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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董卓弃城徐晃归

许褚手提镔铁大棍走出队列,看了一眼对面黄庄的彪形大汉说:“这么冷的天,你看都把县太爷鼻涕冻出来了,一个个来浪费时间,你们三个一起上吧,赶紧完事好让县太爷回城取暖休息。”

藐视别人的后果就是被围殴,那边三人一起向许褚攻了过来,黄庄大汉同样一根大铁棍势大力沉,马庄精瘦汉子手中细长弯刀角度刁钻,郭庄青年枪法呼呼有声。许褚独战三人,打的热火朝天,各边人众为自家出战的呐喊助威。

黄庄大汉虽然力气惊人,但动作缓慢,步伐迟滞。战了十几个回合,许褚扛住他力劈华山的一棍,一个转身闪到他的身后,以棍为枪直扎马庄精瘦汉子胸口。咔嚓一声,不知道胸骨断了几根,马庄精瘦汉子仰面倒地不起昏死过去。许褚抬脚踹在黄庄大汉的小腿窝,这汉子腿不受力,单膝跪地。许褚越过汉子,镔铁棍挥舞,郭庄青年连连后退,调整好步伐,许褚一棍劈下,青年举枪横栏,嘎巴一声长枪折为两截,棍势不减,敲在肩膀之上,青年手唔伤处,躺在地上哀嚎。许褚转身面对刚刚站立起来的黄庄大汉,就要再攻。

“好了,好了。壮士停手,安乐寨两胜。”辛县令高喊道。

许褚和黄庄大汉各回本队,地上两人也被抬了回去。马庄主、黄庄主又低语一番,问道:“郭家侄子,咱们三家还斗不斗?”

郭家两个侄子面色如灰,最厉害的已经废了,这边马庄、黄庄看样子联盟了,自己一庄实力远不如两庄,打也是白打,只好转头面向县令,请辛县令定夺。

东西走向涝河以北田地,以及相应佃户、长工小村落归安乐寨,庄子东面三千亩留给郭庄,西、南两面田地被马庄、黄庄平分。辛县令现场办公,让书薄写好地契盖上大印。就此,郭庄三万亩田地被人瓜分,再无翻身之力。

一帮子先生带着小政委们,在佃户村、长工村宣传安乐寨的政策,安抚他们。春耕马上开始,不能干重活的妇人、孩童可以先去新旧老寨安顿,吃住寨里负责,孩童可以上学堂。坐吃山空一冬天的农户们已经没有多少余粮,面对这种诱惑低挡不住,让老婆孩子带上简单行李进寨,自己留在村中准备春耕农作。

公元一九零年五月,春麦杨花、暖风习习,莫小琦一行人在田间地头视察,今年春雨不少,小麦长势很好,年长的农夫非常有经验的告诉他们,这样的状况,亩产应该能达到四百来斤,会是一个丰收季。这一万亩加上安乐寨原有的四五千亩,这一季大约可以收获五、六百万斤小麦。这可是巨额财富呀,不能有任何闪失,一营四百人全部派出来,日夜巡视,确保麦子不被外人偷抢、毁坏。

六月夏粮入仓,弘农杨氏率先在陕州起兵,号称关东军。发誓为被董卓毒死的废少帝、弘农王刘辨报仇,号召各地汉刘宗亲、州府诸侯起兵清君侧、讨伐董卓,各地势力纷纷响应。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洛阳进军。八月,各路势力汇聚荥阳,号称三十万大军。推举渤海太守袁绍为讨卓大将军,董卓率领主力部队在虎牢关与讨卓军接战,派徐荣部在颍川与长沙太守孙坚对峙,派李傕部扼守孟津防止王匡渡河偷袭洛阳,派郭汜西进陕州。

情报部、墨家春风楼的消息每日不断,安乐寨内也是非常紧张,昼夜研判局势发展。

莫小琦把王大喊了过来,交给他两封信,让他立即派人潜入洛阳,一封交给随杨奉镇守洛阳的徐晃,一封交给艾静。

郭汜率先在新安击溃杨氏关东军,徐荣在颍川首站败孙坚军。董卓一方士气大振,抵挡住诸侯军对虎牢关的猛攻,李傕派一部从孟津渡上游偷偷渡黄河,夜袭河内府,主力在孟津渡渡过黄河接战,王匡接到河内府被偷袭的消息,军心大乱,被击败退回河内府。李傕合兵一处,一个昼夜破河内府城门杀入城中,王匡在强弩营的护卫下丢弃河内府逃往古温,李傕没费多大劲就占领河内府,然后派兵到各县征粮,如有不从者烧村灭寨。

