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来看,河北诸侯摩擦不断,大有开战的架势,他们打成一团,我们取泽州并不会被人注意,如果他们互有胜负,谁也吃不掉谁当然最好,但如果兼并成功,我们再取泽州便会被当成眼中钉,被攻打的可能性就很大,我的建议是如果河北诸侯开战,便强攻泽州。”庞涓是个好战分子,残疾后比较扭曲。
“现在我们兵力并不多,三个营总计不过八百人,加上半武装的运输营、工程部二千人,还不到三千人。要战胜装备精良的泽州驻军难度很大,即使能战胜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建议缓取。”潘凤一向比较保守。
“二营支持强攻,现在河内郡已经稳定下来,能收拢的人越来越少,我们总人口才一万出头,拿下泽州可获五万人口,会大大缓解我们的压力。”年轻人就是有朝气,李典这个时候显得有些不稳重。
“我工程部全为青壮,虽然只是半武装支援部队,但一千五百人出去也是很有声势的。”疤拉蔡表态支持强攻。
“除了强攻、缓取之外,我再提一个方案。”徐晃发言,“泽州驻军为杨奉余部,军中多有我熟识的人,如果能招募,既可以省了刀兵,又可获一千五百强兵。”
“这个方法可以试一试,不过我认为难度挺大。驻军自认是朝廷正规部队,而我们是一无所名的势力,要是没有诱人的价码,够呛。”陈矫发言。
“可以找盟友。”辛苗是跟随徐晃回来奔丧的人,“张燕黑山军分布在太行东麓,虽然名义上归属朝廷,但黑山军仍保持相对独立,不过河北诸侯不喜欢他们,不给地盘,只能散居在太行山中各自为政,人数众多却缺衣少粮,泽州附近有刘石、李大目两支,可用之兵三五千人,如果价码合适,可做雇佣兵用。”
最后通过举手表决,采取强攻泽州。一面派徐晃前往泽州接触驻军,探寻招募的可能性,一面派辛苗接触刘石、李大目了解他们的要价。
几日后,徐晃返回,招募之事不可行。
半月后,辛苗带着刘石、李大目的心腹之人返回,详细商谈结盟具体事情。
“我两部能战之兵六千,可全数支持,两百万斤新粮是最低酬劳,否则免谈。”来使提出条件。
“老刘,牛皮不要吹的太大,我可是认真观察了数日,你们两部能战斗的最多四千,你不能把那些拿着木刀、木棍的都算上。你要是把家属都算上还二万人马呢。”辛苗点破。
老刘一时语塞。
“二百万斤是不可能的,一百万斤是最大限度。不过为了表明我们的诚意,让你们度过这个难熬的冬季,可以先支付你们十万斤粮,我们运到云台小径的山口,你们安排人下山来取。同时,经过董卓军乱,山阳县目前有很多荒地,开春后也可以答应你们安排人手过来耕种,所获全数归你们。”庞涓作为谈判首脑,知道黑山军他们现在的窘境,其实没有太多筹码可以用,先给点好处总比事后算总账有吸引力。
一番交锋之后,双方达成意向,安乐寨运十万斤粮食到云台小径进山口,刘石、李大目派人下山接粮,同时山阳县可以收留五千老人妇幼,待开春后划拨土地供其耕种。
辛苗再次与老刘一行回黑山军确认协议,十天后返回,黑山军刘石、李大目同意这个协议,同时要求起兵前支付四十万斤,攻打泽州后不论安乐寨能否拿下泽州必须支付剩余五十万斤,如果反悔,必请求张燕大首领集合黑山军进攻安乐寨。
十一月,黑山军刘石、李大目两部率领人众下山接粮,安乐寨在山口杀猪宰羊款待黑山军,看着这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黑山军人众,莫小琦等安乐寨一群人嘀咕着这群黑山军是否有战力能协助占领泽州。
