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南部边境一处地带,阿旺战战兢兢地行走在充满世外桃源的村镇当中,在普通游客眼中,这里简直就是放松心情的天堂,是寄托复古念想的圣地,但对阿旺每走一步来讲,都有如迈向鬼门关的行程。
他已找了两三位要好的,询问过陈老大现在态度如何,得到的回复都不是很乐观,患得患失的盘算,使得阿旺终于停住脚步,考虑起到底要不要向陈老大请罪去,他百无聊赖地蹲在路旁一处烤串吃起当地名产“昆虫烧”。
“老板,去给我提箱冰冻的啤酒来!”,阿旺觉得吃,不过瘾,得配上酒才爽快,而且得是冰冻的。老板喊来他的女人,叫她到旁边的超市去提,那女人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去。
阿旺无意识地啃着烧烤,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忽然身边一位骑着公路自行车的男子把车子停在他眼前,阿旺不满地刚想开口骂人,但看见这人又高又壮,便忍下这口气,那人还真大方,随意地在烤摊指指点点,要了一大堆,也对老板喊:“给我拿箱冰啤酒来。”。
烤摊的老板差点笑出来,今天早上是吹什么风,才开张没多久,就有两个酒鬼前来喝酒,得了,顾客就是上帝,要什么就给什么。他看见他老婆抱着一箱冰啤酒回来,还没放下就道:“再去搬一箱来。”,那女人只好把酒放到阿旺脚旁,撅着嘴又往超市去了。
那人满不在乎地坐到阿旺邻桌等候上菜,老板是烤了一串又一串,他一张口就囫囵吞下,连嚼都没嚼,阿旺倒是非常斯文地吃喝,这不是他故意做作,他只不过是借此打发时间罢了,真的无心饮食。
那人不知是被噎着或者辣到了,猛咳,脸红脖子粗的,老板见状,要给他拿水喝,此时阿旺忽发善心,递了一瓶冰冻啤酒过去,那人也不客气,拿过就仰脖喝下大半瓶,然后感激地看了阿旺一眼道:“多谢大哥了。”。
这人怎么看也是四十五岁左右,比阿旺还大上一轮,阿旺被逗乐了,他道:“不用,如果不介意的话,先喝我的吧。”。那人还真不客气,把桌子与阿旺的桌子一拼,再用手取出啤酒来道:“哈哈哈,看来我俩还真是同道中人,干脆一块吧。”,阿旺想既然是自已“引鬼上门”,不好拒绝,反正看他喝酒的方式挺对自个胃口的,也就不推辞。
那人看阿旺桌上放着大盘烧烤,嘿嘿一笑,伸手就拿过来吃,并邀阿旺一块,阿旺被他自来熟活力给激发了,拿起酒瓶与他对干四瓶,这下可忙坏了烧烤摊的老板,遇到两头“怪物”了,吃喝可比得上风卷残云,不一会功夫,空酒瓶与满地的竹签子到处都是,俩人还不停地要。
直到喝了三箱酒,消费了数百元的烧烤,俩人才停缓下来,阿旺抹抹嘴问道:“兄弟是干什么的,好像不是本地人吧?”。那人道:“我是骑车旅游的,沿着国界线耍,2万多公里的行程,开开眼。”。
“哦,请问怎么称呼?”,阿旺好奇地道。那人道:“我姓张,名俞伟,你就叫我阿伟吧。”,这人平头,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嘴大,体格健壮,看来他所言不虚。阿旺道:“你就叫我阿旺吧,如果在这里遇到什么麻烦,只需要说是旺哥的朋友,大多会卖我一些面子的。”。张俞伟赶快拿酒与阿旺碰了一下道:“谢谢了,边境风光虽好,但龙蛇混杂,我还真的有些害怕。”。
“好说,好说,要不是我有事要办,我还真想带你到处走走。”,阿旺道。张俞伟打蛇随棍上道:“别啊,旺哥,你我聊得这么投机,带我去玩几天,难得遇上像你这么意气相投的人,就这么分手,太遗憾了。”。
阿旺想到一见陈老大后,祸福难料,干脆就带这新认识的朋友痛痛快快地玩几天,免得将来后悔,于是他道:“好吧,那我就带你到各处去耍耍。”。俩人一拍即合,就由着阿旺领着张俞伟在这边境小镇观光游玩。
阿旺不是什么高雅人士,他是不会带张俞伟去体验劳什子原生态乐趣与风俗文化游,他只会带着张俞伟去一些较为低级,不太合法的地方游逛。但张俞伟却有如苍蝇闻臭,喜不自胜,不止一次对阿旺道:“大哥真了不起,这些地方我从没玩过,就算想,也找不着地。”。阿旺洋洋自得,看来如果真的混不下去,改行当导游,自已还是很有潜质的。
