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俩位竞争者也算机灵人,看见“黑龙”如此,有样学样,也将手中燃香一支支投向那名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工作人员,那名工作入人员没料到有此一招,点点火星呼啸而来,吓得转身后退,抱头鼠窜。
三人冲到金炉边,争先恐后要插上自已的头香,“黑龙”把手一开,逼退俩人,那俩人怎肯罢休,立即又围了上来。
“黑龙”也插不得,就在三人纠缠不休时,从香炉座下伸出一只手,把一撮燃香插在炉里的沙土中,仨人一愣神,定睛一看,原来是鲁海波,他气喘吁吁,扶着金炉爬起来,头上起了个包,口中却开心地道:“别争了,今年的头香是我的!”。
原来他跑在最末,而且临近时又跌了一跤,头刚好撞到香炉,可也因此避开卷入战团,沿着炉脚往上,将信香插在金炉边角,夺取本年度的头香,看到他如此悲壮,那俩名竞争者不由得佩服道:“真服了你,哥们,你是真汉子!”。
后边赶来的鲍世明和祁老大,连同“黑龙”将鲁海波扶起来,看着他额头肿起的大包,所幸没什么大碍,“黑龙”道:“今年你注定该撞大运!额头已有异象示意。哈哈,赶紧,快到斋堂借些菜油抹抹,不然准备顶着它过完年了。”。
四人乐得大笑,争得头香,挂了头彩,倒霉的一年总算过去了。
四人到寺庙大殿旁的食堂,还好,今晚虽是除夕夜,但里头还是有几名工作人员,借来菜油,仨人轮流使劲推磨鲁海波头上大包。片刻之间,消下不少。鲁海波道:“走,回到车上吧,我带来几瓶好酒,找个地方灭了它们。”。
开着车,驶到附近一处高坡,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听着此起彼伏的炮竹,他们一人拿着一瓶红酒,把车前盖当餐桌,因为鲁海波还带来不少好吃的卤料,什么鸡鸭脚爪脖子翅膀,甚至连酱制蹄髈也有。
“来!新年快乐!”,鲁海波举起酒瓶热邀仨人举杯相庆,清脆的干瓶之声,四人各自饮了一大口红酒。
“不错,酒味醇厚,不涩不苦,年份应该有五年以上,但今晚应该不是只为抢头香和饮酒吧,海波!”。鲍世明最了解他的同学,反正不知他什么时候会说,不如自个来个抛砖引玉。
鲁海波果真有事,他道:“没错,去年的大起大落,太动人心魄了,可也算是安然度过,我算明白一个道理,事在人为,永远不要停在原地抱怨或者想象,因为这只会带来更糟的结果,只有动起来,哪怕是走一步看一步也好,至少你有在行动。”,他又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咙,对着夜幕下的城市,对着粮仓方向大声道:“短短九个月,我们又重新站起来了,比以往更加稳固。哈哈哈。”。
仨人面面相觑,眼神互相交流道:“今晚真的有事,否则他不会是这样的。”。
狂笑后的鲁海波对着仨人道:“不好意思啊,失态了,但真是太爽,直到如今,我还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九个月来,我一直勉强自已去做事,哪怕是在以往都不敢去做的事,难以想象,这些如果是在以前,我只会依赖我叔叔,因为他就是我们的神,所有的事只有他可以办到,任何人只需要在他庇护下过着日子就够了。但这九个月来,我只能把自个当做我叔叔,以他的眼光,他的头脑,他的行事标准等等去做事,嘻嘻嘻。”。
鲁海波止住笑声,正色对仨人道:“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是我们狩猎时间到来了,我已探听到跑路五人中一位的下落,祁老大,你来说吧。”。
祁老大接过话道:“没错,这个被发现的叫王飞,矮墩结实,皮肤黝黑粗糙,年纪十九岁,国字方脸,浓眉大眼,他目前躲在附近一座县城辖下的乡镇里,那边有连绵三十里的原始森林,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钻进深山。由于乡镇村交通不便,人口密度稀少,当地也没发现此人便是通缉要犯,只是在我跑运输时路过,发现他的下落,当时我正在路边一家饭馆吃饭,从橱窗看见他正在街上溜达,这人我比较熟悉,是以前住隔壁的,因此一眼就认出了他。”。
鲍世明道:“你当时可以直接报警抓他啊,怎么没做吗?”。
祁老大笑道:“不就是听你们说什么要“狩猎天下”吗,所以我就不报警了,只是叫旁边一位面生的同伴跟踪他,看看他在哪里落脚。哈哈,还真给我找到他的窝,但你们如果要去亲自抓他,我劝过海波兄弟,还是报警算了,他好像跟当地混混沆瀣一气。”。
“黑龙”沉声问道:“他们有几人,你打听过了吗?”。
祁老大笑道:“不多,就俩个,也算是当地的二流子,长得圆头圆脑,身材粗壮的叫孙南,体重应该在70以上,身高178左右,另一个身材瘦长叫刘华,梳着三七分头,鹰钩鼻,看起来很阴险,体重可能也在70上下,身高175吧,我向当地居民打听过,这俩人手底下有些功夫,打起架来,一个对三个不成问题。你们真的要去自个动手吗,还是听我的,报警得了,让警方去抓就可以,何必自找麻烦呢。”。
