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知道嘛。”顾陌年道,随后反问,“你呢?怎么就不喜欢堆雪人了?”
“因为长大了呀。”程浅言道,语调之中的那份淡然像是命运多舛之后的宁静,再也没有当年说起雪人时的向往和欢喜了。
顾陌年怔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年的女孩子长大了,再也不会相信白雪公主和王子的故事,对雪人也再也不会执着,即便是下了大雪,也不会再嚷嚷着想要堆雪人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大雪一直未曾间断,过一日后,正好逢上周末,程恩赐在家,程深诺和石诚洲也在家,因为以前就听闻顾陌年说下了雪可以堆积雪人,程恩赐从昨晚就闹着说要堆雪人,以至于早早就起床来做了准备,顺便还拉着屋子里所有人都在一起,包括程浅言。
自从当年离开后,程浅言便没有堆过雪人,纵然心中不再愿意触碰,可是还是不能败了女儿的兴致。
众人一番准备,均是一种打算大干一场的意思,他们分工合作,有人铲雪,有人运雪,也有人准备雪人需要的装饰品,一个小时左右,前院就堆出了一个巨大的雪人,竟是比人都还要高。
程恩赐只是听过故事里的雪人,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雪人,想着还有自己的功劳, 便是非常得意自豪,马上就那电话和顾沐阳通了电话:“阳阳哥哥,我堆了一个雪人,好大好大的,我给你看。”
因为是视频视频通话,电话那边的顾沐阳看了非常激动,挂了电话后马上拉来了顾宇初:“爸爸,我也要堆雪人,我也要堆恩恩妹妹那么大的雪人。。”
顾宇初看了视频里的那个雪人,有些为难的说:“可是恩恩妹妹那边有好多好多的人,如果就我们两个的话,要堆出这么大的雪人,需要很久很久的。”
“那我去见将四叔五叔小叔叔还有姑姑都喊过来。”顾沐阳自告奋勇道。
顾宇初想了想:“可是他们今天都不在家里哦。”
“那怎么办?”顾沐阳显然是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他忽然灵机一动,“爸爸,我们把恩恩妹妹他们都接过来吧。”
顾宇初伸手扶额,但是想着自己从来没有陪自己儿子堆过雪人,于是答应了:“那好吧,我们去接恩恩妹妹。”
“好的爸爸,我马上给恩恩妹妹打电话。”
“我们为什么不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呢?”
“对哦。”
于是复职两人整装待发开车出门,前往北湾别墅。
两人过来的时候,正逢北湾别墅在准备午餐,顾陌年出声问:“你是不是来蹭饭的?”
“我们是来找恩恩的。”顾宇初下巴一扬,无比高傲,看了一眼院子里那个巨大的雪人,又看了看顾陌年,“都能铲雪堆雪人,恢复得不错哦。”
言下之意该去上班了。
“还好。”顾陌年迷之一笑。
这个时候,顾沐阳自然是没能将程恩赐接走,反而是父子两人留下来一道用餐了,午饭过后在顾沐阳的盛情邀请下程恩赐更是自告奋勇要帮阳阳哥哥堆雪人,程浅言倒是无所谓,反而是顾陌年有些不情愿。
顾宇初见了,对顾沐阳说:“阳阳你看,你的大伯不愿意去呢。”
“大伯,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呢?能和阳阳说说吗?”顾沐阳站到顾陌年面前,好奇的问。
顾陌年摇头说:“大伯怕冷。”
“那大伯可以多穿一点衣服哦。”顾沐阳顿了顿,又说,“而且大伯要是真的怕冷,等一会儿就在屋里不要出来就好了,屋里不冷哦。”
顾陌年:“……”
小孩子的想法很单纯,可就是这样单纯的小孩子,让不情不愿的顾陌年最后只得开车载着程浅言和程恩赐前往御景山庄。
不仅是接来了程恩赐他们,顾沐阳HIA发动了家里的帮佣,而顾陌年和顾宇初就沦为了车夫,拖着车子将所有的积雪都运到了后院里集中起来。
顾宇初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和顾陌年说上话:“我说你这人怎么就没有一点优点呢?让你回御景山庄就这么难?”
“不难啊,我这不是回来了。”顾陌年老神在在,靠在斗车上,对顾宇初一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图,我说的很清楚,我不会回去,我劝你趁早让新人顶上去,”
“阿初,别以为我现在没有给你递辞呈就是我妥协了,只要我不愿意,没有人能够让我妥协。”
顾宇初轻笑一声:“那我们走着瞧。”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和顾陌年没说几句话,就不想再说了。
这场雪连续下了快一个星期,等停下的时候,整个A市都是一片银装素裹。
融雪的时候,天气格外的冷,用天寒地冻形容也不为过。
这个天气对于程浅言来说,最好不过是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顾陌年更是处处迁就她,因为他知她畏寒,就怕将她给冻着了。
这天夜里,正准备入睡,顾陌年的手机忽然响起,正好程浅言从卫生间出来,顺手将手机递给他,并随后问了一句:“秦医生是你当年的秘书秦曦吗?”
因为来电的显示便是——秦医生。
“就是她。”顾陌年回答的同时也接听了电话,“什么事?”
如果不是那边出了事情,秦曦不会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这一通电话的时间并不长,程浅言却是在床边没有重新上床,因为他分明看到因为接通电话而脸色骤变的顾陌年,那分明是出了措手不及的事情。
“我知道了,现在过来。”顾陌年说着,已经翻身下床,他挂掉电话对程浅言说,“言言,我要出去一趟。”
“出了什么事?”程浅言也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因为顾陌年的动作之中,藏着慌乱。
“我会很快回来。”仅是留下这样一句,顾陌年便取了衣服甚至来不及穿上就匆匆离开,步伐匆匆,心神不宁。
他走出我是的时候,已经打通了邢聪的电话,严肃得吩咐着,而程浅言根本没有机会听清完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