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只是想请朝姑娘和我们走一趟。”辘轴李神色有些复杂,老实说这门差事他真是不想领,上面不知被下了什么蛊非得要将这人请回去,在他看来,左不过就是一个聪明一些的娘们,虽然她似乎真的干了某些称得上惊天动地的大事,辘轴李还是有些不以为意。
“你这样也算得上是‘请’?”方国珍将朝夕护在身后,冷冷地笑道。
“当然是请。”辘轴李回答。
“所为何事?”方国珍问。
“一别经年,吾等甚为想念。”
朝夕暗骂:想念个鬼,我们有这么熟吗?那时候想要剁了我的样子我还记忆尤新呢!以为我还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吗?老子可是个记仇的!
从方国珍身后伸出头来,说道:“既然是要请我,如何不正经下帖子邀请?”
辘轴李道:“我等是粗人,礼数难免有些照顾不周,还请朝姑娘原谅。”难为他能压住性子,被棒张耳提面命了几百遍要温柔要温柔,此刻看来还是颇有效果的。
“那便回去重新下帖子,我看看行程安排,如若不忙我考虑考虑还是可以勉强赴约的。”
“这可不成,无论如何,今天你是一定要跟我们走的了。”
“所以你是要虏人么?”方国珍问答。
“光天化日之下,缺德事还是要少做。”朝夕补刀。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辘轴李也不再压着性子,打了个手势,周围四人猛地朝着方国珍飞来,而辘轴李则朝着朝夕扑过来。
方国珍右手则揽着朝夕一个转身向后荡出数丈,左右脚移步幻影躲过来人的袭击,左手再又猛地挥出一掌,便将后方扑过来的人拍飞了开去。
辘轴李见己方伤了一人,对方实力强劲,赶紧呼啸一声,便有两人分向南北将方国珍围住。蓦地青光一闪,四柄长剑从四面刺来,如风驰电掣般指向方国珍。方国珍陡然一跃,踩在四柄长剑上,抱着朝夕的身子甩了一圈,将众人一下撞飞七八丈远。
辘轴李却是及时后退一步,避了开来。紧接着身子发力,又是一剑搂头盖脸的压将下来。方国珍左手快速朝着那剑伸出,食指中指一夹,竟是将长剑夹住,使一招“顺水推舟”,便将长剑带开。再骤然运内力度至对方剑上,猛地大喝一声,辘轴李便感到一股刚猛的臂力反弹过来,只听啪的一响,辘轴李手中的长剑断为三截。
朝夕依靠在方国珍怀里,虽然情况危急,但却也渐渐不觉得害怕了,反而隐隐感觉有些刺激。
这可是真功夫!
怕不是在演武侠剧吧!
不待朝夕多想,方国珍脚下加速,欲往远处逃去。
忽然面前出现一个和尚模样的人立在前方,见方国珍过来,猛地袍袖一拂,一股疾风随着这一拂之势卷出,屋顶的瓦片突然被风卷起,似乎长了眼睛一般直朝着两人飞来。方国珍没有防备,因为使出的轻功速度又快,距离太近,若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好,只是怀里还抱着一个,这一下竟是躲避不开,只得猛地将身子扭转,将朝夕整个人笼罩在他的保护之下。
朝夕被他死死地抱在怀里,紧闭着眼睛,却能感受到那瓦片“砰砰砰”地砸在抱着自己的人的后背。不过片刻功夫,瓦片全然跌落下来,方国珍只觉得内息倒行逆冲,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
朝夕慌了,方才还稍微有些刺激的感觉,当下全然消失匿迹,伸手环抱着方国珍,急问:“怎么样?”
方国珍软了身子,靠着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无碍。”抬眸寒森森地看着信步走来的和尚,冷声问道:“阁下又是何人?”
“洒家彭莹玉。”彭莹玉声如洪钟,暗暗释放的气势朝着方国珍压来,方国珍只觉得又是一阵血气上涌,赶紧调动内力调整内息。
就在这半盏功夫的对阵中,后方辘轴李又带着手下卷土重来。
朝夕看了看己方腹背受敌,恐难善了,也不一味躲着,开口问道:“我们与你素不相识,为何如此作为?”
彭莹玉道:“想请朝先生一叙。”
朝夕看着面前这人狂妄无礼的样子,气得都要笑了:“这便是你们请人的法子?”
“形势所趋,事急从权而已。”彭莹玉木着脸,一点要请人的态度也没有,似乎两方剧本拿反了。
自己猜得没错,果然还有人会对面前这人起觊觎之心。
“所谓何事?”
“先生如此大才,却居尺寸之地,未免有些浪费。”
“所以你要我为你效力?”朝夕真的是被气笑了,难不成他们以为这样把自己捉回去就一定会帮他们出谋划策?且不说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即便真是有能力帮忙,照这种请人的方法,自己会冰释前嫌才怪,他们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是那种欠收拾的人,收拾收拾一顿就会好好听话了?
朝夕道:“好好,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你们不可再伤害我朋友,不然就是将我绑了过去也是没用。”
方国珍闻言,满脸不同意地盯着她,朝夕玉指轻点他嘴唇:“嘘,稍安勿躁。”
彭莹玉点头:“可以。”
朝夕又道:“只是今日你们是两拨人,我却是只有一个,那我该是跟谁走?”
朝夕看着彭莹玉,再挑衅地示意了一下辘轴李等人。
辘轴李本来见有人插手,竟然也是跟自己一样来强人的,忍不住就怒道:“兀那和尚,懂不懂江湖规矩?”
“江湖规矩?”彭莹玉一脸新鲜,多少年了,从未见人敢在他面前提江湖规矩。
“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噗呲。”朝夕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眼前这个气氛有点不太合适,但还是被辘轴李给尬到了,见两人都朝她看了过来,赶紧又道:“失误失误,你们继续,继续。”
彭莹玉睥睨着辘轴李,碾死面前的人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