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妍忆的尸体是我帮忙代领,她的遗体是我火化,也是我安排安葬的。”程浅言悠然出了声,冰冰凉凉冷冷淡淡的,竟是无形之中透着凌厉气势,“怎么,韩夫人就不应该对我说一句感谢?”
韩雅要离开的动作停下来,犹豫几秒,她才重新坐下,出声问:“我知道你不是好心来看我,你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的确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咨询一下韩夫人。”程浅言点头,却并没有直接问,而是说,“不过我也给韩夫人带来了一些消息。”
“如今什么消息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关系?”韩雅冷笑,不以为意。
“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我这段时间过得不太顺心,所以就想来给韩夫人添点堵。”程浅言微微一笑,随后说起,“韩夫人应该还记得之前来找过你的那个小伙子吧,就是程光海背着你在外面生的那个孩子,是个儿子,姓石,程光海已经认回了他,并且扬言要将手里百分之七的股份全部给他。”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韩雅故作轻松,可是眼里的神色早就不淡定,“程光海的事情,已经和我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吗?那韩夫人当年为何不听了蒋莫的话,直接帮蒋家吞下鼎晟?”程浅言笑着揭穿,“韩夫人你甘心吗?你也是真正爱过程光海的,可是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大女儿被二女儿害死,二女儿服刑被枪毙,现在程光海认了私生子,要将股份全部转给那个孩子,等以后你出来什么都没有,女儿死了,丈夫没有了,就连喜欢你的蒋莫也已经服刑死了,程家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你将一无所有,难不成到时候韩夫人是要回到韩家吗?你又还回得去韩家吗?”
韩雅不愿意承认,却也无法辩驳,因为程浅言说的全都是事实。
她竟一无所有。
“啪”的一声,韩雅一拳击在靠台上,眼中浮现着滔天的愤怒,没好气的厉吼:“程光海他凭什么?他就是世间最薄情的男人,该死的人是他!”
“他可恶,我就知道他会认回那个小野种,我就知道,程光海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下地狱!”
韩雅再也佯装不下去,程浅言就隔着玻璃看着她面上表情的狰狞,沉默着等她发怒诅咒,恐怕换成是谁都会这样生气愤怒吧。
毕竟韩雅是当真爱过程光海的。
过了许久,韩雅才算平息下来,她抬头看向程浅言,忽然一笑:“程浅言你也不用装,这个时候该着急的人是你,程光海要将百分之七的股份转给那个私生子,你将什么也得不到,你现在可是鼎晟的董事长,你难道能接受一个背叛简温的男人将私生子弄进公司吗?”
“这有什么?”程浅言耸了耸肩,仿似不在意,“那百分之七的股份的确是在他的手里,就算是他不将股份转给石诚洲,他也是公司的股东,他进公司和他儿子进入公司,没有差别,韩夫人你说难道不是吗?”
韩雅愣住,这倒的确是这样。
她沉默了一下,眼中流转着最后的狠意,她悠然出声问:“程浅言,你难道就甘心吗?你知不知道简温究竟是怎么死的?”
终于,她主动提起了简温,却是说起了简温的死。
程浅言怔住,她的记忆里简温是重病之下郁郁而终,此刻被韩雅这样一说,难道简温的死还别有文章?
“韩夫人这是要继续和我打哑谜吗?”程浅言漫不经心的一笑,“我可没有时间来猜测韩夫人的心思。”
“简温是被程光海气死的!”韩雅脱口而出,这一次却没有停留,继续沉声说道,“程浅言你难道都不怀疑程光海对你和程深诺的态度吗?你们并不是程光海的孩子,你们虽然姓程,可是你们身上没有流程光海的血液,你们是简温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你应该有听说,当年简温掌管公司出过两次大错,最后那次决策失误造成巨额损失,简温更是被踢出了管理层,你以为真的是简温决策有误吗?你错了,简温满天过海挪用资金不惜以身犯险犯下经济案,就是为了程光海,为了帮程光海摆平他自己捅出了窟窿,可是程光海又做了什么?简温前脚替他摆平了事故,转瞬他就将简温出卖,竟然将简温送上别的男人的床,你知道他找的是谁吗?是唐家唐惟安,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更是这样,程光海他就是小人,一个该死的小人,他连自己的妻子都能出卖,可怜简温自己却毫不知情,她生下了你和程深诺,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你们其实并不是她和程光海的孩子,直到她病倒,程光海竟然还不放过她,竟然将亲口告诉简温这些真相!”
“程浅言你可能想象不到简温知道真相时的表情,那样的绝望,她甚至企图拿起剪刀捅死程光海,可是程光海又怎么会如她所愿!程浅言你是唐家的孩子,你的亲生父亲姓唐,叫唐惟安,是简温曾经订婚的对象,不然你以为云楚集团凭什么在两次鼎晟快要垮掉的时候出巨额资金资助?这都是程光海的功劳,是他亲手将简温送上唐惟安的床而换来的利益!他利用简温建立公司,又利用简温让自己成为了鼎晟的救世主,可怜的你是妈妈,是简温,她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却不想程光海那样残忍,在简温重病之时还道出真相,你说他要是隐瞒一辈子,或许简温还会走得平静一些,程浅言你说,简温死的时候,甘心吗?又瞑目吗?”
走出监狱所的时候,程浅言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真相已经印刻在脑海,纵然是先见了赵善,内心平静的等着笃定的结果,可是在听到韩雅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还是愤怒得想要拿着刀子送进程光海的身体里。
一个男人,究竟是有多么的薄情,才能做出那样绝情心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