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吧?有些困了呢。”
女孩斜倚在高高的树干上,手里拿着一颗不知从哪里顺来苹果,正吃得香甜,一只小巧的玉足悬在半空中,轻轻地晃荡着。
若忽略掉周遭那些嘈杂凄厉的声音的话,这会是一副很恬静美好的画面。
她拿起手中的铃铛,正要晃动,甜美的双眸忽然一厉,阴冷刺骨。
随即又笑了起来,仿佛刚刚那个阴戾可怕的人不是她。
“看来那群小鬼找到一个厉害的帮手哦!真是……棒极了~”
少年们还在努力的抵制怨灵们的攻击,莫名地觉得背脊忽然有些发凉。
仿佛是印证她的想法,她话音刚落,不远处遮月剑带着幽蓝色的灵力,凌厉地从空中划过,似有劈天之力,遮月剑在划过天际的那一瞬,躲藏已久的冷月,竟从乌黑的云层里冒了头。
林墨以飞身踏剑,再一个旋转,抓住剑柄,一个横扫,泛着蓝光的遮月剑在月下越发冰冷,前方怨灵顿时全部被扫成碎渣,一片片飘落消失。
那动作叫一个干脆利落,虎虎生风。
他以为他在砍白菜吗?长得那般好看,那般斯文儒雅,动作怎么就那么凶猛呢?
“难搞哦!这可怎么办呢?”
女孩坐直身,扔掉啃了半个的苹果,托着腮,思索了片刻,似乎有些苦恼的样子。
“星稀,星稀,你快看,师兄好厉害啊!”
正奋力拼搏的赵繁笙小朋友看见自家师兄的一顿勇猛操作,眼睛都看呆了,顿时感叹道。
不远处的苑星稀没空理会他,只匆匆朝他丢了个白眼。
赵繁笙还没回过神来,后背便被毫无防备地踹了一脚,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那个王八蛋偷袭……我?榆白?”
赵繁笙转过身就想骂,结果就看见好兄弟关榆白正站在他原来的位置一剑将一名阴灵砍了个粉碎。
“想死吗?这个时候分什么神?”
关榆白严厉地瞪着他。
“我……我只是……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这么凶?”
赵繁笙委屈地嘟囔着嘴。
“好了,别说了,先去和师兄会合再说吧。”
苑星稀带着另外一个同行弟子从两人身旁略过,提醒道。
此时黄家庄的阴气暂时被镇压住了,却也仅仅是暂时而已,若不找出源头,怕是无法善了了。
“师兄,怎么办?”
苑星稀等人迅速赶到林墨以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林墨以没有回答,星眸冷厉,双手翻飞结印,周身灵力以自身为中心倾覆而出。
以灵寻阴!!!
小朋友们再一次被震惊了,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坏了师兄的计划。
所谓以灵寻阴,其实就是利用自身灵力去搜索附近与自己气息不符的一切东西。
这个术法说起来简单,但想要习得并运用起来却是极难的。
最基本的就是拥有极强的灵力,毕竟搜索距离是与灵力强弱息息相关的。
并且要做到收放自如,不然周身灵力放了出去,却收不回来,那这人必然和废了没区别了。
林墨以的灵力几乎覆盖了整个黄家庄,几个初出茅庐的小朋友怎能不震惊?
几人屏息以待,突然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很轻很轻,在嘈杂的此时,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只见林墨以却是眉头紧蹙,灵力顷刻之间收回,显然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他的搜寻之路。
“师兄,怎么了?”
苑星稀担忧地看向林墨以。
林墨以脸色有些难看,清隽的脸越发冷硬
不等他回答,一旁的赵繁笙忽然惊声叫道“啊~那是什么鬼东西?”
众人顺着赵繁笙指着不远处荒草丛生的山坡看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并且越来越密集快速。
夜色浓郁,离得又有些远,众人努力睁着眼,想要看得清楚些。
一条手臂破土而出,接着有更多手臂从土里伸了出来,就像一根根干枯又诡异的树枝忽然从土里冒出来。
密密麻麻,四面八方,远远看着实在很是渗人。
那些手臂自然不只是从土里长出来而已,随后那些手臂撑着地面,带着浓烈的腐臭味,身体也渐渐从地下爬了出来。
一具具腐尸像是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鬼,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姿态诡异地朝着活人气息的源头蜂拥而上。
“我XX,这阵仗过分了,是欺负咱们人少吗?”
强烈的视觉冲击,令赵繁笙忍不住骂娘了。
这群小朋友此刻心里第无数次哀嚎,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说好的,第一次夜猎都不会碰上道行有多深的邪祟的呢?
他们都快被虐成狗了,好吗?
感觉以后都不能好好夜猎了。
苑星稀还算沉着冷静,当即喊道“快列阵!”
几名少年虽是第一次同行夜猎,但能被逐光仙门选为弟子的,修为资质自然不会太差,加上是同一时期的弟子,默契自然也是有的。
苑星稀话音刚落,关榆白几人便立即飞身散开,站好了位置,凝神聚灵,各自的剑都悬于半空形成一道屏障将黄家庄护了起来。
“师兄,这里交给我们,剩下的只能拜托师兄了。”
苑星稀转头朝林墨以喊道。
“苑星稀、关榆白守阵,赵繁笙、姚夕照将庄里的村民都带到安全的地方。”
林墨以语气毫无波澜,遮月剑不知何时已经取代了剑阵中赵繁笙和姚夕照的位置,与苑星稀、关榆白形成三角剑阵。
便是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剑阵的威力,甚至有加固的趋向。
林墨以说完,便已经消失在一处房屋的拐角。
赵繁笙和姚夕照不敢耽搁,也转身扎进了庄里。
不到一个时辰,赵繁笙和姚夕照就将庄里仅剩不多的幸存者聚在庄里祠堂前的空地。
另一边的林墨以也追着痕迹找到了‘罪魁祸首’
林墨以冷冷地看着眼前穿得满身通红喜庆的新娘子。
“为何作恶?”
“咯——咯——他们……都该死~”
新娘子笑的诡异至极,像是有什么东西锯着她的喉咙般,血红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林墨以身后的方向。
那是祠堂的方向,是仅存的黄家庄村民所在的位置。
新娘子似乎对黄家庄的村民异常的执着,血红的双目满怀着怨念,紧紧地盯着祠堂的方向。
两人僵持不下,新娘子五指成爪,直冲林墨以扑了过去,乌黑的指甲在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处划过,只差一厘便足以划开他的喉咙。
林墨以弯身躲过,顺势推出一掌,带着凌厉的掌风狠狠地拍在新娘子的胸口。
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响了一下,新娘子在最后一刻反击的手本应抓住林墨以的手臂,想要两败俱伤的,却在那一声细微的声音下,突然顿了一瞬,长长的指甲擦着林墨以的衣袍顺着掌力砸向远处的一处石屋,一面墙几乎都被砸出一个大窟窿,灰石四起。
林墨以看着银色衣袍上黑色的划痕,眸光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