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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灭

随着观澜一声喝下,老佛面色大变,悲声哀鸣,起身迎击,但是花形彩带瞬间便将他淹没。无数佛陀叫喊着奔向遮天的彩带,拼死一搏,但是于事无补。一众妖魔们傻眼的看着,巨大无比的观澜花形的彩带恣意纵横在这一方天地,他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隔绝开去,仿佛这天这地都被彩带包裹,一切都将遭到无情吞噬,无数佛陀的惨叫声传来,世上万物悲鸣,但是观澜如同无上妖魔现世,没有任何怜悯,无情杀戮,天地同悲,万物灭绝。

木央众人也没有参战,静静的看着无数飘带中间的观澜,长发肆意,双目紧闭,周身魔焰肆意。即使她面色平静,但是众人还是不约而同的想起,那日在仙界外观澜留着血泪的模样。也是这样沉寂到灭绝的气息,但是仿佛有无数魔焰燃烧着她身魂,极致冷酷,却又极致悲凉,充斥着无数怨恨,焚魂燃心。但是没有人能够给她安慰,她唯一的安慰已经不在了,现在的观澜即像活着,也像死去。

妖魔们这一次没有等多久的时间,从日出算起,到日出结束,三天时间。仅仅三天的过去,佛界之内没有一个生灵,广袤大地寸草不上,一片死寂。如果不是空气中有着淡淡的佛界属性的元气流转,没有谁会知道这里曾经是无上繁荣的佛界。观澜过处,无一存活。佛界至尊的预言成真,流传无数岁月的佛界,遭受灭界之难。妖魔们惊惧着,这就是观澜行走的力量,吞天噬地,灭绝四方。但是也在激动着,血脉中与生俱来的杀戮让他们的身体魂魄都在兴奋的颤抖着。

但是木央众人却在默默的替观澜悲伤着,那无数的飘带飞舞中,是灭绝一切的愤怒和悲伤,想灭绝的是这天地,想灭绝的还有她自己。

观澜将飘带结成蒲团,盘坐之上,无数飘带再次深深刺入佛界大陆核心,毫不客气的吞噬着整个大陆的精华,细细体会轮回池中蕴含的法则之力。

转眼过去千年。蒲团上的观澜起身,静静看着东方日出日落,没有了愤怒,却是无边寂静,沉默如渊。

佛界的元气几乎枯竭,恢复如初将是一个漫长无比的岁月,一众妖魔看到佛界的边缘时,集体愣住,佛界大陆的边缘慢慢的在崩碎着,这千年的时光,曾经和其余三界比肩的佛界,缩小了一半的面积,现在还在缓慢的破碎着。“这是要彻底崩碎了吗?”一众妖魔默默想着,直到若干年后,看见只有妖魔两界三分之一大小的佛界时,妖魔们兴奋不已。“该,这就是报应,不参与当初的封印,哪来的后世劫难。”妖魔如是说。

自佛界千年后,妖魔两界于星辰海再走千年,终于到达仙界的风暴雷狱之前。当观澜再次散去阻碍,仙界的大陆呈现在所有妖魔的眼前时,却是令所有妖魔大吃一惊。

色彩斑斓的结界之后,一片荒芜,除了千万立在结界后枯瘦如干尸般存在的所谓仙人之外,再无任何生命迹象。整个仙界大地崩碎,整个仙界元气稀薄,仙界大陆连自愈的元气支持都没有了。上界仙神的搜刮,不仅仅是所有仙界的生命,连仙界本身的根基都在掠夺。

自从知晓了有真神的存在后,妖魔们觉得观澜就像传说中的神魔,无情冷酷,不在乎生死,不在乎因果。对时间万物的命都不在乎,对自己的命更加不在乎。现在看到了上界对待仙界的态度,他们更加惊惧。这就是上界天仙真神强者的态度吗?那么将来的自己也会这样冷酷无情吗?

魔天性弑杀,但是感情浓烈,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如果要这样无情无爱,不少大魔对日后的飞升上界,犹豫了。

妖天性善良,有厮杀为的是生存在所难免。但是在无边的困苦艰难的岁月中,每个修炼有成的大妖都极致珍惜身边的同伴,真的要飞升到那样一个残酷冷漠的上界吗?

