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可以给你人员名单。”顾陌年道。
顾行徽摇头,猛地一口吸着香烟,拒绝接受:“他已经是董事长了,董事会之下万人之上,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他没有理由!”
“因为他想将你拉回总部,因为阿初手里握有太多股份,若是阿初想,他完全可以学着当年程浅言掌控鼎晟那样的,一跃成为董事长,那个时候,二叔下位是必然的,想要永久占据那个位置,只有彻彻底底将阿初拉下马,就像是我当年一样,彻底离开公司!”
“不可能!”
不顾他的否定,顾陌年又一次出了声:“顾梓渊一直记恨我和阿初,他回来报复是情理之中,凌岳博雅这么大一个公司,他就算是找到孟家二少就能如何,公司这么大,不是想要摧毁就能轻易摧毁的,除非内部动摇。”
“阿徽,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经得住蛊惑,很多人都是不站在那个位置的时候不觉得,但是一旦站上去就会舍不得下来,什么高处不胜寒都是假的,在野心和欲望面前,那点寒意根本不值一提,顾梓渊想要说动二叔不要太容易。”
顾陌年说完,顾行徽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不愿意相信,但是今天下午查到的事情已经开始动摇,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却有找不到坚定不移拒接接受的理由。
他的父亲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竟然和别人合作,对公司不利!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顾陌年见他难以接受,他摸出手机拨打出去:“邢聪,将那份名单发道徽总邮箱。”
挂完电话,顾陌年站起身来,离开前只是留下了郑重的一句话。
他说:阿徽,就算是阿初知道这些,知道二叔有这样的布局,他也未曾想过告发,只事想着将这些人都拔掉就好,我相信,他不会将刀子扎进二叔的胸口,他不会杀人。言尽于此,信与不信,都在你。
顾陌年离开后,顾行徽一夜都没有离开大厅,抽了一晚上的香烟,整个人都仿佛是从冰窖里走过一遭。
次日一早,他来到警局,因为是命案,顾敞的遗体还停留在医院的法医部,只是顾行徽没有同意解剖尸检,故而尸体被冰冻着,他这一早过来,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员马上招呼,并且告知案件的进程,更希望顾行徽能够同意尸检。
顾行徽没有再多余思索,点头道:“我同意解剖尸检。”
负责的警员名叫时格,本来还想着要怎么劝说顾行徽同意解剖尸检,却没想到他这样就同意了,之前他还一直拒绝解剖呢。
“顾先生,真的是太感谢您的理解了。”时格也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顾行徽却是提出了要求:“解剖尸检我有一个条件。”
“顾先生您说。”
“我要见嫌疑人。”顾行徽说道,“而且我要带另一个人一同见嫌疑人。”
时格一听,顿时为难:“这个恐怕……”
“怎么,怕我报复还是打他?”顾行徽冷声问,“他是我二哥,就算是他有罪,我也不会动他,时警官大可放心。”
在顾行徽的要求下,警方这最后也同意了他见顾宇初。
程浅言也没有想到顾行徽这么快就同意,而且直接还带她见顾宇初,这可真的是意外料之外的收获。
“原来是程小姐。”时格也没有想到顾行徽要求一起见顾宇初的人是程浅言,程浅言的有些事情他可是听过的,特别是之前在浣城的案件之中,这女人表现很不一般。
而且听说,这女人前些年还参与过案件侦破呢,她好像是学过微表情犯罪心理学。
和警员打过招呼,程浅言对顾行徽说:“抱歉徽总,让你久等了。”
“也不久。”
顾行徽的脸色并不好,眼中有些充血,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想必自己也去查了一些,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做下决定。
“时警官,人到了,什么时候能见到人?”顾行徽问。
“顾先生,程小姐,这边请。”
很快,他们见到了顾宇初。
昏暗的房间里,顾宇初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就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毫无精神,他一身的衣服都很褶皱,带着一些血渍和污渍,是那日出事后的一身,没有换洗过,脸上胡子长长了不少,整个就是一不修边幅的男人,丝毫不见往日帅气精神的模样。
不过是透过窗子看到了这样的画面,时格警员解释道:“顾总这几天什么话都不说,就上次那个女律师过来他说了几句,饭也没吃,更是没有睡,怎么劝都没有用。”
“我们能单独见见他吗?”程浅言出声相问,“可以开监控和录音,我们就是想要单独见见他。”
“这个不行。”时格直接拒绝,程浅言和顾行徽不是警员,顾宇初现在也是最大的嫌疑犯,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单独和顾宇初相处,万一顾行徽报复心起想要动手,到时候他们给上面交代不了。
“无妨,你们跟着吧。”顾行徽并不介意。
时格亲自陪同,三人进入房间内,顾宇初低着头,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可是听到声响他也没有抬起来看一眼。
这几天不少警员来审问他,他都习惯了。
只是这一次,几个脚步声过后,便没有了声音,他也懒得抬头,因为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人死在他的身旁,水果刀上是他的指纹,还有一个人证在场,他就是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楚。
而顾行徽这一边,虽然椅子就在身边,他却没有落座,见顾宇初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于是走过去,摸出一支香烟点燃,就靠在桌子医德一个棱角上,吸了一口香烟,他才唤了一声:“二哥。”
或许是太过熟悉的声音,惊得顾宇初猛地一下抬起头来,赫然看到是顾行徽在身旁,而面除了那位警员外,竟然还有程浅言。
微微愣怔一下,顾宇初忽然轻笑一声:“咦,不是不让见吗?怎么忽然想通放行了?”
也不知道他这究竟是在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