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程浅言反而侧夜无眠，能让顾陌年那样匆忙离开，想必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可是她却猜测不到，也无从猜测。
忽然，她想起不久前顾陌年去见过顾梓渊。
那倒是因为这件事？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事情或许还没有结束，因为顾宇初的合作伙伴不止孟家二少一人，那个当初同时攻击三家公司的骇客的事情至今没有出结果。
还有人躲在幕后。
不论是因为顾陌年，还是为了鼎晟，或者是为了那个早已经魂归黄土的女孩儿，程浅言觉得自己都有必要去见一见已经时日无多的顾梓渊。
程浅言向来都是行动派，有了想法，次日便付诸于行动，让石诚洲陪着自己一同前往监狱。
天气太冷，一下车程浅言就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因为手续齐全，程浅言很快就被安排和顾梓渊见面。
和往日相比，顾梓渊整个人看上去颓败了不少，可是他的神态却反而是轻松许多。
“前几天大哥才来看了我，程小姐怎么不跟他一起呢？”顾梓渊主动开了口。
程浅言道：“因为我和她来见你的目的不一样。”
“哦，程小姐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顾梓渊好奇问，“难道是因为那些让你们现在还不能放下心来的威胁因素吗？”
程浅言笑了笑，却是笃定的说：“不过我想，你一定也是不知道那些人人究竟是谁吧？”
“呵呵。”秘密被戳穿，顾梓渊的笑容凝固不少，却是故意说，“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这可真相是影视剧里反派的作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顾梓渊点头：“程小姐果然还是挺了解反派的。”
“你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程浅言在一次戳穿了他的秘密，“因为你要是知道，落网之后你也不会乖乖认栽，要知道，要不是因为那些人的算计，你恐怕也不会这么早就被丢进来。”
“程小姐，你别做出一副全世界你最聪明的样子，有些事情， 并不是你猜测的那样，猜测永远是猜测，没有证据，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的。”顾梓渊死不认账，故意迷惑程浅言。
可程浅言又哪有那么容易糊弄，他道：“你谋杀叶仲夫妇的事情是被你的盟友散播出来的吧？”
“呵。”顾梓渊冷笑，没有多余言语。
程浅言有道：“阳阳和恩恩被带走，是他们故意陷害与你吧？”
“愚蠢！”顾梓渊依旧是冷哼。
“你落网后，叶家公司的一切都归叶晴安，叶晴安没有财产损失，我想你在没有拿叶家公司作为合作筹码的条件下，一定是用了别的筹码来结交了盟友，我猜猜是什么？”程浅言思索一怔，忽的说道，“是你在凌岳博雅的股份是吗？”
那一瞬，顾梓渊眸光一紧，嘴唇紧抿，就连哼哼的声音也没有了。
他一无所有，而当今这个世界，能用最快的时间来交换盟友的，只有钱了。
他手里握着的凌岳博雅的股份，那可是一块巨大的肥肉呢。
只是可惜，转让协议刚刚生效，对让便将他丢弃了。
可真是不怕被人利用，就怕你没用。
因为会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只是那些人也太天真了，真是当他这些年都白活了吗？
顾梓渊不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他不赖烦问：“程小姐是来向我炫耀你推理的能力的吗？”
“当然不是。”程浅言道，“我是来给你添堵的。”
顾梓渊一怔，真是好熟悉的一句话。
那日顾陌年来探视，也是来给他添堵，带来了顾梓伈的消息，以至于这几日他经常噩梦惊醒，他看到顾梓伈在向他哭诉，她哭出来的眼泪都是红颜色的。
那么程浅言又是带来了什么消息呢？
正当他疑惑至极，程浅言忽然就开了口，她问：“顾梓渊，你是放不下裴倾语的吧。”
那个名字，就像是生长在心间的一株带刺的植物，尖锐而又锋利的刺穿惯了他的整个心脏，不动则已，一动便会扒骨裂心，痛不欲生。
“你究竟想说什么？”顾梓渊已然不在淡定。
那日在废弃仓库，程浅言也是喊出了裴倾语的名字，他没有控制住恍然失神。
当然，就算是没有失神，他被抓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比较意外，程浅言为什么会想到裴倾语的身上。
那个近乎被人遗忘的女孩儿。
她现在还好吗？
程浅言一双目光落在顾梓渊的脸上，过了许久，看着那个男人越来越不安，他总算是开了口：“裴倾语死了。”
“她死了”三个字宛如惊雷，又一次炸响了在了顾梓渊的脑海之中。
下一秒，只见他激动的霍然起身，双手握住铁窗，厉声呵斥程浅言：“你在胡说八道深么，你给我闭嘴！”
程浅言眯紧了眼睛，轻声相问：“现在才知道着急，早干嘛去了？”
“我让你闭嘴你听到了没有，你闭嘴，我不允许你这样诅咒她！”此时此刻，仿佛除了怒吼他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怎么会，她怎么会死？
一定不会，是程浅言在骗他，一定是！
“闭嘴你就可以以为她现在过得很好吗？我告诉你顾梓渊，裴倾语她死了，死于子宫癌，医生的意思是因为当年你逼她堕胎后有强行拖她去做检查，以确保她是真的打掉了孩子，导致杯酒虚弱的身体受到了损伤，子宫长期炎症不消，最后导致癌变，是你亲手将她推入了深渊，是你亲手将她推到了死神的面前！”
顾梓渊的大脑嗡嗡作响，他不停地怒吼：“你胡说，你撒谎，我知道你就是先让我死也不得安宁，我不会相信你！”
“我就是要你死也不得安宁，因为裴倾语早就因为你而魂归黄土长埋地下，我要让你记住你欠她的，即便是下一辈你用一辈子去偿还，都是不足够的。”想到了裴倾语，程浅言你也是有些激动，她站起身来，质问顾梓渊，“既然你深爱程雯芸，为什么要去招惹裴倾语？既然你爱上了她，为什么又要做出这样混账的行为？你这种人，注定不会得到真爱，注定不配得到真心！”
“你住嘴，我要你闭嘴，不要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