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韩宏手下那名叫做阿金的,提着一手提箱,匆匆走在海港码头一处集装箱仓库,不一会,又有一人也是同样提着手提箱过来,俩人看起来很熟,交谈几句,便互换了手提箱分道扬镳。
韩宏在办公室焦急地等待阿金回来,阿金带着手提箱,幸不辱命回到韩宏办公室,邀功献媚地把手上提着的手提箱呈上韩宏桌面,韩宏用他那戴着十只大金戒的手打开皮箱,一叠叠钞票耀花了他的眼睛。
他满意地点点头,合上皮箱,笑着对阿金道:“干得好,漂亮。这些家伙们一口气把我们的货全清了,是不是他们有什么新路子呢,阿金,你去打听打听,如果有,嘿嘿嘿,得提提价。好了,你去忙吧,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阿金谄笑地道:“我早打听了,他们确实有新路子,而且还要开办很多聚会,用量很大。”。
韩宏好奇地道:“你这么快就打听到了,真有你的,给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阿金拉了把椅子坐到韩宏桌旁,对韩宏道:“这些捞偏门的,没有点耳目,搞不好会给他们害了。所以,我就放了些眼线在他们身边,知道他们一点动静。”。韩宏赞许地拍了拍阿金肩头道:“还是你办事,我放心。”。
说完,韩宏从皮箱拿出两叠钞票递给了阿金道:“这些给你作为费用,不够,尽管对我开口,干了这些事,我也整天提着心,怕出了什么岔子。快说说,是什么情况?”。阿金不客气地把钱揣进兜里,他小声地道:“还不是他们最近抢地盘,抢了不少,为了开通销路,搞搞促销嘛。哈哈,这些家伙,商业头脑精明啊,知道有的用不着兜售,自个就会死皮赖脸地求购,但有的就不一样了,小心得很,只好用低价先做沟通。”。
韩宏不解地道:“这个区域的货,全是我们在做的,与我们有来往就那么几个,再说了,这玩意,只要上瘾了,根本就跑不了,用不着促销。我看有点问题,你的眼线是不是看差了?”,阿金道:“宏哥,你说的没错,问题就在这,不是一方打跑另一方了吗,但我们不也是同时和几方一块做的吗,这点大伙都知道,他们必须断了其他人的粮道,才可称为完胜。否则啊,还不是老样子,乞丐占大庙,有用吗?”。
听完阿金的话,韩宏才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嘛,怎么货量剧增,原来是这些家伙们在争夺地盘和人口,搞得我心里毛毛的,老觉得不踏实,既然如此,好,不管他们哪一方要,全给,足量地给,哈哈,老天要我发财,我如果却之门外,那会遭报应的,哈哈哈。”。
笑过之后,韩宏转念一想,赶紧叫住正起身要走的阿金,嘱咐他道:“但你要特别小心,被让他们给拖下水了,他们争归争,我们不能插手任何一方,还有就是警方那儿也要小心些,否则,整锅端,谁都没好处。记得控制量,量太大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阿金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不会给宏哥带来麻烦。”。韩宏这才舒服地靠着椅子对阿金道:“嗯,你办事我放心,去做事吧,有什么状况,立即告诉我。”,阿金这才退出经理室,他也长长舒了一口气,其实眼线这件事是他编造的,白白赚取了韩宏不少银子。
但阿金确有其能,他善于和各种人物打交道,了解不少即时内情,通过这些能够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也就是韩宏倚重他的缘故。
阿旺是陈老大派驻韩宏身边的人,他们各有分属,王斐的事,他不闻不问,只管做好自已本分。他和几名兄弟先后渗透进韩宏辖下的单位里,经过长时间经营,建立起颇有规模的渠道。韩宏和他本来是平起平坐的,但韩宏手腕厉害,很快就获取陈老大重视,渐渐偏向于他,使得阿旺一伙兄弟,不得不听命于他。
从经理室回来之后,阿旺更是闷闷不乐,因为现在韩宏完全切断了他与陈老大通讯之路,他只能韩宏说什么,做什么,否则就是违背老大意思,这可是他担当不起的,要知道,违抗陈老大后果会怎样,很惨,惨到无法想象。
可是阿旺还是试图想要和陈老大取得联络,因为这次不一样,货物量太大了,肯定会超负荷,导致泛滥,底下良莠不齐的买卖双方,只要引起警方追查,顺藤摸瓜,一网打尽不是不可能。他为了渠道安全起见,必须向陈老大说出自个的担心,免得被韩宏给蒙蔽了。
阿旺利用以前的关系,找到组织内的几位老人,可这些老人,不是被警方给抓了,就是在跑路中,哪有闲心理会这个组织里低级成员。于是,阿旺想要和陈老大直接沟通的愿望泡了汤,不得不把希望重新转回韩宏身上,只能和他说一说,或者要求他帮自已同陈老大取得联系,可这一切无异于与虎谋皮。
韩宏现在是一心钻进了钱眼里头,谁挡他的路就是和他作对,没有好果子吃的。况且,韩宏这人在阿旺心目中是不怎么样,可有一点可取之处,那就是他能够安全及时地付款,这也就是陈老大越来越喜欢他的原因。
