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徽摸出一根香烟，递到他的面前：“要不要来一根？”
“我戒了。”顾宇初摇头，没有接香烟，顾行徽只得将香烟收回。
而后顾行徽退回来，他对程浅言说：“你要问什么？”
程浅言上千半步，出声道：“阳阳我已经接到北湾别墅了，他很好，学习很认真，也没有哭，他在等你回去。”
“谢谢。”顾宇初低了头，一想到顾沐阳，心中便一阵暖意。
他的儿子，是他最大的坚持。
“时警官说，你这几天什么都不愿意说？”程浅言问。
顾宇初笑：“我说了就有人信吗？”
“你若是不说，才是彻底没有人信。”程浅言道，“阳阳在我那里，顾陌年暂时接手了凌岳博雅，顾梓渊回来了，和他合作的是海城孟家二少，如今凌岳博雅和顾家都压力甚重，你都没想过替自己辩解，尽早脱身囹圄吗？”
“说什么？”顾宇初眯着眼睛反问，神色是那样的无可奈何，这才让程浅言十分诧异。
下一秒，就听顾宇初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躺在那个包厢里，不知道顾敞怎么会死在他的身边，不知道水果刀上为什么是他的指纹，不知道他怎么会喝那么多酒，对于这一些，他全都没有印象。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可是梦醒了都还会有痕迹，然而他的记忆里根本就一点关于这些事情的痕迹都没有，就像是失忆了一样。
程浅言能看得出顾宇初表情的无助和茫然，他好像比谁都觉得不明所以，他问：“那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时格见顾宇初有动摇的意思，立刻让人进来做记录。
顾宇初沉思许久，忽然看向顾行徽：“把刚才那支香烟给我。”
顾行徽将香烟摸出，取出一根香烟后连同打火机一并交给了顾宇初。
将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顾宇初整个人疲惫的靠在椅背上，过了许久才悠然出声：“去娱乐城是见客户，见客户的时候吃了菜，谈了工作，没有抽烟，没有喝酒，工作结束之后沈运送走客户，等沈运回来的期间我去了一趟卫生间，走出卫生间的时候接了一通电话，边接电话边往包厢走去，进入包厢我还打了大概好几分钟的电话，因为后面还有一个局，我就在包厢里等沈运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感觉有点困，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警局了，他们告诉我我杀了人……”
并不是很长的经过，顾宇初却说得很仔细，他在尽量将自己还记得事情都说出来，争取没有遗漏。
可是她的阐述太过简单，完全没有和顾敞见面，也没有和顾敞见面和争执的事情，甚至都没有进入顾敞所在包厢的记忆。
在后方做记录的警员好奇的看向时格，时格问：“没了？”
“没了。”顾宇初摇头，他的记忆，只有这么多了。
时格见状，追问：“当时走廊的监控显示你是进入了顾董事长所在的包厢。”
“不可能！”顾宇初否定到，“我回到的是自己的包厢。”
“那顾总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时格又问，“我们医生鉴定，你这是重力击在了钝器上面留下的伤，猜测可能是你想要用个拳头打人，但是结果对方躲开了，你的拳头打在了地面或者墙壁上，这才造成了这样的伤。”
“我不知道。”顾宇初摇头。
程浅言和顾行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后续时格又问了一些，可是顾宇初什么都不知道，程浅言看他模样并不是装的，于是转头问时格：“时警官，当时你们见到顾总的时候，他是什么状态？”
“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满身都是酒味。”时格说道。
程浅言问：“有没有做酒精检测？”
“当时因为是晚上，并没有做酒精检测，但是顾总当时一身都是酒味，醉得厉害。”时格摇头，这是明显的醉酒，已经不用鉴定就能断定是严重醉酒，所以不用鉴定也能下结论。
程浅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毕竟这样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可是她想了想，还是问顾宇初：“你回到自己包厢后，有没有吃什么，或者喝设那么东西？”
“喝了半瓶水。”顾宇初道，“因为之前的饭局味道有些重，又和客户说了那么多话，很口渴。”
“水是哪里的？”
顾宇初道：“休闲所供应的。”
“后续你就觉得困，想睡觉？”
“感觉很困。”顾宇初点头。
“在你工作这么多年，有多少经历是累得说困就能睡过去的？”程浅言又问。
顾宇初思索了一下，又吸了最后一口手中香烟，然后将烟蒂摁在了桌子上的烟灰缸中，摇头道：“没有过，这是第一次。”
觉得困马上就睡过去，这得是困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做到的疲惫和累啊。
时格见程浅言很有想法，于是问，“程小姐你是有什么提议吗？”
“时警官，如果是水里面被人动了手脚，现在做血检还查不查得出来？”程浅言直接问。
时格惊愕：“程小姐的意思是，水里被人下了东西？”
“比如麻醉剂，比如致幻剂之类的。”程浅言之前了解过这些，要是量很重的话，就会让人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就像是睡着了。
“但是搜证的时候里面的酒水都检测过，没有问题。”
“若是有人栽赃，自然不会将有问题的水留在现场。”程浅言道。
时格却是摇头：“但是这都超过药效时间了，就算是被人动了手脚，血液也将那些血液代谢掉了。”
“查一下吧。”顾行徽出了声，“警方查案不就是不放过任何可能性吗？”
时格几乎是被赶鸭子上架，他喊来了法医助理，从顾宇初身上取走了血液，法医正准备离开，程浅言忽然将他喊住，“能不能将顾总手背上的伤疤取下一块去一同化验？”
“我觉得，他这些伤口的血液都是当时血液凝固结块的，或许现在血液里有东西也被代谢掉了，但是这些凝固的血块却是实发当时的血液，万一有东西应该也还能检测得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