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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朋友

方苜蓿总是能梦到那个疯狂的夜晚,火焰沸腾了血液,整个世界变成了红色……

他缓缓睁开眼睛,尽管经常做噩梦,但是做的多了也习惯了。他轻轻推了推身旁的方白鹿,“该起床了哦。”

“嗯……”白鹿迷迷糊糊地回答。

文鸠叫人起床的声音又开始回荡在基地,这位精力旺盛的少女总是起的很早。早上被叫起来的大家慵懒着相互打招呼。

“犬,失眠好些了吗?”尼克问刚刚起床的犬。

“嗯,多亏了您教我的按摩放松法,现在好多了。”

餐桌的一边,文鸠的狐狸吵着什么。

“狐狸,你又把我的蛋糕吃掉了吧。”文鸠拿着一个空盘子,上面沾满了蛋糕屑。

“你昨天不还抱怨长胖了吗?我就帮你吃掉咯。”

“吃蛋糕和长胖是两码事!”文鸠大声喊着,“倒是经常要跟boss出任务的你才更应该注意体重才对吧。”文鸠抓着狐狸撒泼打滚。“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整个基地显得非常吵闹。

在这吵闹声中,苜蓿却能收获一种安心感。

他来到犬的身边,说:“小狗,今天陪我出去一趟。”

“哦。”犬回答道。

时间拨回几年前。

贝娜塞尔市长府。

尽管如今贝娜塞尔城的市长已经名存实亡,成为了政治产物的傀儡,但是对于市长安德鲁尔来讲,这反而成为了最棒的工作,既不用担心因为无能而失去工作,又可以拿到作为市长的薪水,岂不美哉。只用给那些吸血鬼提供名义上的便利,在一些看不懂的纸上签字,对于安德鲁尔而言简直没有比这更美好的工作了。

无用的工作给无能的人就好。

但是他如今也有了烦恼,烦恼来自于他的儿子。安德鲁尔的儿子名叫安德利,是个大家公认的乖巧懂事的孩子,但令安德鲁尔头疼的是,安德利对吸血鬼很有兴趣,且对人类之于吸血鬼的关系有着自己的见解,这可使安德鲁尔发了愁,要知道现在的贝娜塞尔城对这类问题非常敏感,他时常要求安德利谨言慎行,怕就怕安德利在大街上突然来一句“人类应该和吸血鬼和平共存。”然后被大街上的人或吸血鬼分尸。安德鲁尔是个胆小的人,他想要自己的儿子继承自己的衣钵,又害怕安德利的言行触怒身后的几位大人。他如今也体会到了这份工作的艰辛。

但是他也不打算去打压安德利的思想,他认为孩子有自己的思想是一件很好的事,即便可能导致他的杀身之祸。他把安德利送到了一所人和吸血鬼混读的学校,学校里都是高等种吸血鬼,他希望安德利学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这个世界。他是贝娜塞尔市长,更是一位父亲,父母对孩子的感情往往是盲目的,同时也能打破任何桎梏。

安德利来学校的第一天,校长给了他一柄十字架,这是每个人类学生的必备物品,并告诫他在学校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取下十字架。

安德利的学校生活过的并不顺利,吸血鬼不屑于和他交朋友,人类害怕想要和吸血鬼做朋友的他做朋友。安德利来到学校没多久就被孤立了。

但是安德利深知推进人类和吸血鬼的关系任重道远,所以即使形单影只也没有关系。

但是在某一天,也许是命运的相逢,安德利遇到了他的第一个吸血鬼朋友。

那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因为不受同学待见,安德利独自一人在学校花园里啃着面包。一个脑袋突然从花丛中冒出来,吓安德利一跳。面包掉到了地上。

安德利冷静下来看向那个脑袋,是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那双红色的眼睛说明他是一只吸血鬼。那个男孩盯着掉在地上的面包。

“你要吃吗?”安德利把面包捡起来,吹吹上面的灰,把没着地的部分撕下来,递到男孩面前,说:“给。”

