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时候风云变色,一道紫色雷电伴随着隆隆雷声从天而降,所到之处,一片焦土,寸草不留,可顾大侠却是毫发无伤,不但成功渡过雷劫,还自我提升了道行,我问你,你说厉害不?”王狗剩对着坐在凉亭边的小男孩噼里啪啦的讲了半小时的故事。
“后来呢?”小男孩放了一个饼干在嘴里,吧咂几下,等着接下来的故事。
王狗剩瞅着眼看就要见底的包装袋,“那啥,你再给我几块饼干,我再吃一点再继续和你讲。”
小男孩依依不舍的把剩下的饼干全部放在了王狗剩手上,干巴巴看着他一阵狼吞虎咽,等着他接下来的故事。打了个饱嗝,王狗剩眼睛一骨碌,瞅着厕所的方向道:“那啥,我上个厕所,你等着我回来和你继续讲。”然后不紧不慢的走进厕所,小男孩在凉亭上等了半小时也没看见人走出来,开始有些着急了,这时候,小男孩的妈妈香汗淋漓的走回来,看到就小男孩一个人心里紧了一下,又松了一口气。
“爸爸呢?不是叫他在这里陪你,等我跳完舞再一起回家?”小男孩的母亲略有些失望的问道。
“刚才强叔他们拉着爸爸去小卖部打牌,爸爸叫我在这里等你,让我不要乱跑,我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无聊,还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小男孩委屈的扁扁嘴,又期望的往厕所方向望了一眼道:“还好刚才有个叔叔给我讲故事,我才不无聊,刚才叔叔说上个厕所回来和我继续讲故事,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妈妈你说叔叔他会不会掉进粪坑里了,喊救命别人又听不到,然后被自己的屎熏晕了?”
小男孩的母亲心里咯噔一下紧张问道:“什么叔叔?你刚才和陌生人说话了?不是叫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还有你怎么把一整包饼干都吃完了,不是不让你吃这么多吗?”听着妈妈声色俱厉,小男孩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全部都涌了出来,哇的一声,带着哭腔道:“你和爸爸都跑去玩了,就留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在这里,还好有叔叔陪我玩还给我讲故事,不然我可能都被人贩子给卖到山上劈材了,叔叔给我讲故事,我分了饼干给他吃,你自己玩的开心了,一回来劈头盖脸就开始骂我。”小男孩越说越委屈,眼泪吧啦吧啦的往下掉。
小男孩母亲见他这样,老脸一红,马上又正色道:“走吧,妈妈带你回去,等下爸爸回来我帮你教训他,看他还敢不敢把你一个人丢这里。”
“那叔叔呢?”小男孩问道。
“叔叔可能自己回家了,走啦,我们也回家,明天再过来看看叔叔还在不在,要在就让他继续给你讲故事好不好?”说着就拉着小男孩的手回家了。
一栋古式的建筑里,前院一口古井,地上鹅卵石铺就,两旁种满竹子,中间几张藤椅倒也略显的古香古色,竹林中还有一个人工鱼池,池里一抹红白相间的条纹也略显着生气勃勃。王狗剩正襟危坐在一藤椅上,心里把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妈的这个陈二蛋,说好“货物”出手一人一半平分,居然自己独吞了,害我靠骗小孩子零食果腹,等下七爷过来,让他老人家评评理,看你还怎么在道上混。王狗剩在心里很恨的想着,吱呀一声,竹制大门从里面打开,四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镜腰板挺直的人走了出来,后面是一个穿着太极服的老人,老人肩上蹲在一只海东青,看见七爷出来,王狗剩嗖的一下就站起来,略弯着背,谄媚的说道:“七爷,您老人家每次见您都比上次精神不少,我心里还琢磨着和您老讨教一下这返老还童的秘诀呢,哈哈。”
“二蛋的货是和你一起搞到手的吗?”七爷略有些不耐烦,直奔主题的问道。
“那啥,是我和这孙子一起整的,可这龟蛋居然独吞了,七爷,您要给我做主啊,这道上的规矩不能破坏啊,钱不钱什么的,分不分也无所谓,主要这规矩是您七爷立下来的,这孙子不是在扫您七爷的脸面,您能原谅他我也不能原谅,七爷您是我们这些人的信仰,是我们心中灵魂的寄托,这孙子不但亵渎了我们的信仰,还亵渎了我们的......”
“行了,留下一只手吧。”七爷脸上的不耐烦又加重了几分。
“哈?一只手?那啥,七爷,手不手的倒也没严重这个地步,您说我其实还真不是在乎那一半的货款,但是人要讲诚信嘛,您说不是,让二蛋把钱还给我就可以了,手还是留给他自己吃饭吧,我这人其他啥没有,但至少实事求是。”王狗剩略显得意,这次在七爷面前总算露脸了,以后他老人家提携提携,日子肯定过的么么哒。
七爷不明白王狗剩为何乐的一脸的菊花,脸上的禢似乎都可以夹死苍蝇了。沉吟片刻,七爷便道:“二蛋已经把你黑吃黑的货还给我了,我就留下他三个手指头,算是他自己知趣主动上门道歉。至于你,就留下一只手吧,好了,我累了。”说着便要回头。
“什,什么黑吃黑。”王狗剩一时慌了,这心理的落差一下天上一下地下的,这会儿不上不下的讲话都结巴了:“七爷您,您说,说清楚点,我,我,我不明白您刚才的意,意思,为什么说我,我黑吃黑。”
七爷转过身,睥睨的望了王狗剩一眼,海东青一时没站稳,抖了两下翅膀,爪子稍用点力才站稳,七爷皱了一下眉头,厉声喝道:“小坤子这货本来是打算出手给我的,你倒是胆肥,联合陈二蛋把我的货给截了,还跑我这边演双黄,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哈,今天你不用走出去了,院里那几棵茶树最近营养有些跟不上,你就留下了充做肥料吧。”说完,七爷转身就要回屋,四个墨镜大汉向王狗这边剩压了过来,王狗剩心里那是一个胆战心惊,两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两排牙齿好似仇人似的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扑通一声,王狗剩重重跪了下来,失声痛哭道:“七爷我错了,虽然我当时不知道这货是您老人家的,但是我还是错了,我让您老人家不高兴就是我的错,七爷您惩罚我吧,只要让我活着,我就是您老人家身边养的一条狗,你让我爬我就不会滚着,你让我跪着我就不敢坐着,您老人家开恩啊。”说完王狗剩一个劲的往地上磕头,鹅卵石之间拼凑的缝隙瞬间染成一片血红,如同河流一般的往支流扩散。海东青抖了抖翅膀,微微低了一下脑袋。
七爷又转回身,抬手一下,四个墨镜男往后退一步,七爷就这样默默看着王狗剩一个劲的磕头,莫约五分钟后,王狗剩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心里恍恍惚惚道:我是谁?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