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浅言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匆匆跑掉,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都怪顾陌年!
护士进入病房给顾陌年检查,顾陌年也是无比尴尬,一张老脸红得不像话,他轻咳了一声,出声问:“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护士笑了一声说:“这个还不知道哦,要主治医生才知道。”
“哦,谢谢。”顾陌年点头,将脸撇向一边,却不想看到程深诺还靠在门口,他就像是在看笑话一样依靠在门封上,双手环胸笑眯眯的看着他,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我看到了,我什么都看到了”一样。
“你姐都走了,你不去追?”顾陌年出声问。
程深诺说:“我姐去拿饭,很快就会回来。”
顾陌年被噎了一下,又说:“你是这个堂堂鼎晟总顾经理这么闲吗?不去处理工作?”
“姐夫,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下班了。”程深诺笑意灿灿的说道,那一声姐夫更是喊得毫不顺口。
顾陌年:“……”
是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顾陌年只得说:“我就说,总有一天你会喊我姐夫。”
“能看到三十多岁的男人脸色红成这样子,值了。”程深诺道,“姐夫,可以的。”
说这话的时候还给顾陌年竖起了一个拇指,可是这模样分明是调侃味道更多一些,顾陌年没好气:“你走开!”
“好嘞,明天再来看你了哈姐夫,今晚就我姐在这里陪床了,晚安。”程深诺故意刺激顾陌年,说完就挥手离开。
没一会儿,程浅言拎着一个保温饭桶过来,见程深诺已经不在,便问:“阿诺呢?”
“你弟他嘲笑我。”顾陌年说。
程浅言问:“他怎么欺负你了?”
“你去问他,我都不好意思说。”
“还有你不好意思说的话吗?真的是稀奇了。”程浅言想到之前的窘迫,就恨不得打击一下顾陌年。
顾陌年发现这一招在程浅言这里不管用,于是叹息:“我受伤了,心口痛。”
吃饭的时候,程浅言将顾梓渊涉案一事的进展告诉了顾陌年,顾陌年听后:“随他吧,机会我也是给够了的。”
“你为什么要连翻三次的给他机会?”程浅言不解的问。
顾陌年到:“因为和许喻卉达成了共识。”
“什么共识?”
“许喻卉承担下所有谋害我妈妈的罪行,不牵扯到我的父亲顾寒,我放顾梓渊一条生路,就算是顾梓渊有意顶撞,也要给足他三次机会。”顾陌年没有隐瞒,和盘托出。
程浅言恍然大悟:“所以当年许喻卉入狱之前的庭审上她一口承认是自己计划杀了你的母亲乔婉柔女士,而只字未提你的父亲,这是你们一开始就商讨好了的?”
“我这样做,你会怪我吗?”顾陌年问,“害死你的母亲我父亲和我的母亲是主谋,可是我却隐瞒了我父亲杀人的事实,让许喻卉完全的顶了罪。”
他想了很多办法,唯有这个办法可以保住顾家的名声,可以保住顾寒的名誉, 在这件事情,他多少也存了私心在其中。
说到底,顾寒是他的父亲。
程浅言低头沉默几秒,转而说:“他也杀害了你的母亲,你能这样做也是从整个顾家立场上考虑,况且所有人都接收到了相应的惩罚,我又有什么好怪罪你的。”
或许这才是顾陌年作为顾家长子的责任吧,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面面俱到,就像是当年对顾梓渊也是一样,其实从很早以前,顾陌年就一直在给顾梓渊机会,只是顾梓渊从来不曾想过,那些对着干其实是为了给他留下退路。
这一刻,程浅言彻底算是了顾陌年作为顾家长子长孙所要承担的责任了。
这个男人,他当真是很了不起。
第三日的时候,警方宣告最终结案。
叶仲夫妇之死,顾敞之死全都以顾梓渊的认罪而落下帷幕,只是案件的最终结果也是让人大吃一惊,原来凌岳博雅的董事长早就已经和人合作企图将顾家兄弟彻彻底底赶出公司,原来当初的骇客攻击事件顾敞是以前就知道的,原来华景矿山的举报是顾敞自己安排的人,因为这个矿场的开辟是顾宇初亲自审核,还有顾家另外一位少爷的提议和后期执行,若是损失超过董事的承受,这两人都将会被引咎辞职,原来顾敞早就被身在高位的优越感迷惑了心智。
顾敞的这一环是顾陌年一直想要压下来的,怎么说顾敞也是顾家的长辈,在公司身居高位万人之上,他的身后名破损对于顾家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却不想最终还是被抖露了出来。
以至于顾家一时间被外界纷纷议论,先有顾寒的妻子许喻卉杀人害命,后有顾寒的儿子顾梓渊走了歪门邪道,到最后就连顾寒的亲弟弟顾敞都被为了权利丧失心智,高高在上的顾家竟然这样劣迹斑斑,豪门之间所有的是非都仿佛在顾家上演着。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因为顾敞的身故,顾梓渊的的服刑而渐渐平息。
从结案到顾梓渊被法院宣判结果中间只隔了不到一周时间,速度之快,可见上级是要那这件事情来表达什么。
十一月的中旬已经很冷了,凉风习习,法庭之上,顾梓渊依旧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于是法官当庭宣布。
结果没有任何意外:死刑。
三个月后执行。
期间若是有疑异,可在四十五天内提起上诉。
顾梓渊却摇头:我接受,无疑议。
媒体都在播报顾梓渊背判死刑的结果,看官之中近乎全都是拍手叫好,甚至还觉得不应该三个月后执行,而是应该立即执行。
庭审结束后,顾梓渊被押往监狱进行看管,刚进入监狱第一天,就有人来探望。
顾梓渊没有拒绝探视,他被狱警带领出来,见到了前来探视的人,竟然是顾行徽。
顾敞的儿子。
顾行徽还没有开口,顾梓渊就说:“如果你是来问我为什么要拉二叔下水,那就不要问了,如果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也无法将他拖下水,也许他到现在都还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