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时你第一次遇见我，就判断我是蛙妖墨的犯罪团伙，你这样做未免太过草率了。”
李朗这个时候想起他和聂小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聂小犬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说道：
“兵不厌诈，只是诈诈你，一旦你是团伙之一，我岂不是一箭双雕。”
聂小犬随后继续补充，她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推论，蛙妖墨杀人事件和滚石俱乐部人口失踪事件唯一有联系的地方在于被害人有一定关联性，但公安部门调查过墨的生活半径，还有他最近一年去过的地方，没有涉及到滚石俱乐部，而且墨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来证明墨没有参与滚石俱乐部失踪女性事件里，所以李朗和墨没有行踪交集。
因此墨与滚石俱乐部事件没有关系，不能并案处理。
李朗感叹：
“只能说钢炼厂车间主任的两个远房亲戚学徒也太可怜，自己因为贪生怕死被复仇斩杀，自己的女儿也莫名其妙的失踪，是死是活下落不明。”
聂小犬看着李朗小小年纪却在感叹世事无常，笑着说了一句：
“你有兴趣做我的搭档处理这个案件么。”
李朗当然要做聂小犬的搭档，他现在身体的变化已经无法参与正常人的生活，既然无法入伍安全部队，那就做一个符文驱魔师，这也是不赖的选择。
“我们一会可能要去一次滚石俱乐部，我需要鼻嗅一下犯案现场。”
李朗看着俏丽的聂小犬吸鼻子，就觉得果然是犬妖一族，判案追踪全靠两个鼻孔。
李朗要出门就不能穿着校服去，从衣服柜子拿出要换的衣服时候，聂小犬无动于衷的坐在桌子上，李朗说：
“你就不能回避一下么？”
聂小犬鄙夷的看了一眼李朗。
“你个小崽仔有什么可看的，快换吧。”
李朗想想也是，聂小犬都能当着李朗的面换衣服，他又有何难为情的，看来妖精的脸皮向来都很厚，完全不在意有伤风化。
李朗脱了宽绰的校服，患上了黑色运动服，又套上了帆布鞋，两人挂好门锁便走出钢炼厂。
“我这厂子里要是进了贼怎么办。”
聂小犬听到李朗如此一说，对他倒是高看一眼，没想到李朗还是有责任心的。
聂小犬从藏金色的符文卷轴抽出一张黄纸符文向天上一扔。
那符文变成了纸飞机，不停的在厂子上空盘旋。
“有侦查符，你这个厂子一举一动都能被感应到，放心吧。”
虽然李朗对聂小犬的符文卷轴和符文枪蛮感兴趣的，可这随便一张纸扔天上就能警卫侦查，有点太扯了。
两个人在马路上大眼对小眼的时候。
李朗打破了尴尬。
“那个，咱们符文师没有车么？”
聂小犬听到这个问题一愣，羞涩的一笑。
“我没有驾照，出勤现场都是靠步行纵跃，你的脚力应该跟得上吧？”
轴承国营厂离滚石俱乐部所在的舜禹路258号有着十公里的路程，开车算上红绿灯最多也就二十分钟。
但是李朗与聂小犬直接穿越各种小区楼宇，横跨各种障碍，用飞的，用跑的，用跳的，把开车到目的地的时间缩短到了十分钟。
两个人跑到这里脸不红气不喘，李朗都没想到聂小犬会走出这样的一条近路，近乎跑酷的方式。
聂小犬看到李朗有点崇拜的眼神。说道：
“怎么样，比开车快吧？我从劳动大桥追墨到国营厂跑了二十里地，妖精晚上出来很少用交通工具的。”
李朗腹诽要是个乌龟精蜗牛精也能这么快？
滚石俱乐部独栋六层楼矗立在舜禹路258号地块，装修大气低调奢华有内涵。
滚石俱乐部旁边就是一栋失修多年的烂尾楼，本来要建综合商场，奉京古韵开发商赵老板资金链断裂破产清算，这楼盖了一半就黄在这了。
聂小犬和李朗在两楼胡同小路里观察了一下，李朗抬起头看到滚石俱乐部楼梯侧面四楼位置有个不起眼的摄像探头几乎与胡同里的黑漆漆融为一体。
聂小犬吸了吸鼻子闻着胡同内各种混杂的味道。
因为胡同内灯下黑，这里常年有不少出租车司机靠着墙边方便，所以胡同两边的墙壁有着一层碱黄色，味道刺鼻难闻，平常时段很少有人从这里走过。
根据案卷资料显示，在这里被掠走的年轻女性是一家会计事务所的高级会计师，单身，平时工作喷着很浓的迪奥香水，有抽新罗国女士香烟的习惯，晚上下班的时候会来滚石俱乐部消遣一番。
她的味道残留在这条胡同这么久，虽然气味挥发了很多，但聂小犬还是能闻到。
