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热腾腾的鱼粥皮蛋瘦肉粥等灌下去,啥念头都没了。看着旁边几桌食客顺眼多了,没有之前那种草木皆兵预感觉。
鲍世明把剩下的那一截油条刚要放进口中,让其消失不见时,前边走来了四人,说着又快又难听懂的外地方言,鲍世明把头压低,算了下钱,侧着身,付账给跑堂的。四人也没多大注意到鲍世明,走过他身边,对摆放在大木板上的食材指指点点,讨论着要吃啥喝啥。
老板热情地帮鲍世明将三大盘炒面打包,递了过来,招呼鲍世明接好,鲍世明不得已,把身子慢慢转过来,尽量不使正面朝向那四人。没想到,他们当中已有一个绕着台子正选菜,和鲍世明见了个正着,愣了一愣神,趁他还在思考的时候,鲍世明从老板手中拿过打包好的炒面,快速离开。
正在找零钱的伙计在身后大声喊:“喂,还没找钱呢,等等!”,鲍世明头也不回,只是右手摆了摆,表示不用找。
“哈,这人真奇怪,给这么多小费啊,老板,请喝茶哦。”,伙计高兴地向老板邀功。
那个与鲍世明见着面的人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其同伙旁边,说了几句。三人抬眼瞧鲍世明正保持镇定但又不失疾速的步伐,扔下手中的食材,一声招呼,追赶过来。
鲍世明听到身后的追赶声,知道不妙,立刻发足狂奔,那四人看见鲍世明加速跑动步伐,不顾隐藏身份,展开追击。
钻进小巷,溜过街角,后面四人穷追不舍,空无一人的黑夜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那四人个个是追踪老手,其中一个带头的,把手势一比,两人一组,分头拦堵。
在一条两侧居民楼之间小道,鲍世明被堵住了,前有追兵,后有堵截,无处可逃,八层高的居民楼无法攀越,后边的俩人狞笑着挽起袖子奔跑着要来捉拿鲍世明。
情急之下,鲍世明干脆朝前冲去,边跑边把手中提的宵夜一包包砸向堵在前头的另外俩人。香喷喷,油腻腻的牛肉炒面从泡沫盒洒了出来,漫天飞舞,那俩人想不到鲍世明有这么一手,顿时被烫到,哇哇大叫。鲍世明已冲到跟前,身子稍一蹲伏,一拳一肘,也不管打到他俩哪个部位,只要击到杀出一条路即可。
在错身而过时,鲍世明把最后一包牛肉面也舍弃,往后用劲一扔,那四人吓一跳,这就给鲍世明逃跑拉开了距离和时间,看着鲍世明消失在对面街尾,那四人狠狠地咒骂两声,便悻悻走了。
惊魂未定的鲍世明没跑远,他躲在街角暗处,看着四人掉头而去,偷偷又回过头去跟踪,那四人胆子很大,没追到鲍世明,便直接回到大排档重新叫起了吃喝。
鲍世明很后悔没带手机出来,现在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最后想一想,还是回去再说,“黑龙”不是已锁定那些人的位置了吗,明天去认人不就行了吗,鲍世明猫起身子,悄悄地退出那四人视野范围才敢大踏步往回赶。
“黑龙”他们已喝了大半箱啤酒,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坐在屋外台阶上轻声划着拳解闷。整条大街就只有鲁海波家门口亮着灯,鲍世明看见灯光,如扑火之飞蛾,跌跌撞撞跑过来,看到他那副狼狈样,仨人吓了一跳,“黑龙”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谁在追你?”。
鲍世明道:“真够晦气的,在街口碰到四个可能是他们的人,看我落单,想动我,还好我闪得及时,不然真不知怎么样了。”。
“黑龙”听了,问道:“知道他们是谁吗?”,鲍世明喘了喘气道:“一个都不认识,但他们肯定有在暗地里观察过我们,能认清并记住我们每一个人长相,以后大伙要小心点。”。
“黑龙”来回踱步,等他停住脚步后对鲍世明道:“看来他们也要有所动作了,否则不会把我们的脸孔全做好了识别,并且刚才要捉你,我们时间不多,赶紧准备,否则他们应该就会在这两天会来的。”。
四人商量了一会,返回屋中,将大门紧锁,安排了值夜人,抓紧时间休息补眠。
第二天一大早,全体人员都集中在大厅议事,“黑龙”给在场的人讲了昨晚的事,鲁海波稍微平复的心态又被掀起波澜,他着慌地道:“那怎么办,要不我找派出所那些相熟的干警和协警去查一查他们。”,“黑龙”道:“现在他们没有动作,查不出什么来,我们面对的是老手,狡猾得很。”。
罗旭道:“不一定,我支持海波的想法,他和附近派出所关系不错,由他们出面去查访,一来可以有效震慑他们别轻举妄动;二来,促使他们无法过于明目张胆前来,这样他们能使用的手段便会减少;三来,如果他们之间有案底的,自然会产生担忧,甚至放弃,没案底的也会担心被做了标记,事发后遭到怀疑。”。
鲁海波拿起手机道:“说得对,我赶紧和所里联系一下,龙哥把地址和人员外貌等给我一下。”,“黑龙”听完,也觉得罗旭分析得有道理,便把他收集来的资料递给了鲁海波。
在鲁海波报警同时,罗旭又给众人安排讲解到时怎么保护鲁海波去总公司赴会路线,如何利用时间差完成一系列议程及防止突发事件备案,做到事前有预案,临场心不乱,处置该高效。听完罗旭的分派及联接设计后,“黑龙”把他早先带来的大旅行包打开,里头是一些警用防护用具。
他把防弹防刺服交给了鲁海波,然后给每个人发放了护膝护肘狼牙橡胶棍电击棒和一些防狼喷雾。这些都是他从公司各处保卫科悄悄地通过个人关系借来的。当然,他自个备有一副钢丝手套,如果歹徒使用刀具时,他可以保护自个,快速解决掉。鲍世明把铁拳套给了孙南,孙南看到铁拳套,发出会心一笑,愉快地接过去,套上手,挥动试用。
鲍世明从大厅桌子底下找出那根藏好的龙头杖道:“我用这个就行,嘿嘿嘿,这可是根好木料啊,龙哥,此事了结后,我想和你再来一场。”。