在有心人的指点鼓动下,不断有农户逃到安乐寨请求收留,安乐寨也不拒绝全数留下。寨中其他人都紧张万分,唯有莫小琦胸有成竹,吩咐尽量收拢农户,如果李傕军队来征粮给他们一些就是,不用发生冲突。

没有等到李傕军队,却等来了徐晃,原来莫小琦让人给他送信,信上写娘亲病故,速回安乐寨奔丧。看到书信徐晃披麻戴孝找杨奉请辞军职,要求返回安乐寨守孝,至亲亡故守孝三年,这是汉代最基本的孝道礼仪。虽然面临大战,杨奉也不好强留,准了徐晃的请辞。徐晃带着几位军中好友,快马加鞭赶往安乐寨。

一进寨,已经眼睛哭的红肿披麻戴孝的徐晃就抱着许褚大哭不止,许褚一面抱着徐晃干嚎两声,一面朝莫小琦偷竖大拇指,小姐这一计高明呀。

徐晃也不停留,在许褚的陪同下立刻赶往安乐新寨,进了新寨来到一个木屋之前,许褚一指房门,徐晃跌跌撞撞推门而入,准备扶棺而泣。

他一进门就愣住了,只见屋内几个老妇人席地而坐,有说有笑的做女红。老妇人们见有人进来,扭头查看。

“我儿,你怎么这身打扮?”徐晃的娘亲认出是自己的儿子。

徐晃连忙脱下孝服,给老娘请安,诺诺的说是收到寨里的书信,讲您老人家病故,我是赶回来奔丧的。几个老妇人起来就对徐晃拳打脚踢,奔丧,奔你个大头鬼。

徐晃立马明白被人骗了,高喊许褚你小子给我过来,结果半天未见人影,这货躲起来了。徐晃安抚好老娘,说洛阳战况紧急,既然娘亲没事,便要赶回军中。

老娘亲啪啪连扇徐晃几个大嘴巴,破口大骂。

“你个傻儿,董卓废少帝而后杀之,已是贼臣逆子,你不去反他也就罢了,还要去维护他,你这是助纣为虐呀,气死我啦。你今日如果敢出这寨门,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刚才还不知道躲到哪里的许褚这时候钻了进来,有模有样的说:“大哥,董卓祸乱朝廷,现在被各路诸侯围攻,不日必败,你可不能去当炮灰呀。”

几个老妇人也在一旁劝导徐晃,你要是走了,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娘亲还怎么活呀。

末了,徐晃长叹一声,应允娘亲留在寨中。

来到屋外对几位军中袍泽抱拳致歉,请他们返回军中,那几人却说:“我等本是黄巾军,因战败才随杨奉将军归顺了董卓,这董卓在洛阳横征暴敛,鱼肉百姓,此人非良主,我等早就看不下去。此次借故随你而来,就没有打算回去。”

许褚在一旁哈哈哈大笑:“都是好兄弟,留下最好不过。来来来,随我一同去三营打秋风,定要吃穷疤拉蔡,喝怕小毛孩。”

情报部河内站传来消息,李傕在河内府大肆抢劫一番,强征百万斤粮已经退回黄河南岸。洛阳站传来消息,徐荣与孙坚颍川再战,被孙坚击败,退回伊川据守。十月初,徐荣、孙坚三战,又败,退回伊洛河龙门山防守。

徐荣一败再败,已无再战之力,孙坚逼近洛阳南三十里处。接到徐荣战报,董卓担心孙坚攻占洛阳,连夜偷偷撤退,放弃虎牢关,留下吕布在汜水关断后,主力回撤洛阳城。

十月中旬,汜水关破,吕布带领败兵退回洛阳,袁绍所领兵马推进至偃师,逼近洛阳东四十里处。各路诸侯在东、南两面对洛阳城猛攻,董卓军已然漏出败相。谋士李儒进言,如今暂且放弃洛阳,迁都长安,依托八百秦川、凉州故地,固守函古、潼关两座雄关,再图大业。

听从了李儒的建议,董卓准备迁都,洛阳城内一片哀嚎,百姓被夺了财物,驱赶出城前往长安。早已收到莫小琦书信的墨家,看到局势到了无法维持的地步,重金买通了李傕部驻军撤往黄河北岸。