男孩小心的接过面包,又立刻远离安德利,警惕地看着他。像一只炸毛的猫。

“看来不是学校的学生啊。”安德利心想。对男孩说:“我叫安德利,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吃面包吃的很开心,一听到安德利讲话,就立刻停下嘴进入警戒状态。

安德利注意到他可能是害怕自己胸前的十字架,安德利把十字架取下扔到一边,说:“我没有威胁,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男孩表情平静下来,继续吃着面包。安德利一拍手掌,“对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棒棒糖,那是由各种动物的血做成的吸血鬼零食,在吸血鬼学生中很受欢迎。原本安德利是想和自己的吸血鬼同学分享的,可惜大家都不领情。他把棒棒糖送给男孩,说:“给你。”

男孩犹豫着接过棒棒糖,放进嘴中,警惕的眼神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他的表情像是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一样。

安德利看他吃的这么么高兴,自己也很高兴。安德利试探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谢尔。”男孩说:“谢尔,我的名字叫谢尔。”谢尔看起来很高兴,“你有好吃的,我们能做朋友吗?”谢尔的眼里放出光,高兴的问。

“当然!”安德利高兴的回答,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叫安德利。”

“安德利,明天你还能给我带这种糖吗?我会很感谢你的!”

“当然可以,明天就在这里见面怎么样?”

“太好了!”谢尔高兴地拍手。这时午饭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安德利说:“我得去教室了,谢尔。”

“那么明天见,安德利。”

“嗯,明天见。”

谢尔又潜入花丛中不见了,安德利起身,朝学校走去,他的心情很舒畅,因为他交到了第一个吸血鬼朋友,这是他推进人类和吸血鬼关系的第一步,他始终相信人和吸血鬼能相互理解,他心里期待着明天快点到来。

之后的每一天,两人都在午间同一地点相见。安德利了解到,谢尔的家在地下街,那是个安德鲁尔严令禁止安德利去的地方。还知道了谢尔是通过围墙上一个没人发现的洞进来的,那个洞被草丛虚掩着,很难被发现。当安德利问及谢尔为什么要跑到学校来时,谢尔只是说好玩。但是安德利看得出来谢尔其实很想要上学吧。

安德利说:“谢尔,一起来上学怎么样?”

谢尔说:“我上不了。”

安德利说:“为什么?学费的话我可以帮你哦。”

谢尔神情黯淡,说:“不是学费的问题啦。只是因为我是低等种,拿不到居民证。”

“低等种?”安德利回想着自己看过的有关吸血鬼的书,现在想想,难怪谢尔很讨厌走在阳光里。

“我去拜托爸爸,总会有办法的。”安德利看到谢尔心情低落,想要安慰他。

“这个是没有办法的,因为我是个低等种,所以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变得非常想吸血,安德利,说实话,我很害怕我有一天会忍不住吸你的血,同时我又害怕你会因为我是个低等种而害怕我,导致我们做不成朋友。”谢尔说着,阳光逼近,他往阴处挪了挪。

安德利握住谢尔的手,说:“不会的谢尔,其实当你说出我们是朋友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害怕了,倒不如说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相信谢尔。”安德利握着谢尔的手放到心口,“我们的友谊会打败一切。”

“安德利……”谢尔的眼里闪着泪光。

“对了。”安德利像是想到了什么,兴奋的对谢尔说:“我听家里的佣人说过,好像有个组织,能把低等种变成高等种,叫什么blood来着。”

“真的吗?”谢尔心中燃起希望。

“嗯,明天我们去找怎么样。”

“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找到的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但是你的课怎么办。”

“翘了。”

“怎么可以……”

安德利眼里闪烁着火焰,“谢尔,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明天,去找blood。”

安德利的话鼓舞着谢尔,安德利眼中的火在谢尔心中燃烧起来。“我明白了,明天,去找blood!”

阳光很灿烂,但谢尔却不觉得阳光很可怕了,白云飘着,藏到了树叶背后。

“谢谢你,安德利。”谢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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