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恒抱着小灵的残躯,心情复杂得很。
要说他跟小灵有什么感情,那就有些扯了,或许还不许范康的感情深了,好歹他们两个还有过几夕之欢呢,可是自己跟她也只是几面之缘罢了。
他搞不胆白,这个小灵为什么要像恋人一样,紧抱着自己不撒手。
自己倒是可以把她扔到一边不管,但是他的医者仁心,不允许他这么干,只能轻叹了口气,轻抚着她已经干枯毫无光泽的头发,以真元神识抚平她的伤痛。
“苏先生,帮我个忙!”小灵紧紧地握着苏子恒的手,原本水灵灵的眼睛,都像是死亡许久的人那样变得混浊起来,身体更是散发出淡淡的尸臭气。
“我现在好难看,身上的味道好难闻,帮我个忙,让我死得漂亮一点行吗?”
“你自己选!”
“您的三昧真火,快点烧,一下就把我烧成灰,千万别把我烤焦了!”
“好,我答应你!”苏子恒缓缓地点着头。
小灵紧紧地抱了苏子恒一下道,“向那个方向,越过地下海,有一道岩缝,可以一直通到浅海处,从那里便可以出去了,苏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你跟别人,不一样!”
“嗯,确实不一样,至少我不是那些一味求长生当石头的蠢货!”苏子恒重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还有,凌海大银行有个保险箱,只认密码,那里面有好东西呢,记得去拿,千万别浪费了!”
苏子恒点了点头,没有问是什么,只是将体内的三昧真火,向她的身上渡去。
三昧真火自体内透出,将小灵的两截身子包裹在其中。
苏子恒越过见心明性,一直升到魂体双合境,就连这三昧真火都变得愈发精纯起来。
而且这内敛精纯的三昧真火,是真接透入到小灵已经死透的身躯里。
在她的微笑声中,三昧真火从内而外地迸发出来,几乎在两个呼吸之间,小灵那具并没有被真元淬炼过的身体,便化为灰烬向四周飘散而去。
苏子恒长长地叹了口气,拄着金玉骨剑站了起来,环目四望之下,沉声道:“还有谁想降妖除魔?”
金玉骨剑因为几次出剑,霸道的剑气已经将剑身上的大天罗回龙阵还有隐匿阵全都震散了,显出金玉色的骨头原色来,霸道的剑气怎么也掩不住,让人不敢直视。
随着金玉骨剑跟在苏子恒的身边温养的时间越来越长,其霸道之气也变得越来越浓,甚是张扬。
当苏子恒身上属于魂体双合境的气息,还有这柄霸道绝伦的短剑尽显在一众修士面前,原本还喊打喊杀的一众修士,现在一个个跟鹌鹑似的,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与苏子恒对视。
白月带着几分骄傲的炫耀,脚步踉跄地走到苏子恒的身边,然后不着痕迹地伸手搭到他的臂弯处。
苏子恒无奈地瞥了她一眼,不是说好了是不负责任的热情嘛,你现在一副恋人的状态又是啥意思。
白月犹豫了一下,然后松了手,双手交叠在小腹处,十分自然地站在苏子恒的身侧偏后的位置,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模样。
农劲孙长叹了口气,他都没有想到,自己看好的这个小散修,居然有如此强大的能力,魂体双合之境啊,就算是在昆仑蜀山那等玄门大派中,都足以担当长老之职了。
这个散修,若是不会陨落的话,前途必定无量啊!
苏子恒转身,向地下海走去,白月白衣飘飘地跟在他的身侧,寸步不离。
农劲孙跟了几步,回头道:“诸位可知离去之路?”
见无人回答,便指了指苏子恒道:“显然这位小友是知道的,唉,诸位道友,小苏虽是散修,但是他的能力之强,一人足以撑起一派,当以一派之主视之,诸位道友以为如何?”
“是啊是啊,魂体双合境,撑起一个中型宗派都够用了,此前在下居然还以散修视之,惭愧惭愧!”
一名修士说着越众而出,全然没有了此前打生打死的模样。
修士修的是长生,活的岁数够久,足够不要脸,因为要脸的,早就死得差不多了。
一众修士带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但是所去的方向,却是苏子恒与白月所离去的方向。
岩石缝隙一路向上,上到一定程度之后又向下,然后便见一处清澈到极点的水潭,方圆千米的水潭当中,唯有几朵水母在随波飘荡着,静得如同世外桃园一般。
苏子恒带着月白纵身入水,潜行于水下,在水平一直潜行了大半个小时方才出了水面,放眼望去,隐隐地能看到那个残破不堪的小岛。
当苏子恒带着白月踏波向小岛行去的时候,后继的那些修士们也赶到了这处水潭处,跃入水潭的时候,谁都没把那些水母当回来。
一两个人入水,对于这方圆千米的水潭还不算什么,就算百余人入水也不算什么事。
偏偏这些修士入水的时候,动静一个比一个大,恨不能让天下都知晓,自己拥有翻江倒海之能。
在一片片激起百八十米高的水花当中,那些随波浮荡的水母,缓缓地向水花处荡来,然后长长的触手,缠到了一名入水的修士腿上。
那名修士见心明性后境,真元不可谓不强,不可谓不厚重。
但是当水母的触手向腿上一缠的时候,麻酥酥的感觉从小腿一直冲到后脑勺,当时就没了知觉。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哪怕是飞天遁地的修士,也不可能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见识到每一种奇特生物的奇迹之处。
入水的修士们眼见着那名修士被水母的触手一卷,一直卷到伞盖似的盖头处,不过片刻就化为一片血肉体被吸入,而那个水母也瞬间化为数百米大小,占据了这片水潭的近半大小。
在一阵惊慌失撒当中,每一个修士都像是吃饱了奶的淘气孩子似的,在水下如同游鱼一般,飞快地向远处的弯道处钻去。
一片片水母,不紧不慢地游动着,一收一缩,一鼓一胀之际,便在水下前行了千多米远,看起来莹光闪动,脆弱无比的触手,在水下一甩的时候,卷起水花,炸起声波,卷住腿脚或是腰身,将人卷到他的伞盖之下,转眼间便吞噬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