鲁海波斩钉截铁地道:“不!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们,否则难消我心中之恨!没错,他们是有几手功夫,可都不算啥,对吗,龙哥?”。
“黑龙”听海波点他名,要其给他接下来的话做个注解,暗中叫苦道:“嗨,你小子原来在这等我啊,早些天,莫名其妙地问了自已一堆怎么以弱胜强,制服武林高手,自已还给他分析,拆解一大堆,是要用在今天哦,看来,先前没给他增加点难度是失算。”。
“黑龙”心中这么想,口中却没法如此说,只能道:“嗯,真正的高手不能只凭武力,还需要有良好的头脑,加上地形地势运用。”。然后“黑龙”只能硬着头皮把那天对鲁海波讲解如何制服武术高手的办法,挑了几个重新说上一回。
听到“黑龙”的讲演,鲁海波很满意,他点了点头道:“不止如此,现在可以说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只要抓住那个叫王飞的就可以,其他俩个嘛,只需要想办法将二人与他分开就行。一次突袭,我们只要搞一次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等他们明白过来什么回事,我们已把猎物捆带回家了。怎么样,一起干吧。”。
鲍世明“黑龙”祁老大看着眼睛放射出光芒的鲁海波,他们仨个很了解他现在脑中在想什么,他想亲手抓住跑路的那五个混混的决心是不可动摇。
在这九个月里,鲁海波信奉的就是“行胜于言”,既然说出口了,剩下的就是行动,一旦到了行动之时,所有的犹豫不决都应该抛在脑后,任何善意的告诫都是他不可容忍的。他现在要的就是行动,而不是分析判断,好吧,大伙既然磕过头,拜过把子,想做就一起做吧。
仨人不再阻拦鲁海波意志的执行,而是由祁老大把王飞附近的地形地貌,包括他可能逃窜的路线用吃剩的骨头在车前盖 标出来,大伙一块研究怎么突袭计划。
“黑龙”道:“我们应该选择在清晨时进行伏击,他们三人同吃同睡,一块出行,我和鲍世明在他们门口先攻击孙南和刘华,暂时使其无法动弹,这一点只要把握好,完全可以做到,而你,海波,只需要缠住王飞,别让他逃了,我们一解决俩人后,立刻支援你,三人将他拿下。老大,你就呆在车里,一是望风,二是随时准备开车,不管我们突袭有没有得手,车别熄火了,我们一上车就要立刻启动。”。
鲁海波赞同“黑龙”的方案,他道:“不错,祁老大在车里接应就可以,我们要一击必中,先解决掉他的帮手,三打一,这臭小子,跑不了。”。
鲍世明听老同学郑重地说着,心中暗笑:“哈哈,那晚,我一人打他们五个人都没事,这几家伙只是嘴上功夫了得,心肠贱黑罢了,哈哈。”,但他不敢说出来,笑出声,只是随着猛点头,鲁海波仨人很奇怪地看了他一下,不以为意,继续谈论如何出手秒杀俩大护法,只有“黑龙”了解鲍世明在乐什么,他拍了拍鲍世明肩膀,塞一块蹄髈在他口中。
年节一过完,一辆黑色轿车在星夜掩护下穿过当地县城,直接沿着群山开辟出的一条国道急速地奔驰,长长的江水有如条玉带盘绕其中,过隧道,过桥梁,过乡镇,车辆停靠在一座山村入口。
驾车的“黑龙”把车头一转,按照旁边祁老大的指点,把车停靠在村中一民居不远的拐角处,只露出半个车头,“黑龙”手握方向盘,看着左边的民居对祁老大道:“就是这家?”。
祁老大小声地回答道:“没错,看来他们还在睡觉。”,不止他们还在梦乡,整个山村都还在沉睡,唯有几条看门狗狗,见到来车,吠了几句,便压着尾巴,用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们。
车后座的鲁海波道:“天助我也,来吧,兄弟们,准备。”,说完,他打开车门,鲍世明也跟着他下了车,只有“黑龙”和祁老大留在车上,盯视着那间被锁定的民居动静。鲁海波从车后搬出一捆粗大麻绳,背在肩上,对鲍世明道:“走。”。
鲍世明紧随其后,俩人走到距离民居二十多米处停下,嗯,这里是个设置陷阱好所在,村中的水渠分割开民居与村道,扯开麻绳,一头放在一边的竹林灌木里,另一头放在对面的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用沙土将露在地面的麻绳浅浅覆盖,这是准备如果一击不中,转身便走,跑来这里,各自拾起麻绳一段,拉紧,做绊马索用,如果得手,捆人也是很好用的。
准备就绪,黑龙下了车,祁老大赶紧补位,移到驾驶座,他也从没做过这类的活,有些心虚,轻轻对“黑龙”道:“小心点,别太勉强,如果不行,赶快回来。”。
“黑龙”点了点头,趴着车窗对祁老大道:“放心,我们会小心行事的,你也一样,如果有什么不对,自个开车走,知道吗,你还有老婆孩子,我们不会怪你的。”,祁老大被“黑龙”说中心事,难为情地道:“说什么话呢,我怎么会这种人。”。
“黑龙”对祁老大露齿一笑,也不说什么,带着手中提着的工具包走向正在忙碌布置陷阱的鲍世明和鲁海波,他走到俩人身边,对二人的陷阱做了些修补,使其更结实,更隐蔽。
很快,一道工事宣告完工,鲁海波下意识地想掏出烟来,被鲍世明给制止,他指了指民居方向,鲁海波立刻醒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