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渠质问道:“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陆淑有些累,她揉了揉眉心:“我不想跟你吵架。”
“这么累,晚上干了不少事吧?”
嘈杂的办公室里,慢慢安静了下来,同事们纷纷转头看向他们俩。
晌午时分,明晃晃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身上,照的她眼底发黑。陆淑本来就有低血糖,早上还没有吃饭,接连着一个上午都在办公,现在看着何清渠的脸都带着重影。她听着何清渠的质问,头一阵阵地眩晕,勉强撑着桌子道:“不要在这里跟我吵架。”
何清渠冷冷地看着她,“陆淑,你马上就要是我的妻子了,你知道吗?”
陆淑:“……”
何清渠嗤笑道:“你昨天撒谎你去朋友家,但是我打电话给你朋友,你根本就没有去,那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混了!”
陆淑试图解释:“那是个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去是有原因的……”
“有什么原因?约炮?”
周围的同事一阵哗然。
教工管的王教授低声道:“真的没有想到她是那种人啊……”
“是啊是啊,亏得校长还把那么好的一个机会给她……”
“你们都听说了啊……”
“有后门呗……”
眼前的何清渠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陆淑听着耳边同事和何清渠的二重奏,终于忍无可忍:“够了!”
耳边的声音消弥于无形。
何清渠惊诧地看着她,这是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以来陆淑第一次凶他,又委屈又不敢置信:“你吵我?”
陆淑皱着眉头:“我们出去说。”
她率先出门,走出了办公室。
何清渠问道:“凭什么你一夜不归吵我?”
陆淑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你气什么,你以前多少次一夜不归我说过什么?”
何清渠恼火:“那能一样吗?我那只是玩玩而已…”
陆淑打断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何清渠,你双标了。”
何清渠冷声道:“我以前确实不对,可是我现在早就和那些不干不净的断了个干净,自从一年前,我什么时候再出去约过炮。”
“倒是你,马上要跟我结婚了,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她没有说话,垂下眼睑,漫无目的地看着鞋尖。
何清渠冷笑道:“见旧情人去了吧?”
陆淑微微勾起手指,懒洋洋地回道:“我跟他没什么,你不要想太多。”
何清渠气的发抖:“你还是去见他了,陆淑,你tm把我当成什么?备胎?”
陆淑站直了身体,认真地看着他:“结婚对象。”
何清渠气的想爆粗口,到底还是忍住了,抿着嘴唇听她解释。
“昨天真是个意外,意外中的意外。”陆淑给他讲了事情经过,略过了情趣丝袜部分,并再三澄清他们俩没有任何的不正当sex关系。
何清渠听完又气了:“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陆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男人!”
陆淑无奈地挨训,看他的脸色已经较刚才那会儿好了不少,凑近哄道:“我们能有什么啊,他还没你长的帅呢,我渠哥可是我的心尖人啊。”
何清渠冷哼了一声,毛大概是顺的差不多了。他一把揽过她,板着脸走向食堂。
“早上没吃饭吧,我让三师傅给你留了三笼小笼包子和豆浆,豆浆放在保温壶里温着,加了糖。”他斜眼瞥了她一眼:“以后你再这样,小心我……”
他憋了半天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能够威胁到陆淑的,于是用狠厉的眼神示意陆淑不要妄想红杏出墙。
陆淑急忙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何清渠揽着她的肩,心情好了不少,一路哼着小曲走向了食堂。
到了食堂,豆浆果然是温的,她轻轻地搅了搅,然后拿起一个小笼包子开始吃,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她随意一瞥,蓦地一愣。
何清渠趴在桌子上,睡得很香。
恰在此时,何清渠的手机响了,她接过来一看,是陆瑚打来的电话,打开接了。
“喂,渠哥,我姐现在咋样了?”
陆淑笑道:“你姐现在好的很,怎么了?”
陆瑚问:“一夜不回,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手机呢?怎么打你手机不接电话……”
陆淑:“……”接受二次质问。
她好不容易把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陆瑚那边才算是结束了问话,最后总算是觉得哪里不对了:“渠哥呢?怎么是姐你接的电话?”
