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两天,潭迎莹的身世简单,关系也不复杂,日落前就已经查了个透彻。
可就是越简单,褚恒疑惑就越重。始终纠结着凶手为何只留她一命,而不是那两贱奴中的一个。
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有些人总喜欢疑神疑鬼,将简单的事复杂化。
其实柳清杨吩咐留下活口的用意很简单,无非就是想把矛头指向血煞。至于为何会是潭迎莹,这一切拜霸浩子与涛波所赐,柳清杨自己也不晓得原因。
“既然无亲无故,那就把她接触过的所有非亲非故之人都找出来。”
褚恒稍作思索,语气不容一丝质疑。
这不是大话,在雏鹰镇,褚家真的能够做到,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褚言忌有些为难,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出城去那些穷乡僻壤。这对本性堕懒的他来说无疑是件苦差事,即便是为了找出杀害侄子的凶手。
潭迎莹家在雏鹰镇的某个村庄,父母是外来户,家中无其他亲属。
她从小在村子里长大,父母染上重病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又欠下不少外债,最后还是撒手人寰,不得已之下潭迎莹只能卖身晗花楼偿还外债。
在褚恒逐渐严厉的目光下,褚言忌只能无奈叫上几人,随自己一同出城。他很想开口问父亲,为何三哥褚言风什么事都不用做。
在褚言忌领着人马出城不久,柳清杨便收到了消息,他有些意外,不过有此良机将褚家人分而杀之,他不会放过。
让涛波与霸浩子同去找白一景一行人,在褚言忌回城的路上埋伏。
白一景几人居住的民宅内,此刻所有人聚在一起。褚庆丰的死,不用他们特意打探都能传入几人耳中。
一听闻此消息,他们就在屋中一直等着涛波的到来。
之前还怀疑涛波的陈兴现在倒有些急不可耐,巴不得涛波此刻就找上自己等人,安排自己再给褚家添上点麻烦。
正当他们在屋中谈论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关于褚庆丰那千奇百怪的死因时,院门被人敲得梆梆作响。
陈兴大喜,欲起身去开门,却被白一景拦下,开口笑骂。
“瞧你那激动劲,急什么急?现在相信我涛哥了吧?我去开门,你们等着。”
其实白一景自己也有些迫不及待,只不过他是内心急切,而陈兴几人内外焦急。
他们在雏鹰镇藏匿一年多时间,迟迟不敢对褚家发起报复,早就暗暗自唾懦弱无能,如今有人起头带着他们向褚家发难,自然兴奋。
涛波与霸浩子进了屋便直言需要白一景五人与自己埋伏外出的褚言忌。
对此,陈兴表现最为积极,噌的一下拍桌而起。
“涛哥,别的不说,只要能为我阿爹阿娘报仇,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怀疑涛波时唤其吴兄弟,如今直接随白一景叫人涛哥。
其余人看着陈兴的样子,心中好笑。暗忖以前若有这番豪言壮志,怎么的也能给褚家带去不少麻烦。
有第一个表态,自然有第二个。其实不用涛波多说什么,他们本就在等着他。
随后,一行七人在白一景他们这一年多时间结交的人脉帮助下偷偷出了城门,城门处没有登记他们几人的信息。
等七人在距城门三四里路的大道上埋伏好后,皎洁明亮的半月已经高悬半空,朦朦胧胧间似可瞧见月亮上的沟壑与凹坑,
于此同时,雏鹰城内。褚言能带着所有衙役在暗处监视着血煞所在的独栋小楼。
这些衙役只是一般武者,就算两倍于血煞的人数,也不可能对付得了几乎都是附妖师的血煞杀手。
这点褚言能清楚,可他依仗的并非这群衙役,而是褚家日积月累的威慑力。
当他瞧见陶君子心不在焉的进入血煞后,立马制服了在巷子角落里的血煞之人。随后命所有衙役包围了小楼,自己则孤身而入。
与其说陶君子心不在焉,还不如说他正为昨夜的事烦恼。
一个自称洞乌血煞之人出现在雏鹰,他能够猜测到对方欲行之事,可他不能阻止,甚至他预料不到,对方出手如此迅速。
仅仅一个晚上,褚庆丰就已经死在对方手上。以他对褚家的了解,恐怕自己这个雏鹰血煞的主事也会遭受池鱼之殃。
为此他思索着自己是否前往褚家,撇清关系,将雏鹰血煞摘出褚家疯狂报复的漩涡。
正当陶君子犹豫不定时,楼下一片喧闹惊醒了他,赶忙匆匆下了楼。
褚言能只身进入小楼,迎面一名血煞之人正要出门。他二话不说,唤出源妖附体,眨眼便靠近对方,随即一掌将其扇回大厅中。
这下子犹如捅了马蜂窝,大厅内所有血煞之人纷纷靠拢过来,见出手伤人的是褚言能,众人不敢轻敌,赶忙唤出源妖。
其中一人一边戒备着褚言能,一边俯身扶起被打伤的同伴查看其伤势,见同伴晕死过去,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
“褚老二,你什么意思?莫以为血煞怕你褚家。”
然而,面对这群合围过来气势汹汹的铜源体附妖师,褚言能波澜不惊,依旧冷着脸。
“什么意思你们应该清楚,是谁杀了我侄子,最好给我交出来。不然…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我定帮你们找块风水好的墓地。”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这些话倘若是从他人口中说出来的,众人可能不会放在心上,可威胁他们的是褚言能,他或许没那实力,但褚家有。
今日之事血煞众人都有所耳闻。褚言能此时直接杀到血煞,还下如此重手,搞不好这事真与血煞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一想到此,人群中两道身影下意识的悄悄后退。
这时楼梯处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褚兄,不管你查到什么,我陶某人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事与雏鹰血煞绝没有半点关系。”
陶君子下楼便见闹事的是褚言能,暗道不好,只能赶紧撇清关系,看看能否暂时将褚言能打发。
“哼~这么说杀我侄子的的确是血煞杀手喽?哪个城镇的?他们现在藏在何处?”
陶君子踌躇片刻,咬牙道:“洞乌血煞!至于人在何处我也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