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齐国龙一脚踢开了宋翠莲烧饼店的门,惊坏了齐玉河和宋翠莲,在齐玉河惊愕之时,宋翠莲大声问道:“你是甚人?你要干甚?!”
齐国龙也不搭话,扑将过去,一把採住齐玉河的脖领子,挥手就打。
宋翠莲见状,赶忙跑出店去,对隔壁卖面的王掌柜说道:“王掌柜,赶紧让兴年到县城找俺哥,就说有流氓来店里闹事了。”
宋翠莲做烧饼用的面都是从隔壁王掌柜那里买,两家子好得像一家子似的,所以,王掌柜便赶紧让店小二马兴年到县上去找宋翠莲的哥哥。
店小二奉命,一溜烟地进城去了。
烧饼店里,齐国龙和齐玉河打成一团。
那齐玉河已经是五十几岁的老汉了,怎打得过人家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故此,被齐国龙按倒在地,一顿拳头乱打着。
宋翠莲见一个小伙子骑在齐玉河身上,一顿拳头乱打,哪里能依?遂扑将过去,往开拉齐国龙。
齐国龙大怒,放开齐玉河,又跳将起身来,打了宋翠莲几拳。
宋翠莲扑身倒地,双手抱了齐国龙的腿,大喊道:“打人了!打人了!小流氓打人了!”
齐玉河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喊一声:“别闹了!”
齐国龙和宋翠莲闻言都是一怔。
齐玉河继续喊道:“国龙,你打俺就是了,别打你姨!”
宋翠莲闻言,大吃了一惊,方醒悟过来,原来是齐玉河的大儿子齐国龙打上门来了。
平时的时候,齐玉河常给宋翠莲说起家里的情况,故此,宋翠莲知道齐玉河的大儿子名叫齐国龙。
宋翠莲心想,这事不好办了,若是外人来闹事,好歹拖到俺哥到来,好狠狠收拾他一顿,无奈是人家父子俩打架,我一个后娘,如何好办?
宋翠莲又一想,事情已经这样,我不如就装糊涂,胡搅它一场。
于是,宋翠莲就放声哭了起来,说她经营烧饼店的艰难,旁人欺负就不说了,自家人也来欺负。
宋翠莲一哭,齐国龙傻眼了,也不好办了。
齐玉河就对齐国龙和宋翠莲说道:“你们别闹了,让街坊邻居看笑话。”
齐国龙遂不再挣着打宋翠莲;宋翠莲也再不哭了。
齐玉河又让宋翠莲放开了抱着着齐国龙的腿。
齐国龙满肚子的气,见宋翠莲放开了抱着自己的腿,随又过来,挥拳去打齐玉河。
齐玉河也怒了,伸手去打齐国龙,两个人又打将在一起。
宋翠莲便在两人中间,来回劝着。
正闹着,几个人冲了进来,原来是宋翠莲的哥哥带着几个人来了。
宋家镇本来就在县城边上,报信的马兴年跑的太快,宋翠莲的哥哥又是坐美式吉普来的,故此也就是一半个小时的时间。
话说宋自昌听到马兴年说小流氓在宋翠莲的烧饼店闹事,大怒,随即叫了几个人,乘坐着美式基普,加大油门,赶到了宋家镇,冲进宋翠莲的烧饼店,正看见齐国龙在打齐玉河,便吼叫一声,围了上去,一起动手,打起齐国龙来。
齐玉河见状,赶忙大声喊道:“哥哥,你们且住手,这是俺儿子国龙!”
宋自昌一听,也傻眼了,闹了半天,是人家父子俩在打架呢!
宋自昌忙喝停了手下,对齐国龙说道:“你这孩子,有啥事不能商量?非要父子俩打架?丢不丢人?”
齐国龙愤怒地瞪了宋自昌一样,想到自己孤身一身,打他们不过,就愤然往外走。
到了门口时,齐国龙狠狠地踢了门一脚,走了。
从宋翠莲的烧饼店出来后,齐国龙越想越气,越气越不平,越不平越感到委屈,就哭将了起来。
齐国龙一路上哭着,回到了家里,把父亲在宋家镇纳了宋翠莲为妾的情况,告诉了母亲幸翠姑。
幸翠姑知道齐玉河在外面游荡,沾花惹草的事情是免不了的,但没想到齐玉河在外面干脆纳了个妾,心中也是很光火;然而,幸翠姑也没办法,只是无奈地哀叹了一声,对齐国龙说道:“国龙,你别哭了,你爹他爱咋地让他咋地去!咱娘们权当没他那个人!”
齐国龙又反过来劝他母亲,让别管这事,只管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我定然和我爹没个完。
娘俩说了一阵话后,齐国龙出了屋门,到另一个院子中的四叔家,去给四叔报告自己跟踪后得知的情况。
齐玉泊听了齐国龙报告的情况后,也是毫无办法,只剩下唉声叹气的份了。
再说齐国龙走后,宋自昌劝慰了齐玉河一阵,说:“你俩乃是父子间打架,就算你吃亏了,也不是个啥事情,是被你自己的儿子打了,又不是被别人打了。你要是被别人打了的话,我可是不依他,非把他逮进城里吃几天牢房去!是你儿子打了你,我总不能把你儿子逮进牢里去吧!”
