就沒有多少浓浓的爱意，在经历岁月中和之后，渐渐转化成了淡如清水般的亲情，这种亲情比激烈壮怀的爱情更可靠，更踏实，然而，它终究还是太平淡了，淡得有或没有都一样，淡得仿佛半生岁月里只是多了一个搭帮合伙过日子的人，像节日喜庆的烟花绽放，经过最初刹那耀眼的璀璨后，一切激情消逝在无边无涯的黑暗里。犹如城堡里昔年的官话，流行于官场，民国后的国语，亦流行于官场，及至今日的普通话，在流行于官场之余，几乎把城堡中千百年来的杨舍话打压得抬不起头来，与此配伍，三妻四妾再也无人敢践行，却流行起包二奶养小三的勾当。让俺记起在沧江书院牌楼前听个老夫子说的段红楼轶事，这位老夫子曰，史湘雲是个口齿不清的刻薄人，她对黛玉说：”这一辈子我自然比不上你，我只保佑明儿得一个咬舌儿林姐夫，时时刻刻你可听：爱呀，厄的去”。爱呀，厄的去？是英语？法语？葡萄牙语？皆不是！标准答案是：唉呀。我的妻。很多年后的今天，阿呆犹佩服这个有学问的老翁。曹雪芹笔下的闺房调侃当年在军旅读红楼咋就沒读懂呢？杨舍城堡里曾经的后宅深院又会有啥趣趣的逸事呢？
老人说杨舍城堡里郭家私塾请了亇老秀才做塾师，有些学问却认死理，族中小童生启蒙学到微恙两字不解，请教先生，老秀才说，朱熹注：微，无也。恙，从心从羊，心中有毛而不适。微恙意为沒有小毛病。有郭家老童生不服，谓老秀才曰：”孔子微服而过宋”，难道是说孔子脱得赤膊精光沒有一根丝挂身上而招摇过宋么？老秀才大窘，唯有祠堂中金身的郭子仪塑像端坐台座上，目光悲悯地注视自家族中的悲欢，而祠堂旁的漕河自吴王濞开掘盐铁塘之后，历朝历代不忘疏浚，漕运繁忙，水不但深，而且浑浊。倒是堡墙外绿油油的麦苗黄澄澄的菜花，沉甸甸的稻穗儿毛茸茸的狗尾草，软绵绵的毛毛虫慢悠悠的蜗牛壳，总也是乡村野趣。那亇郭家的老童生一生未中秀才，只在县衙为吏，也喜诗也爱词，参加族中祭祀，見祠堂庭前山茶便作诗曰：据看庭前一树茶，如何违限不开花，信牌即仰东风去，火速明朝便发芽。十六亇字连用据看，违限，信牌，火速四个官府公文用语，及至祭祀结束，月亮初上又作一诗曰：等甚公文离海角？奉何信票到天涯？私渡关津犹可恕，不合夤夜入人家。居然用等甚公文、奉何信票开审月亮，并罗织私渡关津夤夜入室罪:名准备开刀问斩，让族中大小人等捧腹，据说当年这童生参加乡试，试题为“昧昧我思之”。（我暗暗地想)，他未读过《尚书·秦誓》，主观认定“昧昧”为“妹妹”。然后整篇都按“妹妹我思之”的思路来写，极尽缠绵绮丽之语。考官看了卷子后哭笑不得，于是提笔在旁批了五个字：哥哥你错了，由此再无脸参加科举。后世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我岸上走由头皆源于此乎？那座俺也曾見过的郭家先祖郭子仪塑像是假装睡着唤不醒的幻像？当年将軍帐下军汉们可有米饭花卷五花肉油泼面肉夹馍？五百年间杨舍城堡围绕抗倭这个主旨而存在，城堡里的人以这份事业而兢兢业业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只着粗略地区分着主配角，无论是青楼买醉搂姑娘还是架鹰驱犬猎豺狼，不管是滿腹经伦的杂货店掌柜，还是架副眼镜充士人的草包混仔，即便是只知酒色财气的纨绔富二代，也渐渐地明白什么是兔死狐悲唇亡齿寒在城堡史中的意义。城堡里不缺乏把男盗女娼藏得很深并在上面披上一层名叫道德外衣之人，由此极易把对不少人的疑团纠缠打成死结，犹如后世人一直在感叹如今的钱真是越来越难赚了，世道艰难，人心不古，上哪儿去找个更蠢的人呀一般地哀哀。