吃饱喝足的黑山军背负着粮食回驻地,剩下五千名老人妇幼留下来,等待春耕。一边是庆幸摆脱了这些累赘,一边是暗腹这些人未来是否可以作为人质可以胁迫对方。
公元一九二年初,道路已经修通,只剩下钰山最后的几里地,只待确认进攻时间,工程部可以用一两天打通。
“进攻时间定于一月初十,辛苗作为联络官入刘石部,协调刘石部从莒山关外佯攻莒山关隘,拖住莒山驻军。章懋作为联络官入李大目部,昼伏夜出隐蔽前往泽州与莒山关隘之间圣王山协同二营及三营一部设伏。三营另一部乔装打扮为商旅入泽州城内,初十晚在城内制造混乱,暗杀城中官府首脑。同时一营、运输营、工程部从城外强攻泽州城,城破之后,一营、三营余部立即赶往圣王山,汇同二营以及李大目部攻打回援的莒山驻军,运输营、工程部负责维持泽州城秩序。任务可成明白。”参谋长庞涓分配作战任务。
“明白”各部人马应答。
一月初十午后,刘石部从北面缓缓前行到莒山关隘。
“刘石,你们干什么。”莒山关隘首领看清楚来的这群人是那一部分。
“侯芳,你说我还能干什么,山里没吃的了,过来向你借点吃的。看在以往我们都是张天师门下的份上,你就支应一点吧。”刘石看着城墙上方的侯芳说话。
“老刘,当初杨奉首领归顺朝廷的时候,你们不愿意,去跟了张燕,现在想过来吗?那你的等一等,等我请求长安朝廷后再说。”侯芳在城头回话。
“哈哈,侯芳你骗鬼呢,如果没有你平时骚扰我们,我等会落得这般田地。快开城门,拿出粮食,不然别怪我刘石不客气。”
“哈哈,刘石,就你两千饿鬼,有力气爬上着城墙吗,张扬的上党部四五千人上个月刚刚打过来,还不是被我们打退了。”侯芳高声喝喊,“放箭。”
稀稀拉拉的一波箭雨,刘石部后退,撤到弓箭射程外,开始砍树制作攻城器具。剩余的人也不闲着,挥舞刀枪跟城上的侯芳叫骂。
临近傍晚,几台简易的投石机投出几块石头,跌落城头,这边也是几十根箭射出。一方也不出关进攻,一方也不强行攻城,只是骚扰不断。
子时,泽州城内几处大火燃起,民众被惊醒,城内驻军伙同衙役开始救火,天干物燥的,如不及时灭火,恐怕会蔓延开来。
见城内起火,埋伏在城外的一营架起云梯开始发起进攻,工程部推动冲车,撞击城门。城中驻军大部分去救火,南城门只有百十号城卫驻守,眼见城下一大片火把闪亮,城门被撞的咚咚直响,连忙发出敌袭的警报,一时间城内便的混乱不堪,潜入城内的三营一部分成若干小组,到处点火制造混乱。最后翻墙进入泽州县衙,捉拿县令等人。
泽州城门被撞开,许褚领人杀入城内,慌忙赶回的驻军来不及整队,就被冲入城内的一营以及工程部包围,混战在一起,随着攻入城中的安乐寨人越来越多,驻军被压缩到一角负隅顽抗。不刻,有三营战士提着县令的首级赶过来,高声叫喊:“县令已死,尔等还不受降。”剩余不多的驻军见县令首级,再战也无必要,只好丢了刀枪,跪地投降。
莒山关隘,刘石部虽没有强攻,但一夜骚扰不断,让侯芳也不敢掉以轻心,弄的是人困马乏。东方鱼肚白,两三匹马从南边而来,到的城下,高声叫道:“贼人夜袭泽州城,城内危机。”
侯芳拉着来人问情况,来人也说不清楚,只是说城内到处起火,南门被攻,贼人众多。侯芳连忙整队军马,赶回泽州救援。
刘石这边过去骚扰的人在城下叫喊了半天,没见城头有人出现,回来报信,辛苗对刘石说应该是他们已经回去救援,我们立刻攻城吧。撞开莒山关隘,果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辛苗让刘石留下五百人,剩余人马立刻赶往圣王山追击。
圣王山是一片丘陵地带,山势不高但林密草深,中间一条官道贯穿。
“来了,来了。”哨兵回报李典。
