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回的房间,也不知道怎么躺倒床上,于紫痕依然想着萦绕在心头的事无法入睡。
乌云张狂的遮住月亮,屋里的一切越发的模糊不清。
“吱……”很轻很轻的声音,窗户慢慢的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一条黑影快速的从窗户前闪过,
“谁!”于紫痕豁然起身,低喝一声,打开门。可黑色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夜幕之中。只有凉飕飕的风趁机钻进来,让于紫痕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
“怎么了,紫痕。”玉翠听到声音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来。
“刚才窗外有个黑影。”
“什么!黑影?”玉翠吃了一惊,睡意全无。“在哪儿,在哪儿。”忙不迭的下床,用火折子把蜡烛点亮。
“不用找了,他已经走了。”于紫痕关上门重新回到床边。
“紫痕,就算他走了,可保不准那个黑影给咱们使了什么坏,咱们还是再照照。”玉翠依然不放心举着火烛照过屋里的每一寸地方。
于紫痕笑笑,不置可否。直觉上刚才那黑影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又怎么可能会在屋中使什么坏。谁料……
“啊……”玉翠忽然一声惨叫,手中的蜡烛也掉落在地上。烛火在地上闪了两下,迅速熄灭。屋里顿时又是一片漆黑。
”玉翠,你怎么了!“于紫痕跑过去,摸索着拉着玉翠的手,只感觉她的手掌一片冰凉,甚至于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玉翠,到底怎么了!”她焦急的再次追问。
“地……地……地……”玉翠的牙齿也开始发颤,半天只抖出破碎的一个音节。
“地上怎么啦!”于紫痕心不禁跟着玉翠反常的反应提到了嗓子眼。
“地……地……”玉翠仍是发不出完整的下一个音节。
“算了,还是我自己看吧。”于紫痕摸索到蜡烛,重新点燃。然后皱着眉照着玉翠的脚下。当目光对上离玉翠脚所在位置不到一尺的一样东西,不禁脑子里轰然一声,身子跟着晃了几晃。
手指!居然是一节用小段白布裹着的血淋淋的手指!被砍断的那头殷红的血还没有完全凝固,在烛光的照射下发着狰狞而恐怖的光!
双拳不自觉的握紧,十指深深掐入白嫩的掌心,掌心很快弥散出殷红的血丝。现在她不能晕倒过去,必须冷静,只能冷静。
僵直着背,用尽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她艰难的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指,强迫自己去仔细查看……
应该是某人的小指,依照手指皮肤的粗细度,还有粗糙度来看还应该是老妇人的手指。至于缠着手指的白布,一点点展开,才发现上面用鲜血写着两个字……警告。
濒临崩溃的脑神经的又遭猛力一击。老妇人!警告!是不是他们这群疯狂变态的争权夺势的操纵者不会看她一天内没有行动居然剁了娘亲的小指!可他们设定的期限不是两天吗?至少还有一天的时间不是!
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幕景象……娘亲一边惊骇的求饶,一边恐惧的后退。那可恶的“操纵者”冷森森的递过去一个眼神,两个帮凶一左一右的架住娘亲,用力的按住娘亲的手掌。然后“操纵者”者残忍的挥刀下去……
如果之前她还不愿卷入这场权力漩涡,现在则是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惩罚这可恶的“操纵者”,无论她是谁。
她就这样僵直着身体,直到天亮。
“二夫人,格格让你去大厅用饭呢!”一名丫鬟推开“悦来居”的门,瞟一眼屋中的两个人,不情不愿的道。
“嗯,知道了。”于紫痕收紧手中的手指,毫无表情的道。
丫鬟撇撇嘴,头也不回的离去。走出几步远,隐隐飘过来一句:“哼!还真当自己是主子呢!说不定哪天还会被再打回丫鬟去。”
于紫痕却陡然心中一震:昨夜和贺兰松儿的相遇如果说是一个巧合倒不如说是贺兰松儿料到她有可能去找袁浩睿,故意制造的意外。现在,她是不是二夫人还没有明朗,贺兰松儿已经“好心”的派丫鬟来通知她去前厅用饭。她的行踪根本就是完全在贺兰松儿的掌握之中。
贺兰松儿!她牙齿一咬!这歹毒的女人!现在她就去看看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迈出门槛一步,突然想起吓得到现在还没有挪动一步的玉翠,转回来拖着玉翠到床边躺下,脱了鞋子,然后再细心的盖上被子。
她们只是小小的宫女,有饭可吃,有衣可穿即可。何其无辜却都同样成为权力倾轧下的牺牲品。
出了“悦来居”憋着一股愤怒急匆匆的向前厅走去,刚转过长廊的转角。迎头与王管家碰上。
“紫痕……”王管家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她,欲言又止。
“对不起!”于紫痕现在满腔都是愤怒,只是弯了弯腰表示歉意,急步又往前走。
紫痕?王管家粗粗的眉毛打上一个结。定的就是让她远离他,可她真的对他这么淡,淡的彷佛是一个陌生人,为何他的心又揪起。
前厅,又是摆好了一桌盛宴。袁浩睿和贺兰松儿坐在上首。左右两边环绕着花枝招展的五位美妾。
这些操纵权力的人就是这么的奢侈,又这么费心的维持着一切和睦的表相!
“紫痕,你终于来了,快点大家都等着你呢!”一身大红色装束的贺兰松儿站起身,戴着镶钻甲套的手指朝她兴奋的挥着,刻意修饰的五官挂着再热情不过的笑。如果她不是切身体会到幕后的一切阴险,她真的会以为贺兰松儿是她最好的姐妹……
贺兰松儿!她握着拳头,一步步朝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