陆淑无奈地道:“他趴桌子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累。”
陆瑚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半晌她道:“姐,你不知道。渠哥昨天晚上一直在找你,天南海北的朋友都被他打电话打了个遍,他一宿没合眼,就怕你出事。”
陆淑一怔,看向了何清渠。
何清渠“呼呼”睡着正香,平时那么注重形象的那一个人这时却头发乱糟糟,连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昨天穿的那件,皱巴巴地不像样。
她轻轻摸了摸何清渠的脸,低声道:“这样啊。”
陆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叹了口气。
陆淑又同陆瑚说了两句话,道了别就将电话挂了。她翻看着通讯录里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都是她或熟悉或陌生的朋友。陆淑挨个回了她已安全回家的消息,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轻轻放回原位。
阳光从琉璃窗内零零散散地撒了下来,照耀在何清渠白皙的手上,他鼻梁上的银边眼镜歪在一边,挤着他的脸,印出了一道清晰的印子。
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摘下眼镜,然后侧过脸,用胳膊撑起脸颊,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睡觉的样子。
“咔嚓——”暗处的相机声响起,随后又隐于无形。
同一时间的不同地点,周猗斐正在参加一个真人秀,同行的新人姑娘问周影帝对演戏有什么看法。
谁知周猗斐看了一眼手机,接着爆出一句脏话,不耐烦地看她一眼:“能有什么看法,踏踏实实的演戏,才是磨炼演技的最好方法。”
新人姑娘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欲语还休地说:“前辈……”她话说一半,眼泪就要下来了,哭的很美很清纯。
周猗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演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爱情剧。
跟着他们拍摄的摄像机后面站着周猗婓的助理,他在摄像机后面拼命地冲周猗婓摇头,示意周猗婓说话注意点,不要这么不耐烦。
周猗斐瞥见了助理的动作,只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新人姑娘:“给我带话题呢小姑娘?”
新人姑娘一愣。
周猗斐看着她,有些漫不经心:“如果早个十年,我可能还对你们这些小姑娘温柔点,现在年纪大了,”他笑了:“真的看不下去了。“
新人姑娘背后的冷汗冒了出来,她默默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冲着摄像机摆了摆手。
摄像师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了周猗婓。
周猗婓微微点头示意,摄像师低下头开始了删减,新人姑娘低着头,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周猗婓看着她:“以后少干点这种事。”他懒洋洋地道:“这个圈子从来都不缺新人。”
他提点到这里,猛地想起了手里的手机,冷着脸走向了厕所。
他还劝别人?自己的事还没搞好居然还去劝别人?
新人姑娘默默站着,看着周围人或嘲讽或冷漠的神情,慢慢握紧了拳头。
周猗婓黑着脸看着那张陆淑和何清渠情意殷殷的照片,想发几句威胁陆淑的话,却忽然间想起陆淑的手机还在他的手里,就算他给她发了消息,她也是看不见的。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了陆淑的那部诺基亚,忽然间觉得哪里不对。
他总觉得这部诺基亚有点眼熟,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只好怀着满腔疑惑将它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塞了回去。
陆淑仍在心心念念着那部手机,毕竟用惯了古董机,乍一看见现代的全屏幕手机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可何清渠却总算是逮到了机会可以把陆淑那个碍眼的古董机换掉,每天都开心到不行,送了一部和他手机是情侣色的手机给陆淑。
陆淑用诺基亚那个耐摔的板砖习惯了,久而久之对手机的耐摔度有了很深的误解,她在收到礼物的第一天表示了真切的感谢。
然后第二天手机就给摔了个稀巴烂。
何清渠黑脸表示没有下一次,然后换了个钢化膜。
修好的第二天,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摔了个稀巴烂。
陆淑:“你信我,我真的就差把它供起来了,谁能想到它会被摔。”
何清渠:“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陆淑:“????”
终于,何清渠忍无可忍,给她换了个老牌诺基亚。
陆淑左瞧瞧右瞧瞧,一脸满意地收下了。
换了个诺基亚,自然也换了个手机号。自从出了被监视的事后,何清渠请了几个警察局的朋友把屋子里彻头彻尾地搜查了一遍,然后把微型摄像头和窃听器等东西集中销毁。
而何清渠借此事来邀请陆淑同居,以冠冕堂皇的借口堵住陆淑的嘴。
“你看看你,一个人住多不安全!”
陆淑表示呵呵,并送了他一句滚蛋。
她搬去和朋友同住,算是暂时压下了心头的恐惧,日子也照常慢慢步上了正轨。
直到有一天,她的新手机收大了一条陌生来信,信上的尾名是——
周猗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