那些无上存在的神魔是否和观澜一样,无情无爱,只有绵延不绝的憎恨和毁灭一切的欲望,永远是那样的痛苦,永远是无边的愤怒?即使不会愤怒,那是不是会将这时间的一切不放在心中,没有牵挂,冷血无情。现在大家都知晓观澜失去了任何的触觉和身体感知,就像是一个放在躯壳中灵魂,没有温暖,没有欢喜,这样的活着,和死去了又有什么区别?

妖魔们也有着自己的爱恨情仇,如果成神就要丢失掉一切,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观之上界所作所为,神,永远不会低头看看弱小的存在。他们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肆意虐杀,这样的神要来有何用?

妖魔们对神的敬畏更多的变成了某种怨恨,对观澜的喜爱,更多的成为了畏惧,因观澜一直在为他们奔走,所以一众妖魔没有憎恨于她。那么妖界封印解开之后呢?观澜又会怎样对付妖魔?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她会真正的吞噬了两界。一众妖魔看着观澜的眼光越来越疏远,敬畏,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喜爱和崇拜。

木央众人感受到了妖魔的变化,心中气恼、苦闷,但是看着观澜不在意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办法释怀分毫。观澜成为今天的样子,是因为她承受了来自妖魔的祈愿,回报他们曾经的付出。现在这些妖魔的态度又是怎的?观澜真的想灭了两界,他们以为他们就能阻止吗?他们又在怨恨什么?观澜到现在为止的所遇付出又算什么?

五十四人再也没有同以前一样,再同妖魔有过任何交流,他们静静的站在观澜身后,冷漠的看着一众妖魔。妖魔们目光闪烁,却没有谁说半句话解释或者安慰一下。两方壁垒分明,世界静寂无声。五十四人死死的盯着后方的大妖大魔们,眼神中充满了愤恨。

“这群无情无义的家伙,观澜至此,到底为了谁?”江潮生怒声大骂。

“做好我们自己该做的就好,接下来靠我们自己吧。”木央沉声说道。

一众人看了看前方不言一语的观澜,转身回头,不再看身后妖魔一眼。无数妖魔羞愧低头,但是无人敢开口半句。

观澜觉察到一众妖魔的态度,也听到自己同伴的抱怨,但是魂海无任何起伏。自己所之事,是对于那些曾经自愿献祭自己的妖魔的回赠,是对大山死去的发泄,是自己被步步紧逼的不得已。自己有慢满腔的愤怒不得不发泄,现在的自己只有前进,没有后退。

也曾想过直接飞升到神界,但是自己的直觉凶险,反应异常激烈,观澜知道,如果这样飞升上去怕是会魂飞魄散。但是今后要如何打算,自己也没有一个好的计划,但是这满腔的怨恨却是日夜折磨着自己。这魔焰是自己成魔的火,也是无边的愤怒,折磨着自己的身体、魂魄,时时刻刻,疼痛难忍。这是在魂上燃烧的愤怒,无法平息。

观澜直觉自己不会死,但是要战斗,要发泄,那么便战吧,事到如今,很多事情已由不得自己做主。比如自己的痛苦,比如将来的选择,自己从来都没有更多的可以选择的机会,也没有给过自己多少的选择的余地。入魔不能选,死亡不能选,想结束这无边的怒火烧灼还是自己不能选,那么便发泄,便厮杀,便燃烧一切吧。用不着有谁记挂着自己的好,一切唯我本心便好。观澜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道要修,只要遵循本心就好。

仙界内千万仙人,修为不等,达尊者级将近百万。这是几千年来对仙界造成毁灭性破坏的掠夺而来。这些上界的神魔,还说自己是观澜在世,无一存活,那么他们又是什么东西,比之观澜更有不及。观澜的愤怒燃烧得更加激烈,身体周围的元气波动更加的剧烈。结界内的众仙傀儡,仍是一动不动的直视观澜。

“呵呵。”邪佞的笑声想起,观澜自语道,“如果再不来,这些仙界的傀儡怕是要彻底的绝了仙界,从此世上再无仙。我这是做了件好事呢。哈哈!”观澜仰天大笑,无边魔焰,席卷天地,滔天愤怒,充斥四方。

“我再最后说一遍,我有我非要做的事情,但是你们不同,你们会死。还要执意与此吗?”观澜冷酷的回头望着五十几个自己昔日的同伴问道。五十几人无一人说话,全部点头示意。

“你们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永远都不要后悔!”观澜看着众人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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