“黑龙”也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把这根也折了,好,我答应你的请求。”。然后“黑龙”又道:“好了,大伙现在进入临战状态,今天可能是最危险的一天,他们随身会对我们采取各种意想不到的行动,没事别分散了,就呆在这间屋里。”,鲍世明顺便把他藏在大厅暗处的家伙 指明给众人看,方便大家拿来使用。
直到中午,鲁海波得到一个电话,是他拜托的员警,在电话中那名员警告知接到来电后,走了一趟,那里已人去屋空,就连招待所及对面小旅馆的人也全都不在。员警向鲁海波保证会找到那伙人的,请他放心,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即打电话告诉派出所。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现在完全可以肯定,那伙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能出现在他们眼前,祁老大也显得有些慌忙,他道:“唉,那伙人现在不知藏身在哪,怎么负责看守招待所的没有来报呢?”。
罗旭道:“我们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看在眼中,想要瞒天过海,闪开外头盯视不会是件难事,不关小工的事,这本来就是可以想象的,只是现在我们必须从里到外,做到安全有保障,不然,这把悬在头上的剑,时刻会落下来。”。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通过猫眼,看清楚是鲁海波相熟的干警,大伙赶快把道具全收好,才开了门,那名干警进了屋,看到一屋子的人,对鲁海波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电话里讲得不清不楚的,那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鲁海波刚想开口,罗旭赶快拦住他道:“是这样的,海波在路上遇见了王飞的哥哥王斐,看他就徘徊在自个左右,害怕遭到报复,所以跟着他到那里,发现他和五六个人在一起,鬼鬼祟祟的,就请你去看看,会不会有事?”。
那名干警听后道:“哦,是这样啊,没事的,是该小心一点,这个王斐也是犯过案的,我会带人去找他们,看他们到底想干嘛,你自个要小心点,有事打电话给我,我也会增派警员在附近巡逻。”。
“喝杯茶再走啊”,“不用了,所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做,一有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谢谢你了,慢走”,“嗯,放心吧,只要他们还在当地露面,肯定可以找得到他们”。
送走登门造访的干警后,大伙心情轻松不起来,越来越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那种直观感觉,虽说有干警的保证与应承增派巡逻,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罗旭道:“先别去管找不找得到,我们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们的目标是海波,迟早会找上门来,赶紧做好准备,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度时如年,看着挂在墙上的钟表慢慢地走动,人们目光有些呆滞,起初的谈话聊天也愈发沉闷,干脆闭目养神或者想着心事。
夜幕渐渐拉上,外界的来往声响也沉静下去,“黑龙”动一动快要僵化的筋骨,站起来道:“今天可能不会有事了,你们休息吧,按照值夜我先来。”,所有人本来就已躺在打好的地铺草席上,听到“黑龙”的话,便眼睛一合,侧头睡去。
静得可怕,连挂钟的走动都听得很大声,“黑龙”打着哈欠,揉揉干涩的眼球,电脑屏幕把埋设在外头的摄像头传来的影像呈现在前,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黑龙”轻轻地挪动电脑椅,来到另一台边,察看起街头巷尾处,转动摄像头想要寻找出有什么可令人觉醒的东西,很失望,还是风平浪静,连只流浪的猫狗也没有。
“那伙人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就是玩心理战术吗?”,“黑龙”自言自语道,再过一天,一切就要结束了,恐怕是那名员警去“找茬”后,他们害怕了,一个个溜之大吉。“黑龙”很想肯定自个这个想法,可是却感到牵强,这伙人是以报复为由头,实质上并不是那么单纯,不可能因为一名警员去看了看,就吓得各作鸟兽散的。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麻痹大意,被该团伙有机可乘。
“黑龙”站起身,看着已经熟睡的众人,本来要叫起睡得正香的孙南轮替,但他现在精神很好,干脆让他多睡一会吧,自个再值下去。“上个厕所再说。”,“黑龙”感到憋不住了,喝太多茶水,他蹑手蹑脚地小心不要踩到躺满一地的人们,向卫生间走去。
摁亮卫生间的照明灯,“黑龙”对着马桶舒坦地解决个人问题,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振作有些晕乎的精神,看向不到5平方米的卫生间四周,怎么回事?确实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就是一时说不出来。
对了,有风,而且风有些大,这可是密闭的空间啊,除了一台小型抽风机用来通风外,再无与外界相通的地方。
“黑龙”看了距离地面2米多处的抽风机位置,吓出一身冷汗,整台抽风机被人从外头给挖了去,剩下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