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答谢宁师兄的收留,我一早起来,悄悄出去买了早餐等他醒来。闲着没事,我便独自在客厅看书。突然侧面闪过一个人影,正会神在书上的我吓了一跳。只见衬着阳光一道温柔的倩流淌进眼底,让我一时失神,又好像哪里见过,画里?又胡扯,我见过几幅画,不过是圣母,《蒙娜丽莎》《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梳妆的女人》《撑洋伞的女人》《无名女郎》,谁也不是,谁也不像,应该画下来的,或者拍下来,她就是她。网上浏览过许多美女图片,也不如这般真实真切,自然清丽,不媚不惑。
“你是谁?”
声音也好,清澈如水。
“你好!你是找宁师兄吧,他没起床呢。我是他的同校师弟,刚搬过来与他合租的,我叫韩阅。”
我是谁呢,我这样说她应该听的明白吧。
她点了点头,手里提的东西放在餐桌上,直接去了宁师兄房间。我不知所措的在客厅里傻站着。
“几点了,还不起。”
“晓姐姐!我可是晚班。”
“谁不是呢。”
“没到时间呢。”
“还有五分钟就九点了。”
“你就让我再睡五分钟嘛。”
“起来吃东西,我买了早点,你最爱吃的。一会该凉了。”
“再睡会儿,再睡会儿。”
“不起是吧?我可要掀了。”
“哎呀,我起来还不行嘛。我说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有掀人被子的坏习惯。”
“说话谨慎点,什么女人?哪个女人掀你被子了?”
“口误,口误,是美女。掀我被子的那个是我老妈。”
“你是很温柔的,可别学她。”
“你别夸我,我可是拿手术刀的,早就心狠手辣了。”
“那你该有所顾忌,万一我光着身子,岂不尴尬。”
“什么皮囊我没见过,你还挺保守的,在我们医生眼中,你就是一块肉,肥瘦不同而已,没什么区别。
“那你们也该尊重一下肉的感受。”
“我现在就问问它的感受。”
“唉,唉,你掐我干什么。好,好,我知道错了,再也不说怪话了。”
“小声点,外面有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我这细皮嫩肉的,怎么经得起你这般黑手。看,都掐红了。”
“我看是下手轻了。”
“行了,行了。饭凉了,出去吃饭。”
“你挺会算计的呀!还找个人跟你分担房租。”
“怎么着呢,谁让咱是劳苦大众,得勤俭持家啊!”
“说的你跟喜儿她爹似的,其实你是名副其实的黄世仁,余粮大大地有。”
“那我可比窦娥还冤了,我要是真是个土财主,怎么着也买它两套房产,还至于这边让你帮忙租着房子,家里还还着房贷,还有车贷没还清呢。不对,还欠着一屁股债呢。”
“生意赔本归生意赔本,知识经济时代,不交点学费怎么能学到真东西。只是平白无故多了个人,总觉得不习惯。”
“我可是提前和你说了的,你也同意了。这家伙我看着不错,挺对我脾气的。你呀,习惯习惯就习惯了。有个生人在,你也不能欺负的我那么狠了。”
“说这话就是没良心,谁欺负你了?别拿别人的错往我身上安。”
“你就听听你这说话的气势,我倒像个小媳妇似的。自打这结束了旧社会,女人翻了身,就骑在男人……”
“胡咧咧什么呢!越来越没正形了,信不信我把嘴给你缝上。”
“看你说的,我可没往歪处想。你觉得我是那样下流胚子吗?我只是想表达男人要当牛做马了。”
“你的意思是我想歪了,我下流了呗?”
“别生气,别生气。怪我,怪我,说的话糙,让你误解了。赶快出去吧,外面有人呢,半天不出去,说不清了。”
“你想说清楚什么?想证明你的清白,还是我的?就算你有三寸不烂之舌,这么些年你都说的清吗?”
“不说了,不说了,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女中豪杰——孙二娘。爱谁谁,爱说不说,咱不怕。我饿了,吃饭去吧。”
“你给我回来,差点让你骗过去,说谁是母夜叉呢。”
宁师兄像是挣脱了什么似的撞了出来,笑着跟我道了声早。我算是见识了,不对,是听识了什么是有情调的打情骂俏,有文艺气,也生动鲜活,既可乐,又让我羡慕不已。
“过来一起吃饭吧。”宁师兄招呼我去餐桌。
“我刚也出去买了早餐,在锅里煨着呢。”
我说着从锅里拿出早餐来,摆在桌子上。
“今天可真是好口福,早餐这么丰盛。坐坐坐,一起吃。好久没这么多人一起吃早餐了。”
“起这么晚,鬼才能碰上跟你同一时间吃早餐呢。”
“你是女鬼吗?你不是隔三差五的就过来和我共进早餐嘛。”
“你……”
“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小学弟,韩阅。这位是晓姐姐。”
她白了宁师兄一眼,我知道这是他们之间才可以的昵称。
“苏晓,苏杭的苏,春眠不觉晓的晓。外科医生,你也可以称呼——苏医生。咱们以咖啡代酒敬伟大的苏医生,这么便宜的房子就是她替我们租到的,也不知道那儿碰到的这么傻的房主。”
“你才傻呢,还不是看你可怜。韩阅是吧,你快吃吧,别只顾听他说话,他是话痨。”
“对,韩阅。韩国的韩,阅读的阅。”
“你听听别人的名字,规规矩矩的。谁像你的名字——宁不知,是叫你不知好呢,还是知知好呢?”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我不由得拍手叫好。
“唉!又一个大好青年要被你带坏了。你可别信他的,他在外面一本正经像个绅士,在家就是个神经病。”
“在外面我就是个演员,回到家你还让我演给谁看。一刻都不能做自己,累不累啊。神经病怕什么,你不就是神经外科的医生嘛。”
“你呀,没治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活一天得一天。”
“吃你的吧,说不上三句就不着调。”
“我又没说要死……”
苏医生狠狠地瞪着宁师兄。
“呸呸呸,当我什么也没说。”
我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感受着扑面而来幸福。
“快点吃,吃完饭陪我出去一趟。”
“干嘛,要去逛街吗?师弟,你没事的话,咱们一起去逛逛。”
“不好意思,师兄!我昨天接了公司任务,要去拍摄些图片和视频。”
“去哪里?”
“古城和园林吧。”
“咱们也跟着去吧,逛街多没意思。”
“我几时让你陪我逛街了,我要回家。”
“你不早说,我也没提前请假,这么远,来回时间也不够啊。回去干嘛?看看爷爷奶奶。”
“谁说回老家了!回我爸家。”
“回你爸家,你让我去干嘛。又不是去打架,我能给你壮壮声势。你跟你爸都不熟,我跟他更不熟,去了只会更尴尬。”
“去不去,你!”
“有什么任务指示。”
“演我男朋友。”
“那我是不是应该化化妆,找两件破衣服,扮个花子过去,给你爸气个七窍生烟。”
“你要是有胆这么干,我是不介意。”
“我就过过嘴瘾,顺便给你消消气。”
“师兄!苏医生!你们聊,我要出发了。”
“好的,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Okey.”
我带齐装备,急匆匆的出去了,实在不想做个电灯泡。虽然很有兴趣听他们谈话,但也不能不知趣的夹在中间。后来了解到宁师兄去苏医生父亲家的情景,真是惋惜没有亲历。不过我还是试图还原了那段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