罗旭在自已办公室里接到一通电话,高兴得窃笑起来,引得旁边科室成员侧目注意,他清了清喉咙对着电话道:“哦,知道了,你做得很好,进程保持住,我不需要速度。”。然后挂上电话,悠哉悠哉地寻向鲁海波董事去了。
鲁海波也是无所事事,把脚放到办公桌上,正躺在靠背椅享受着美妙音乐,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电影,听到敲门声,赶紧把脚放下,正襟危坐道:“进来吧。”。罗旭进门后,将门反锁上,快步来到鲁海波身边,兴高采烈地对他道:“鱼已上钩,要不要多放点饵料,用网捕捞呢,还是就此收杆?”,鲁海波道:“现在什么状况,给我说说?”。
罗旭附耳说给他听,听得鲁海波也高兴万分,他道:“既然如此,干脆多放饵料,就算不能一次性解决,至少得重创了他们。”。罗旭道:“嗯,我也是这么想,否则我们今后还是麻烦不断,搞不好弄巧成拙。”。俩人相视而笑,这可是他俩在鲁家精心讨论出来的方案,看到一切正在顺利进行,自然心花怒放了。
心花怒放的不止他俩,还有韩经理,他已把款项打给了陈老大,正点着自已的份额,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一看他桌面上摆放的一叠叠钞票,就知道,他从中赚了不知有多少,至少是三分之一,这还不算陈老大要打回给他的酬劳呢。
他扭动着屁股,哼着已快乐得变调的歌曲,打开身后保险箱,把钞票放了进去,锁上。正在此时,外间的秘书给他报告说阿旺找他有事,“又是阿旺这家伙,太不识相了,做走狗就要有做走狗的样子,总想和老子抬杠。”,韩宏被阿旺到来打断了兴致,冷冷地对秘书道:“让他等等,我还有事务要处理。”。
没等韩宏说完,阿旺已走进来,秘书阻挡不及,阿旺对还半蹲在保险箱的韩宏道:“经理,我有急事找你。”。韩宏恼怒地连头都不回道:“你有什么急事,都出去,没看我在做什么吗?”。秘书趁机请阿旺出去。
阿旺才不理会,他大喇喇地坐到客席沙发上,眼睛就盯着韩宏背影道:“我就在这等你,你快把你那破柜子锁好,赚几个钱不容易,还是存银行比较好,不然,真遭贼了,管你什么箱柜,搬了去外头砸不就得了。”。说完,自顾自泡起茶来,韩宏被阿旺呛得鼻子差点气歪,他干脆把保险箱随手一关,站起来,返回自个的经理座位,摆手让秘书出去。
等秘书出门,将门掩上后,韩宏抽出烟来,扔了一支给阿旺道:“记住,我是你的上司,在外人面前说话要有分寸,好了,说吧,找我有什么急事。”。阿旺点上烟,深深吸了口,吐出烟雾道:“我想和大哥通通话。”。
韩宏哈哈笑道:“哪个大哥,可以做你大哥的很多人,我也是你大哥,你要找哪个大哥?”,阿旺生气地道:“别和我瞎讲笑,我就是要和我大哥通话。”,“不行,除了我,谁也没权与大哥通话,这个规矩,你应该很明白!”,韩宏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阿旺。
“你!”阿旺猛地站起来,他那五大三粗的身板确实对韩宏是一种无形的威慑,韩宏却稳坐钓鱼台地道:“不是我不愿帮你,这样吧,有什么话和我说也一样,可以的话,我帮你转达。”。
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阿旺再怎么说也是陈老大手下一名响当当黑道人物,为他出生入死好些年,而且带着数名小弟过来,说好是来协助韩宏,怎奈何,智谋没有韩宏高,被他给骑在头上,现在他竟然没把自个放在眼中,而且是这么一副口气对自已说话,他不知想做掉韩宏几回了,一忍再忍,如今他真的血往头上涌,双目尽赤,十分吓人地看着韩宏。
他一字一句地对韩宏道:“我说了,快让我和大哥通话。”。
他那副模样没把韩宏吓倒,反而觉得有趣,韩宏双手一握,顶住下巴,也瞪大眼睛道:“不可能,就算我愿意让你和大哥说话,后果你是知道的,我和你都要倒霉。你要么对我说,要么,出去!”。韩宏必须得把阿旺这股邪劲镇压下去,否则他将来就更加放肆了。
俩人互相瞪大眼睛对视着,谁也不肯让步,沉默,一片沉默,死寂的沉默,现在俩人拼的就是意志。谁的意志力强,谁就可以掌控局面。
最后还是阿旺动摇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点着韩宏道:“你别以为你做什么我不知道,告诉你,我会找到其他人帮我和大哥联络的,你等着。”,说完,转身甩门出去。韩宏大声在背后喊道:“走好,不送!”。
韩宏等阿旺走远后,抽出一根烟,大口吸着,恶狠狠,自言自语道:“知道个球,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怂货。跟我斗,下辈子吧。”。发泄完脾气后,韩宏立刻拨通电话,要阿金来他办公室一趟。
阿旺怒气腾腾从经理室出来后,走没两步就后悔了,本来他是想和韩宏好好商量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