齐玉河对宋自昌说道:“哥,那丢人啊!俺活这么大,谁也打不了俺,愣是让自己的儿子给打了一顿。”
宋自昌闻言说道:“不丢人!丢什么人?谁家家里不闹点矛盾?不过我说,玉河呀,你自己没个身份也不行,这样吧,俺就通过县上运作一下,给你弄个乡约干干,这样一来,别人也不敢小瞧你了。”
齐玉河闻言大喜,忙问道:“哥,你就算是你给俺弄个乡约干干,俺到哪里当去?”
宋自昌道:“就到你们泉水镇王家庄当乡约去!玉河我给你说,你这次回去,是以乡约的身份回去的,别人也不敢把你咋样,你趁机把家给分了吧,省得看别人的白眼。”
齐玉河听了宋自昌的这个安排,大喜,高兴地说道:“哥,全靠您操心了,俺谢谢您!”
“谢什么谢?!”宋自昌道:“咱妻哥妹夫的,说什么客套话!你等着,这事情我来运作。”
果然,又过了一月有余,宋自昌便把齐玉河到泉水镇王家庄当乡约的事情给运作成了,齐玉河摇身一变,从云游四方的二杆子成了泉水镇王家庄的乡约。
当了相约后,齐玉河自感的腰杆硬了,带了几个随从,大摇大摆地回到了王家庄,正式到村乡约所上班了,然后便回到家中,找到了齐玉泊,闹着要分家。
人家这次来是以乡约的身份来的,看来不分家也不行了,齐玉泊遂同意分家。
齐玉河和宋自昌、宋翠莲已经商量好了,不要家产、田产,只要银子。
齐玉泊遂问齐玉河道:“二哥,家分了,你只要银子,不要家产田产,月娘出嫁了,就不说了,俺二嫂和几个侄子咋办?
齐玉河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俺自有安排。”
齐玉泊心想,这样也好,省得把家产田产分给他,他一时糊涂,把家产田产给贱卖了!地给贱卖了。
齐玉泊有他的打算。
齐玉泊心想,三哥、三嫂都在县城教书,自从父亲去世后,就没回来过,似乎不认这个家了,所以,名誉上有他的家产,但并不分给他,毕竟他一个教师,不能回到乡里来种地嘛!
再就是五弟,一天到晚,神神秘秘,也没见他干什么事,就是忙得不见人,他的家产自然也不能分给他,要不然,他一定会给贱卖了。
六弟、七弟、八弟还是学生,都在县城上班,自然也不存在分家的问题。
这样一来,就算是把二哥的那份家产分给他了,其他的还是由自己管理,照样是王家庄最大的财东。
想好了后,齐玉泊就去找家族中岁数最大,威望最高的爷爷齐鸿武。
齐鸿武已经八十多岁了,是其实家族中最年长者。
见了齐鸿武,齐玉泊就跪拜在地,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齐鸿武见状,大吃了一惊,忙问道:“玉泊,你哭什么?快起来,甚的事情给爷说,爷来给你做主。”
于是,齐玉泊便一边哭着,一边把情况给齐鸿武说了。
齐鸿武听了情况后,大怒,骂齐玉河是个败家子,这不是把一个好好地家,硬往散里拆嘛!
齐玉泊见齐鸿武倾向于自己,便哭着说道:“爷爷,你也知道,俺爹挣下这么大份家业是多么不容易。俺爹不在时,一再安顿我,说家不能分,现在眼看着这个家要分了,俺心痛,俺对不起我爹啊!”
齐鸿武道:“那就不分嘛!”
齐玉泊道:“爷爷,你不知道,俺二哥这次来,仗着是县上宋秘书给撑腰,那宋秘书明显是看上俺家的钱财了,故此给俺二哥弄了个乡约,这次二哥来是打定了主意的,这个家不分恐怕不行,咱们斗不过宋秘书啊!”
齐鸿武气得把拐棍在地上狠狠地戳着,对齐玉泊说道:“玉泊,你不要怕,让玉河那二杆子来,看俺不一顿棍子打他出去。”
“不行啊!爷爷!”齐玉泊装模作样地说道:“民不和官斗,俺二哥是以乡约身份回来的。爷爷,俺是这样想的,二哥的那份家产,分就分给他吧,关键是三哥和几个弟弟的家产不能给分,若分了的话,俺们这个家就全完了。”
齐鸿武听了后道:“这个没问题,咱管不了乡约,还管不了几个自家孩子?其他几个孙子的,就不给他们分了。”
齐玉泊道:“关键是,爷爷您得出面啊!俺三哥是知识人,好说话,关键是俺五弟,神神秘秘的,吃不准他是个啥意思,俺怕俺五弟也闹了起来。”
齐鸿武听了后道:“行!玉河分家,爷过去,我看他其他几个谁闹?谁闹爷打谁!”
和齐鸿武说定了后,齐玉泊便回到家中,让儿子齐国豹到乡约所去,去告诉他二伯,选个时间,把这个家给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