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月儿。
和徐卿文来到小镇上,安顿好。
徐卿文给叶天冬带了贵重礼物,登门道谢。
叶天冬请客吃饭,他们二人话都多,也聊得来。我插不上话,就只听他们说。
叶天冬说:“此处有诸多不便,徐先生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我一声,我在这里多年,做事自然会顺手一些。”
徐卿文说:“现在已是感激不尽。叶大夫,我在这里除了治病也并无他事,若是有我可以帮忙的事情,一定要告知我。”
二人客气了一番,叶天冬说:“说到帮忙,我倒还真有,上次给晓月提起过。我有时去医院做一些事情,若是徐先生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去。”
徐卿文笑说:“只是我对医道一窍不通,只要叶大夫不嫌弃,我自然是愿意同去。”
叶天冬说:“那敢情好。”
叶天冬转向我,问:“晓月,你见到死亡的人,害怕吗?”
我想着之前实验室里泡的发肿的尸体,开膛破肚的塑化标本,我怕个毛。
徐卿文笑说:“她胆子大着呢。别说死人,活人怕她也敢剖了去。”
我正专心吃东西,听他说我坏话,就伸出俩手指,比个刀,朝他划个×号。让他多嘴。
叶天冬说:“晓月自然是胆大,绝情起来连她自己都不放过。”说着看向我,调侃之间,目光中尚有怜惜。
徐卿文不知前事,只当叶天冬说笑。
我揶揄他说:“叶大夫,你借我解剖刀这么久不还,怕不是也要解剖活人的?”
他说:“中医向来都是会解剖的,你不知道吗?”说完扬眉一笑。
我正想反驳他,徐卿文说:“是真的月儿。后汉书有记载,华佗已经会做外科手术了。酒服麻沸散,剖腹背,断肠清洗,再缝合起来。看来古人是深谙解剖之道的。”
我心想:这呆瓜,猪队友。
我说:“好好,是我孤陋寡闻,你们继续聊,只哪个再取笑我,小心我挠死你。”边说,边伸出指甲,做出个挠人的手势来。
三人一起笑,又说了些话,一团热闹。
当晚,徐卿文在新房子里整理一番,做出个书房来,把书籍都放在里面。我整理了卧室衣物,两人来到院中。
月辉淡淡,星空清朗。绒花树丝丝清幽,二人在树下小桌旁对坐,石桌上落了几枚绒花。
徐卿文说:“月儿,要喝茶吗?”
我点头。
他走进屋里,沏了茶端来。通体暖红,香气氤氲,我嗅着气味,说:“莫非是来自我家乡的红茶?”
他笑说:“我只当你嘴刁,如今看来鼻子也刁。”
我啜一口,笑说:“我爸妈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茶。我小时候就很喜欢这个茶味,他们说喝茶伤脑子,不让我多喝,所以每次被允许喝点蹭茶,都觉得美味无比。”
说起小时候,想着恍惚间已是而立之年。不觉又多了层感慨。
我继续说:“我爸妈对我,溺爱多,管束也多。当年上大学都要去陪读。”
徐卿文说:“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哪里会不放在手心里宠着?”
念及此,我觉得这些年,满心里都是别的事情,很少有考虑父母,便觉得有些愧疚。但是想起上次徐卿文生病,妈妈说那个孩子不能留,心里又是五味杂陈。
徐卿文见我沉默,说:“月儿,父母的建议有时真的要好好考虑,他们是过来人,他们想着让我们少走弯路。”
我不知徐卿文说的是哪桩,上次那事我自然不会告诉他,还是他猜到了什么?
我说:“卿文,不听是弯路,或许听了是另一种弯路。我们的年轻,就是用来走弯路的,不亲自走走,怎知道哪个是直路,哪个是弯路?”
他笑笑,说:“月儿,还是这么任性。”
我心想,若没有些任性,今日你在哪,我又在哪?
他牵我说:“月儿,走吧,外面有些凉了。”
我端了茶,二人回到房内,又一起读了些书,方才有了些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