十一月初,董卓军烧毁洛阳城,裹挟百姓退往关中,给讨卓大军留下一个一片狼藉空空如也的京城。

在洛阳城东白马寺,袁绍召开十八路诸侯大会,商谈后续。

“各位同仁,现今董卓兵败,士气低落。正是我等一鼓作气、乘胜追击的好时候。”曹操率先发言。

“从八月开战到现在数月,粮草已然不多,京城的常平仓也被董卓搬空,无有粮草,再战怕难呀,孟德公。”北海太守孔融答话。

“是呀,没有粮草没法打。”其他如公孙瓒、鲍信、张超等远地而来的诸侯都露出难色,他们路途遥远,补给不上。

“我这里虽粮草还算充裕,但与徐荣连续作战,减员严重,能站之兵不过万人。”孙坚作战坚决,现在却也有力不逮。

诸侯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除了曹操、刘岱、张邈还想继续进攻,其他的人都踌躇起来,最后让袁绍来定夺。

“我看不如这样,聚集剩余粮草拨付给孟德、公山、孟卓三位,由三位率各部人马先行尾随追击,我等筹备粮草,待粮草充足后,再行跟进,一举决战。”袁绍给出自己的想法。

众人商议后觉得可行,曹操、刘岱、张邈三人也觉得没有问题,便答应了下来。

十一月中旬,曹操三人兵马在新安被断后的吕布、李傕伏击,大败而回再无进攻之力。

“事到如今,我看不如另立新君,重整朝纲。容丘侯幽州牧刘虞是为汉室宗正,为政宽仁,体恤百姓,深得人心,甚为合适。”冀州牧韩馥提出自己的建议。

“胡闹,献帝仍在,怎么能另立新君。”南阳太守袁术反对。

“二弟,韩太守之言也有道理,献帝虽在,但被董卓裹挟,不能统领朝政呀。”袁绍站在了韩馥一边。

“另立新君,不符礼制。”曹操反对。

吵吵嚷嚷数日,意见不能统一。孙坚看不下去,首先带领所属部队离开洛阳,回返长沙属地。见孙坚退出,公孙瓒、张扬、孔融也先后离开,袁绍一看联盟崩盘,没有维持的必要,宣布讨卓大军解散。洛阳方圆百里一片白地,十户九空,民生凋零,眼见寒冬来临,粮草无多,诸侯无人愿意留下来经营,这年月没有人口什么也搞不成。

墨家总部一行人度过黄河,一路上不时被流民组成的劫匪骚扰,花了十几天才到达安乐寨,在寨里好吃好喝修养了大半月才恢复生气。

墨家矩子崔英并没有同来,而是带了一部分人随洛阳百姓去了长安,毕竟墨家很重要的一条财路来自于消息贩卖,如果远离朝廷没了消息来源还怎么维持。邓龙、艾静带过来的大部分是年长一些的女子和少数男子。

被李傕洗劫过的河内府也是民生凋敝,多年未有的祸乱突然来临,绝大多数人家都准备不足,粮食被抢之后只能逃亡各地。王匡败退之后,辗转偃师找到袁绍,联盟解散后,本想返回河内府被袁绍规劝,最后跟随袁绍一同回渤海郡。河内陷入无政府状态,本地豪强平日里积压下来的旧仇新怨大爆发,各种摩擦、械斗不断,原本近二十万人的河内郡不断有人流亡,人口数量骤减一半,安乐寨趁机提供粮食收拢农民,年末聚拢人口达万余人,成为山阳县最大的一股势力。

公元一九一年,过了一个相对平淡的春节,与崔英一方分开两个月,邓龙见一直没有消息过来,心中担心,不听艾静、莫小琦等人的劝说,执意前往长安打探崔英的下落,最后艾静只好同意,邓龙带着几个骨干杀手,去往长安。

安乐寨派人将饥寒交迫中的胡昭一家接到了山阳县城,然后邀请山阳县域内各家豪强势力,商谈自治的事情,建议推举胡昭担任山阳县令,被豪强激烈拒绝。

二月初,安乐寨发兵攻打县东黄庄、马庄,黄兴被杀,马庄主逃亡。二月中旬,县西张王庄被攻破。其余豪强请求谈判,最后被安乐寨允许其携带家产、粮食离开山阳县,流亡他乡。

三月初,山阳自治县政府成立,胡昭担任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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