胡同内也有好几种妖精的味道，不能排除在这里方便的出租车司机其中有妖的可能。
聂小犬靠近碱黄色的墙壁，纵身一跃跳到了墙头，墙头里面就是废弃多年的烂尾楼，之前有人搜了，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聂小犬闻了闻，便跳了下去。
李朗站在漆黑的胡同里，正要考虑是不是要跟着一起去的时候，聂小犬翻身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跳过墙头，落在了李朗身边。
“废楼那边也有香水和烟味，还有一股妖精的气味，能确定是只乌鸦妖，可以找妖管处排查一下户口缩小一下调查范围。”
李朗说：“难道监控里看不到这些妖精的真面目么。”
“妖精在用种族能力行动的时候，可以用影羽屏障自己的身体，所以你看妖精在高速奔跑的时候就像一团黑影四处乱撞，好像超自然现象一样。”
影羽是非人类自我保护进化出的一种拟态手段，好像变色龙遇到危险会变色一样。
两个人确定了第三起女性失踪案件是一个乌鸦妖所为，那进滚石俱乐部再次确定前两起与他是否有关就可以上报妖管处排查定性抓人了，如果是失踪，这个乌鸦妖就得进妖精监狱，如果是掠杀，那就直接格杀处理。
俱乐部内大厅是北美装修风格，炭烧木吊顶，水晶灯格外璀璨夺目，墙壁上挂着各种狮虎豹狼的头部标本，通往酒吧区域的大门上方挂着巨大的熊头。
标本头颅龇牙咧嘴，看着有些渗人，聂小犬一边观察四周的装修，一边吸着鼻子。
“气势倒是有了，可惜这些动物标本的脑袋都是假的。”
李朗问聂小犬：“你怎么知道？”
聂小犬说道：“这些标本没有动物该有的气息，一股牛皮鹅毛的味道。”
两个人按照聂小犬事先看到失踪人的监控录像，先去了酒吧吧台。
场子里非常幽谧安静，卡座吧台的客人都只是安静的喝酒聊天，台上中央有个长发飘飘披着的男子用着破锣嗓子扯着吉他，唱着最近不是很流行的安和桥下。
聂小犬循着几乎消失殆尽的两个女孩的味道，转了几圈，最后又去了卫生间一趟。
出来之后，对着李朗说：
“这两个失踪姑娘从进酒吧就在一楼酒吧场子里吧台坐着，下了舞池转了几圈后，再就去了一趟卫生间没有出来过，人是在卫生间消失不见的。”
李朗特别佩服聂小犬的鼻子，先不说这事过去了几个月，就滚石俱乐部里鱼龙混杂，这其中的气味至少上千种，聂小犬的鼻子就能单单盯着被害人一种味道四处巡，不被其他气味干扰，果然是够强悍的种族天赋。
聂小犬没有看到李朗的眼睛充满了崇拜的眼神，继续说道：“这味道经过的路线，还跟着刚才外面乌鸦妖的味道，可以初步判断是同一只妖所做的。”
李朗和聂小犬因为身高长相问题在场子里太过眨眼，服务人员以及来消遣的消费者都纷纷侧目，关注着这两个年纪不大的一对男女。
场子二楼围栏处的卡座坐着一个巨汉，穿着名贵西服，正方形的脸凶巴巴的像一只俄国狗熊，他一边惬意的抽着雪茄，一边盯着楼下四处游走的李朗和聂小犬，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站在他旁边的也是一个高塔般的巨汉，对着座位抽雪茄的老板，恭敬说道：
“老板，奉京市那个女符文驱魔师带着陌生面孔来了。”
坐在二楼卡座消遣的正是这家滚石俱乐部的老板，屠老板，屠山。
屠山是熊人族，一个妖精。
中俄两国混血的优势，使屠山看上去异常的强壮，手上的生意不仅仅包括夜场，暗网黑市里大部分不法交易，他都是最大的贸易商，与远东地区非法军队有密切的联系。
“要不要赶走他们？”
站在屠山另一边的巨汉低下身子，问道。
屠山收回视线，喝了一口酒。
“开门进来就是客，随他们意吧。”
屠山的西装似乎随时都能爆裂开来，体型巨大的他偏偏就爱穿阿玛尼西装。
他吐了一口烟圈，转过头，眼睛盯着聂小犬看了好一会，又看了看年纪轻轻高高瘦瘦的李朗，烟气围绕中，凶巴巴的一张凶脸，竟然咧嘴漏出尖硕的牙齿，笑了。
李朗和聂小犬走出滚石俱乐部之后，两个人准备分道扬镳，聂小犬准备回去写情报更新报告上交到妖管处，请求排查一下奉京市乌鸦妖族族类，缩小一下调查范围。
李朗好奇的问到：“你回去用什么写报告，也是用黄纸符文写，然后烧掉还是叠纸飞机从窗口飞走？”
聂小犬给了李朗一个白眼。
“都信息时代了，别那么老土，我们都用电脑书写并上交情报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