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陌年的女人,裴家可不想沾染。
只是这丫头做事的分寸他领教过,应该不会纠缠。
裴老爷子思量几番,让人从后院里喊来了裴思源。
程浅言将裴思源喊出了大门外,裴思源很意外程浅言来找自己,欣喜若狂:“小言,你……”
“思源哥,你老实告诉我,当年我们订婚那会儿,你是不是去找程董了?”程浅言没有半句废话,问得开门见山。
冷不防被她提起此事,裴思源欣喜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他疑惑至极:“小言,你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件事?”
他目光躲闪,身子后仰,明显的肢体抗拒。
他在心虚。
程浅言沉痛的一闭眼,猛地睁开眼,她问:“是你去找了程董是吗?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让他竟然那么义无反顾就让我和你订了婚?”
“小言你……都知道了?”裴思源有种做了坏事被人找到证据揭露罪行的感觉,心中一阵沉凉,又急着解释,“小言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太喜欢你,我想娶你为妻,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且那个时候你和顾陌年已经分手了,我也是为了让你不再伤心难过,对你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程浅言摇着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你的认真就是利用交易让我父亲把我卖给你吗?”
她的猜测全都成了真的,甚至可能程雯芸能够如愿和顾陌年订婚,其中间还有裴思源的推波助澜。
怎么会这样?
她的父亲将她当做交易的商品,她信任的人背地里暗动手脚算计着她。
她的人生究竟是有多可悲?
“小言,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我真的只是……小言,小言……”
程浅言转身跑着离开,裴思源追了几步却没有追上,只得停下了脚步。
最终,她还是知道了那些事情,她应该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裴思源懊恼万分,奈何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是于事无补。
程浅言遣退了徐有,自己一个人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街道上一阵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想起自己昨晚没有回梧桐苑。
那么,他是不会是会担心?
那个傻子,那个蠢货,那个白痴!
程浅言将手机开了机,给陈姨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又将手机关机了。
与此同时,香山梧桐苑大厅,邢聪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还不忘观看旁边的平板。
忽然,平板上红点一下闪现,邢聪立即拿起平板喊顾陌年:“年少,浅言小姐手机开机了,她就在市区。”
平板还没有给顾陌年,红点又消失了,邢聪格外尴尬:“又关机了。”
这时,陈姨忽然拿起手机,看到后惊喜说道:“少夫人来短信了,她说饿了,想吃红烧排骨,红烧里脊,红烧蹄髈。”
顾陌年立即就拿过手机,上面的确是程浅言发来的信息。
——陈姨我没事,就是饿了,我想吃红烧排骨,红烧里脊,红烧蹄髈,我一会儿就回来。
号码是程浅言的,只是这条短信的语气有些不太正常。
顾陌年将手机还给陈芳,命令道:“按要求去做。”
可是厨房里做好了程浅言要的这些后,她许久都没有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
她是只身一人出现在梧桐苑大门外的,门卫大叔一看到她是一个人走上山来,赶紧开了门,还喊了人。
最先冲出来的是一直就守在门口的凌霄,他来到程浅言的面前,担忧的问:“言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程浅言摇头,木讷的就像是没有灵魂一样,可她却又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紧接着,帮佣们都匆匆而来,最后出现的才是顾陌年。
他当在她的身前,冷着一张脸,出声问:“你去哪儿了?”
“就是出去溜达溜达。”程浅言盯着她,目光不瞬,随后抽回目光,绕开他就进了大厅。
顾陌年怔了一下,转身跟上去,然后就看到程浅言进入大厅没几步就朝着地面摔了下去,是他一步上前将她扶住。
他面上难掩担忧,问:“你怎么了?”
程浅言虚着眼睛,疲惫的摇摇头:“我好累啊……”
声音落下,她的眼皮就重重合上了,是凌霄跟上来说:“言小姐是走路上山来了。”
半个小时后,秦曦过来给程浅言检查了一番,得出结论:“浅言小姐就是累着了,这一觉睡醒就好了。”
只是程浅言这一觉生生睡到了次日半下午才悠悠然的醒来。
一睁开眼睛,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样,神经如同是衰弱了一样,一身上下都提不上力气。
而床边坐着的是顾陌年。
一看到他,就想到了自己昨天和前天里知道的那些,不由得鼻翼发酸起来。
只是这一次,她忍住了。
见她眼睛红了一圈又很快散去,顾陌年总觉得失踪两天程浅言一定经历了什么。
只是她性子倔,他就算是问也问不出答案,索性也就没有问,只是说:“厨房重新给你做了红烧排骨那些,不过秦曦说你已经许久不曾进食,所以那些红烧肉块儿你不能吃。”
“想吃也不给吃吗?”程浅言细声问。
顾陌年犹疑一下,摇头:“明天再说。”
说完,他人已经起身,只是忽然的,他的手被人拉住,阻止了他离开的步伐。
顾陌年回头,看着握在他手腕的那只细手,出声问:“还有事?”
那些事情程浅言已经知道,她做不到不去理会,更做不到轻易忽视。
她从来都希望自己活得明明白白,虽然到头来发现自己最糊涂。
“我前天去了燕城,见了顾宇初。”程浅言出声,见顾陌年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又说,“既然都发誓了不再和我往来,不再和我纠葛,为什么还要违背誓言和我领证结婚?”
顾陌年怔住,脸上神色尽失,她竟然知道了。
她是用了什么办法撬开了顾宇初的嘴的?
震惊过后是后怕,更有惊慌。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极为复杂。
过了许久,他才说:“总有一天,我会同你离婚,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