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戚晓月。
从医院回来，徐卿文倒是开心，说:“老太太等老头来接她，心里算是有个念想。”
我说:“说来倒也算幸福之人，她的这个理想总会实现的。”
我如此说着，却是心里起了阴霾，不为别的，就是记起老太太说无儿无女的事。
平日里，我担心徐卿文的身体，对他算是“省吃俭用”，但两人毕竟是年青，自然也不会因噎废食，大半年下来，我却没有一丝怀孕的迹象。
我说:“卿文，我是不是上次流产留下后遗症了？”
徐卿文笑说:“不是后遗症，是你的疑病症。这才半年，哪里说来就能来？”
我说:“听说流产会引起不孕症。我想去医院查查身体。”
他说:“月儿，你若是有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若是因为怀孕的事，那真的没必要。你昨天刚对别人说，儿女都是个缘分的，怎么今天自己就忘了。”
我说:“那不是在劝她吗。而且她想要孩子是想给他男人延续后代。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为了......”
我一时没想好，竟一时语塞。
徐卿文却是看着我，等我说下去。
“不知为什么，就是想要。难道夫妻不都该要个孩子吗？”我反问道。
他揽过我，说:“月儿，我理解你，但是夫妻真的不一定要有孩子。那老太太过得不也挺好吗？此事，顺其自然就好。”
我想了想，说:“卿文，我想要孩子，不是为了父母，不是为了香火，更不是为了老有所依。我就是想有个我们共同的孩子，这孩子有我们共同的基因，有我们融合的血液。他长得像你的样子，有你的好脾气，最好也有你的头脑和意志力。”
他笑道:“月儿，我有这样好？我倒觉得像你更好。”
我说:“暂不说像谁，倒是先能怀孕啊。”
他思索了一下，说:“月儿，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我说:“我们年龄越来越大了。将来再大些，有精力生，倒不见得有精力养了。你说这个是为什么？难道你还有别的心思不成？”
他说:“哪有什么心思。而是我做的治疗，吃的药，怕是对孩子都有影响。”
我扭脸不理他了。
我想着等叶天冬来了，我也不在乎什么好不好意思了，我就让叶天冬给我看看病。
叶天冬下午就来了，趁徐卿文暂时离开那一会儿，我问:“天冬，你给我诊诊脉吧。”
他说:“哪里不舒服了。”
我想着这么难为情的事，应该怎么说出口。
我说:“就是那个，可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一直没有怀孕。”
说完脸上烫起来。
他笑说:“你两个，一个怕怀孕，一个又怕不孕。你俩不是来看病的，是来砸我招牌的吧？”
我惊奇道:“徐卿文怕我怀孕？什么意思？”
叶天冬收敛了笑容，想了一想，说:“晓月，他其实对自己，很没有自信。”
我生气道:“就算最痴最傻的夫妻都不会养不了孩子，他有什么不自信？难道我们还能把孩子养废了吗？”
叶天冬说:“不是这个意思，是他总觉得他自己，活不久。”
我闻言，头皮一紧，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怔了好一会，我问:“天冬，他喝的药会不会影响要孩子？”
叶天冬说:“用药安全，而且是他用药，不是你，所以并没有什么影响。”
我垂下目光，说:“知道了。那能不能帮我看看脉。我担心......”
叶天冬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我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
他正欲开口，徐卿文回来了。我们就都闭了嘴。
徐卿文笑问:“说什么呢？月儿，咋还红脸了？你俩吵架了？”
叶天冬笑说:“哪敢。我跟她吵架，你不撕了我。”
我却是笑不出来，看着徐卿文，想着叶天冬的话，眼泪就快要涌上来，赶紧转身要走。
徐卿文看着我，轻叹一声，虽是几近无声，仍是被我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