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霄霄在公孙熹娘的审视之下反而十分不自在,他别扭的转过身去,说:“大娘您看够了吗?还求给我一套衣服啊。”
公孙熹娘许可的点点头:“不错不错,非常好。”
她没再说其他的话,高兴的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肖霄霄。
他有些焦虑的在窝棚里踱了几圈步之后,公孙熹娘风风火火的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奴隶,托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套衣服。
他拿起那衣服,却不知道该如何穿着,灰色宽袍大袖衣服下面压着着一根红色的腰带。肖霄霄拿着衣服研究半天,终于还是不好意思的开口:“大娘,我真的不会穿。”
“你去帮他穿。”熹娘对着旁边的奴隶说。
那女奴屈膝施礼,然后走过来,轻手轻脚帮肖霄霄穿好了衣服,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自己的位置,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公孙大娘看完全程,眼睛都没有挪开一下,两人对着一丝不挂的肖霄霄,完全没有一点的羞涩,反倒是被看了精光的肖霄霄,一直用手挡住自己的要害。
公孙大娘满意的看着肖霄霄,对旁边的女奴说:“葕儿,你去准备一下。”那叫做杏儿的女奴便离开了。
这怨不得肖霄霄将葕念成杏,就算写出来放在他面前,他依然不认识。
公孙熹娘微笑,点点头,也走了,一身簇新衣服的肖霄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总比一丝不挂好。
门也没有锁上,他终于第一次走出了这个奴隶窝棚。
这才发现,这窝棚不过是成百个窝棚中的一个,窝棚都是巨大的树叶层层叠叠搭起来的,感觉就像是三只小猪里面猪哥哥盖的稻草屋,真不知道台风来的时候,这些奴隶会不会连人带房子一起被吹走。
不过才早上而已,那些奴隶们早已不见了踪影,成片的窝棚寂寥无声,地上用碎石铺成的小路弯曲曲折,不知道拐到哪里去。
拐了几个弯之后他发现自己悲剧的迷路了,连找个人问路都没办法。
他心里有些担忧,熹娘大婶会不会以为自己要逃跑把自己抓回去绑起来啊。“我真的是迷路而已!”在有人拍到他肩膀的时候,肖霄霄脱口而出。
“我知道你肯定是迷路了。”阳光温暖的声音,不是西陵无忧还有谁?
“看你这一身,不错不错!”西陵无忧掩嘴偷笑。
肖霄霄挺起胸膛:“我这么器宇轩昂的,自然是不错。”
西陵无忧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不太好说。
“你想说什么?”肖霄霄好奇的问。
“没什么。”西陵有些低落:“我要走了,大姐昨天夜里完婚了,我们要回家了。”
“那不是好事吗?你不是在这里都呆腻了?”肖霄霄笑着问。
西陵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
她想了想,递给肖霄霄一个埙,肖霄霄翻来覆去的看,然后说:“这东西它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它,我曾经试过,就是吹不响,更别说成曲成调了。”
西陵无忧推回去肖霄霄的手,说:“把你卖给公孙家是我误会你了,但是从此你想离开公孙家,怕是也不成,这是我们家的信物,如果,我这是说如果,熹娘往后让你做的事情,你实在做不到,那你就来找我吧。”
西陵看了看太阳升起的方向,有些感叹说:“就是这山水千万重,怕是也不便。”
肖霄霄闻言,将那坠着穗子的埙收到怀中,心里暗自感叹这古人的宽袍大袖,藏东西可真方便。
西陵无忧带着他,走出那一片窝棚,边走边说:“这窝棚是轩辕姐夫祖上的八卦阵布下的,单凡走错了一步,便是困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难怪公孙家奴隶从来都不会逃,根本也逃不掉啊!”西陵喃喃的补了一句。
“你看,我就是在那里捡到你的。”西陵无忧指了指远处海滩上一片滩涂,更远处,有船停泊,人来人往,正在往船上搬东西。
“那是你家的船吗?”肖霄霄问,他倒是没有动过要跟西陵离开的心思,毕竟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
西陵无忧点点头:“我们明儿一早就出发了,爹娘舍不得大姐,想多呆一日。”
“怎么你爹娘还亲自送亲啊?”肖霄霄有些诧异。
“原本是不用的,但着太远了,爹娘舍不得,不放心,姐夫便邀我们一家都来了。”西陵无忧闷闷不乐:“大姐再也回不去我们家了。”
“你这个小丫头,早晚你不也得嫁人?”肖霄霄取笑她。
“大姐不一样,我们部族的活计,有一半都靠着大姐,如今她嫁给轩辕姐夫,爹娘自然是担忧的。”西陵无忧有些烦恼:“我就是废物,以前有大姐在,什么都不肯学,如今大姐回不去了,我才知道爹娘负担有多重。”
肖霄霄一时语塞,这小姑娘不过十四五岁的光景,前一日看着还古灵精怪的,怎么一日之后便心事重重一副可怜相了,他想到昨天西陵无忧被大姐叫走,约莫是姐妹二人谈了心,让小姑娘难过了。
他便故作轻松的说:“这算什么废物?我才是废物呢,我这么多年来,没有帮助爹娘做过任何事情,连回家吃个饭,都是我妈弄好了再叫我,我连水都没有帮她们倒过一杯。”
西陵无忧虽然不太能听得懂这些称呼,但是也不妨碍她重重的点头,非常认可的说:“那你可比我废物多了。”
肖霄霄语塞。
远处一群耀眼的人缓缓走过,西陵无忧指着最前面风华绝代的两个人说:“那便是我姐夫,公孙轩辕,他旁边就是我大姐,西陵嫘祖。”
肖霄霄其他的都不熟悉,但是嫘祖这个词,如雷贯耳,让他猛然间找到一丝光亮和方向,原因无他,在父母离开家乡外出谋生之前,他的家乡便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农桑发达,嫘祖娘娘是他们村子里供奉的神。
他如今看的真真切切,就在他面前不远处,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