城堡终究不是任它八方风雷动，我自岿然不动的神器，夯土包砖的军堡而已，到今日虽城堡难觅踪影，却并不妨碍城堡旧地到处是五好家庭文明市民牌匾泛滥。倒是嘉靖三十七年城堡初建时，便在营房弄西侧不远建造文昌庙，并在庙内附设乡学，这是杨舍境內第一座官办学校，历经百多年风雨，这文昌庙乡学其间虽经四次修茸，但屋宇壁落芜败，椽榀唐脱，清康熙十四年，时任杨舍守备，河北武进士张瑞徵慷慨捐出自巳俸禄并倡导地方士绅赞助，对文昌庙乡学彻底重修，以武将身份倡文治之风一时成为美谈。泗港章卿赵氏是宋朝王室后裔，在杨舍境内是唯一有皇亲背景的士族，对此盛事极为赞叹，于是将先祖赵用贤(明隆庆五年进士，曾任吏部左待郎)一副临唐杜牧《山行》的字赠于张守备，诗文据说是：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其第二句实在比现在的白雲深处有人家意境悠远，给这座应抗倭需求而应劫的城堡来说平添了多少后人的想像空间，你说呢？
在城堡里居住的人，无沦是乡坤士子商贾挑夫走卒军汉佃农，皆处于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状态，真正可以拿得出手交易的无非是些土特产或者是匠户所制的日常生活用品，推銷这些产品一要脸皮厚二要具备自来熟的素质，便如后世的小摊贩，要准确把握好度，既不能夸张，又要有礼貌和适度的恭维，这样成交的可能性才大，不过交易与客流量有很大关联，人多潜在的需求总要大些，况且逢五逢十的节场庙会夲就是这个城堡里不多的热闹，看热闹原来就是人集体生活的天性，在夲就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城堡里也是打发无聊的好去处，不一定买什么东西，可攀比着就买了些可买可不买的东西，这和后世里差不多，看新闻聊八卦上网络便行，真正上书店大凡是为应试买复习资料，差不多有点用就成，甚至只是为避暑散心顺带消磨时间而已，所以城堡里的庙会集市在有心人的操持下不时会有些新鲜感，譬如说二月十九的集场直到如今仍是城堡里的一件民间趣活动，不为卖买东西，纯粹是热闹和俗中生雅的娱乐，当然也不乏被人情和其它什么裹携进来的人，只是有后脑挨板砖的风险，缘是城堡里只有不多几个衙役而无后世的城管。
看了《清明上河图》才知道，城堡里那些年女眷上街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绝不是后世里滿街的莺歌燕舞，清明上河图有人物八百余个，女性仅四个，一个舞伎一个白发老太，一个坐在丈夫牵着的毛驴上带着斗笠遮脸的媳妇，另一个不知模样的蒙面女郎，这还是理学不甚严重的北宋啊！尔后的南宋元明清更是被理学摧戏了多少代妇女，直到民国才有所开解女权运动。倒是中国的水墨画让人要达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实在是难，在滿大街的男人堆里，想看红花配绿叶，难上加难，沒女人购物的嗜好这生意咋做都难。即便如此，每每临近庙会节场，总有许多人有着期盼的雀跃，尤以儿童和少年为最，这是个可以装傻卖萌的年纪，玩泥巴时思考人生的童真和稚趣才是值得永久怀念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