这天,阿旺领着张俞伟到一处地下赌场,看着众赌客吆五喝六的,阿旺对张俞伟道:“你到处逛逛,要是手痒,小玩两把就好了,我去找个人。”。张俞伟点着头答应下来,挤到一处摊位看人玩掷骰子,赌大小。
穿过拥挤的人群,阿旺找到看场的兄弟,向他打听最近陈老大心情怎样,结果,还是很不妙,阿旺颇有失望,就与他的兄弟闲聊着。过了不久,其中一名小弟跑来对看场的道:“不好了,大哥,遇到踢场子的了。”,看场的人怒道:“谁这么大胆,哪路的,敢来这里踢场。”。小弟道:“那人四十多岁左右,屡赌屡中,而且猜的点数全非常准,坐庄的兄弟,没两下就被搞垮了。现在他都抢庄去做了,大哥,怎么办?”。
看场的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啊,他道:“带我去看看。”,阿旺听到四十多岁的人,心想会不会是那个新认识的朋友啊,也就随看场的人一块去看个究竟。
果然,就是张俞伟,他正兴高采烈地摇晃着骰盅,口沫横飞地叫旁边围观的下注,他的面前桌上已是一大堆钞票,看来是大杀四方。很多不信邪的与他对赌,盘盘通杀,赢的人少,输的人多。阿旺和看场的几人看了一会,看场的正欲上前收拾张俞伟。
阿旺制止住道:“这人是我带来的,还真看不出他有这本事,让他再玩会。”。听到阿旺一讲,那些弟兄们也就作罢,看张俞伟把那群赌客们赢得快要当裤子了,个个心怀不甘散去。
阿旺拍着手掌道:“伟哥好本事,竟然是赌神啊,我看走眼了,失敬失敬。”。张俞伟乐呵呵地道:“不瞒兄弟说,我以前在澳门打过工,负责的就是这类摊子,忍不住一时技痒,不免现了丑,哈哈哈,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这些就请兄弟们喝酒吧。”,他潇洒地离开赌桌,不带走一分钱,如此气魄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非常钦佩,认为这人很上道。
阿旺让看场的兄弟收拾,自已带着张俞伟走出赌窝,他对张俞伟道:“不知伟哥能帮我个忙?”,张俞伟道:“只要是旺哥的事,尽管开口。”。
阿旺大喜道:“那我还真不客气了,这个忙你一定帮得上。”,原来阿旺打算把张俞伟推荐给陈老大,算是一份大礼,最少可以减轻自已一些罪责。因为他们这伙贩毒集团与境外交易,在一些具体争持上,大都是用赌来决定的,这样既不伤和气,也能够在轻松的气氛中解决问题,今年的“贸易谈判”又要开始了,有这位赌神加盟,那肯定能够占尽便宜,到时陈老大心情一好,说不定会饶了自已,甚至还可能委以重任呢。
为了安全起见,阿旺让张俞伟先找个地住下,让兄弟们照顾着,自个溜出门,小心谨慎地到达该城镇不远一处边界深山,沿着泥土路,一直走,到达丛生的灌木与树林,一头钻进去,这里辨不清方向,是贩毒分子们的专用通道,遇到边防缉毒警设卡埋伏时,随便往里跑,大都可以逃脱。
甚至他们还在不少地点埋设军用地雷与陷阱,防止追击。很快,阿旺到达一处山脚下,那是一处大洞穴,洞外是一条小溪,洞口宽大,敞亮,是毒贩们中转休息地方,还是仓库交易所在。只要再往里头走,就是天然的仓库,如果来购买的人需要大量货,便带来此处,直接交付。曾经被警方扫过,可很快又死灰复燃,这里是当地最好的位置,毒贩们是不会轻易舍弃的,十次只要有一半逃过,那还是利润可观的。
并且,该地还四通八达,暗道一大堆,不熟悉的人也只能在表外打转,阿旺从洞穴里取出绳索,通过绳降,进入洞穴内的另一洞穴,然后爬行一段距离,真有如“桃花源记”所记载的,豁然开朗,他穿到的山的另一处出口洞穴,来到已不属于中国境内地带了。
陈老大的窝巢,就安设在此处,隐秘而安全,很少有人知晓,除非是他的亲信,不然找到他的概率几乎是零,就算找到了,他也有其余逃生通道,可以立即转瞬不见。
规模很大,相当于一处村落,但阿旺不敢随便走动,看着眼前男男女女,他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直到有人过来接他,这是因为他知道,不管是谁,一旦进了这里,未经核准,远处的狙击枪至少有五六把锁定着,他们可以先开枪后汇报,哪怕是陈小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