李典发出信号,只等待莒山部队进入官道,便准备在官道两端点火,阻断侯芳兵马。
侯芳心急,要快速赶回泽州城,并未放出侍候探路,一头扎进圣王山里。埋伏在树林里的二营的人眼见侯芳的部队进入了山里,从树林里推下打捆的茅草,泼上菽油,点着火,阻断了侯芳的退路。这边火起,南边三营看到黑烟,也点起火来。一时间树林里喊杀震天,把侯芳困在官道上。
徐晃端坐马上,手提开山大斧,走出树林喝到:“侯大哥,泽州城已破,念你我兄弟一场,你还是丢的刀枪,下马投降吧。”
侯芳一看是徐晃,大骂道:“徐大个子,难道你想造反吗。”
“反了又如何,现在这朝廷还有何用。”
侯芳不再说话,纵马提枪与徐晃战到一处,没几个回合,便被徐晃砍伤了肩膀,这边李典的二营、李大目部也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把侯芳的部队截为几段,彼此厮杀。
侯芳部队虽然装备精良,但被人伏击,军心不稳,这边二营、李大目兵力又多,侯芳部队溃兵,只能聚拢在一起勉力抵抗。
冲呀、杀呀,北面刘石、辛苗已经追赶过来,一个部下一看这种情景,对侯芳说:“将军,贼人众多,您又受伤,如今只有先突围,赶回泽州城再说吧。”
侯芳依言,率领余部费力杀出圣王山,刚出几里地,官道被一对人马拦住去路,为首正是许褚,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侯芳所部被包围在圣王山南边。
“缴枪不杀,缴枪不杀”四处喊声起。
徐晃催马来的近前:“侯大哥,你已经无路可走了,你看周边都是黄巾军的老友,不忍心杀你,别再抵抗了。”
侯芳看着身边还剩下的三四百人,以及周边几千人的兵马,冲着长安方向拱了拱手:“杨奉将军,非我等胆怯,实在是无能无力呀,请将军莫要怪罪。”说完下马丢枪,投降。
许褚带领一营人马绑了侯芳以及俘虏,转回泽州。这边徐晃拦住刘石、李大目所属,要求他们按照约定回莒山关隘等候剩余的粮食交接,然后带领二营、三营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莒山关隘里,辛苗正在跟刘石、李大目交谈。
“两位首领,现在泽州已经拿下,几日之后,剩余粮食便会运过来。”辛苗说。
“如此甚好。”刘石、李大目很满意,这次他们是偏军,干的是呐喊助威的活,伤亡并不多,能有这样的结果颇为得意。
“不过,两位首领,这点粮食怕也不够用多长时间,我虽然到安乐寨时间不久,但这安乐寨却是很不错的地方,有地、有钱,孩子们还有书读,你们不如跟我们安乐寨合兵一处也算有个好归处,总比你们在山里要好过。”辛苗依照定下的策略劝说两人。
两人正在交头接耳商谈之际,有人满头大汗跑了进来。
“首领,幽州公孙瓒与渤海袁绍在巨鹿开战,公孙瓒邀请张燕首领前去助阵,张燕首领信使已经在寨中,要求黑山军各部发兵巨鹿。”
原来是韩馥病故,公孙瓒、袁绍都想趁机占领冀州,双方已经在巨鹿对峙,只等到援兵到达开战。
刘石、李大目领了粮食,把剩余的老幼妇孺托付给交给安乐寨这边,领兵赶往巨鹿跟张燕汇合。
一月下旬,泽州三大宗族蔺氏、刘氏、孔氏眼见刘石、李大目率领部队离开,觉得安乐寨兵马不过千余兵马,于是聚集四五千乡民进攻泽州城,被安乐寨击溃,逃往河东,泽州再无势力可以作乱。
“如今道路已经修通,可走车马,山阳县与泽州已经连为一体。黑山军刘石、李大目部的家属也已经安置到山阳县。重编军队,建立政权,是当务之急。”安乐寨大礼堂正在召开大会,商谈后续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