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尼亚离开房间之后,我再一次拿出手枪,回忆着枪战电影中的情节摆了几个战术姿势。只可惜不能照照片发到朋友圈里,和别人炫耀一下。
脱了衣服,侧身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感觉很神奇,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这种经历,如果是在中国,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经历过。渐渐的,身体上的疲劳,加上精神的高强度的紧张,终于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个周围都是血红色的环境中,一个白色的物体向我飘来,仔细一看正是我之前杀的那只羊,瞪着它椭圆形的双眼。白色的眼球中黑色的长方形瞳孔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不是圆形瞳孔的动物,虽然之前知道蛇类的瞳孔是竖着的,但以前完全没机会仔细观察。
它的脖子处还在喷洒着鲜血,身上的皮已经被扒了下来,露出粉红色的肉。原来之前看到的并不是它向我飘来,而是周围红色的环境让它的四肢不是那么的明显。它张着肉红色的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它的下面的牙和人类不同,正前方的几颗特别的长。
赤手空拳的我转身就跑,而它在后面紧追不舍,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嘴差一点就咬到我的身上,我的身体甚至能感受到它鼻子中喘来的热气和嘴闭合时煽动的空气。我低着头,甩开了双腿和双手,加快了速度。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撞上了一面像墙一样的物体。我抬头一看,看见正在低头看着我的大个,他那个可恶的笑容,露出了他森白的牙齿。
“跑什么,黄毛猴子,没胆子的懦夫。”大个说,“今天打我是不是打的很爽,还想拿刀杀我?你会玩刀么?”
看着他高高举起的刀,回头看了一眼迈动着四条腿张开了嘴,仿佛要咬掉我身上的一块肉的羊。我就被夹在他们两个之间,随着羊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近,大个的刀终于落下,像我的胸口扎来。我一个闪身,却被后面的羊应该是用脚踹中了我的后背。它脖子上的鲜血很快就流遍了我的全身,我整个身体都变的黏糊糊的,难受极了。
我趴在地上,它的四肢不停的在我的后背上踩来踩去。坚硬的黑色的羊蹄子,好像要在我的后背上留下无数个洞一样。就在它要低下头想要咬我的一刻,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爬了起来,奋力的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跑,闭上了双眼接着跑。好像只要有一刻松懈就会没命一样。再一次停下来是被一个东西顶到了额头,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原来是老大。此时的老大正用枪指着我的额头,那黑色的枪管正对着我的眉心。黝黑的枪口中好像黑洞一样,让我的目光遗失在里面。
“跑什么啊。遇到事情就知道跑?”老大问。
“后面有东西在追我。”我说。
“我看到了。”老大说,“难道你遇到问题就只知道逃避么?你想逃到什么时候,难道说逃一会儿算一会儿么?”
“我不知道。”
“来,杀了它。杀了它你才能活下去。要不然,即使你活下去了,也是一直在逃避,一直在躲着。每过一个路口,你都要四处张望一下,看看有没有它的身影,害怕它突然冲出来。它会像幽灵一样,时刻的跟着你,无论你在哪里,它都好像在你后面的上空,稍微不注意就会要了你的命。”老大说着把手里的枪递给了我,“只有你杀了它,你才不会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才能坦然的站在阳光底下。”
“可我已经杀它一次了。”我说。
“那就再杀它一次。它敢来一次你就杀它一次。对,就像今天你砸那个黑大个一样。”老大的声音好像有某种魔力一样,我接过了手枪,瞄准了还在像我跑来的那只羊,举起了双手,手指一扣却感觉身体一个激灵。
张开了双眼,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清楚身体所处的环境,我还躺在我的小屋里。坐起身喘着粗气,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上还在“喷涌”的汗水。原来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已经好久没做这么真实的梦了。缓了缓神,拿出了手机,打开一看才夜里两点多。手机上有两条微信,一条是父亲发来的,一条是春哥发来的。
不知道怎样面对父亲,先看了一眼春哥发来微信,“还在外面玩么,要是再不回来就要像总监请假了。”
我拿着手机想了想,原本还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如果在这儿干的不顺心,万一干的不好,人家不要我了之后,我还可以回去上班。因为之前在和春哥聊天的时候,他已经和我说了,如果我离职了的话,我的学历是再也不能回到我们公司,回到我们店了,所以我还想稍微的再拖几天。但是春哥的信息来了,我知道,必须下定一个决心,断了我的退路了。“还在外面玩,我不回去了春哥。”
然后看了一下父亲的微信,“在么,儿子?”
我穿上了衣服,拿着手机走到了庄园里面,看四下无人。这个时间应该是都睡觉了吧。给父亲发了视频过去。很快视频被接了起来。视频中的父亲那里已经是天色很亮了。看我这里已经漫天的星斗,父亲问:“你这是在哪儿呢?”
“T国。”
“哦。什么时候到的啊。”父亲问。
“下午到的。”
“你那儿现在是几点啊,我看天都黑了,咋没睡觉呢?”
“现在两点多,到了就睡了一会儿,现在睡不着了。”
“哦。”我应该是完美的继承了父亲的基因,我们两个都是那种不善于没话找话的类型,之前和父亲聊天的时候也是经常说说话就沉默了几分钟。
“行,没啥事儿,你睡吧。头两天听你妈妈说你在sllk,寻思给你发微信看看你回来没有。不知道你那儿这个时间了。”父亲说。
“我也没啥事,也睡不着,要不聊一会儿?你有事儿么?”我说。我一反常态的找父亲聊天,更主要的原因是现在是在国外,我不用担心身份暴露。而且刚做完噩梦,想和父亲聊天平复一下心情。
“没啥事儿,聊一会儿呗。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国啊。”父亲问。
“明天下午呢,一会儿困了再睡就行。”我把镜头转向了庄园,环视了一周给他看看,“环境不错吧。等啥时候你请假和我妈也出来转转吧。”
“恩,挺好看的,没事儿,过几年我就退休了。等我退休之后再和你妈溜达也一样。”父亲说。
“恩。”我点了点头。
“儿子,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过年回家的时候怎么了,情绪我看很低落。状态不对,要是有啥事儿你可千万和爸爸说。爸爸妈妈就你着一个儿子,你要有点啥事儿我俩可真不知道怎么活了。”父亲说。
我笑了笑,“没啥事儿,能有啥事儿啊。就是之前回一趟家,花了挺多钱,有点心疼。”
“哦,咋了。钱不够花啊,那我让你妈给你打点过去。”
“够花,我一个月挣那么多钱还不够花就完了。”
“恩,行。你要是没钱了就和我们俩说。钱这个东西,挣了就是花的。只要不浪费就行。”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