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回头将这章修改了,情节较之前有些许改变,但不影响后文的阅读,看过的亲们可回头大概瞧一下,也可无视之,谢谢:)
他果然是已知得了些什么的!
是让我莫把上回赵贵妃滑胎之因,故意嫁祸于我身上这事放在心上,还是让我莫把太后昨夜的话当成真?或者,他也知得太后拉我一起跳入这趟浑水里了,怕我忧心将来自个小命,而说的这话?
他当真对我有着那份情意在,想要与我白头偕老吗?
是的,他素来都会是力争着保我性命,从我当初踏出恺恻宫开始,他便是这般护着我,但这乃是无关乎大靖国脉的前提下,一旦扯上靖朝江山,我便得靠边站,断断不值相为之一提,就如去年于边州上的一战,他就弃了我而去。
但若真要相较起来,太后那边带给我的威胁力,注定是要大于纳兰宇这边的,至少他愿意花力气来护我,而太后以前自不必说,现时想来从我与她相密谋开始,便已是着意算计起我这条小命了
我以手环绕上他后脖,以头依偎着那阔肩,轻道:“纳兰宇,我信你。”
只是这信……已不比曾经的全心全意依赖,心里已是着重留下得空隙,好使自己日后能全身而退……
可是即然我已失掉了当初的十分真诚,此话仍是换来得他更为紧实的搂抱,闻听到从他厚实的胸豁传来沉稳的声响:“定不负夕儿所托。”
我不由得轻是牵起得些许浅笑,或许事情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糟糕,而他也许一直都在处心积虑地为俩人的将来打算着。
心下辗转思量间,很快便来得了浴室,凤仪殿的浴池不像得他的寝殿里头的,大巧而修设华美,皆有真真几口温泉眼源源不断地上涌着温水,浴之心旷神怡,消疲身舒,这里唯得一个浴池与浴桶,虽然修设也算得华丽,但却是没有温泉眼的,需要烧热水入灌。
令我诧异的是,稪儿与翠睛竟早已在此安排好一切了,一池碧清浴水冒腾着热气之余,漂浮着粉红的瑰花瓣儿,即连浴桶里也是热潮熏陶着花香气味。
许是见到皇上这么大刺刺的揽抱着我进来,她们脸容上皆是绯粉一片,忙是福身请安,纳兰宇将我轻轻放下,背着朝她们一罢手,屏退得人去。
浴室里只余我与他俩人后,心底里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想必若其她妃嫔碰到这种情况,早已千娇百媚地侍候起他沐浴去了的,可我却偏是如失了心神般,作不出那般举动来,更是动不得分毫,双手交挽着,紧扭绞着衣裳袖口,心底一个劲地呵责着,就自个这般不解风情的模样,如何能实施那怀龙胎计划?
就在这愣神间隙,外头忽地又一个响雷“嘭”的一声劈下,生是将我的扭捏不安击碎了去。
片刻间便醒神来了,暗里咬咬牙,便是伸手为他解衣衫上的扣子。
孰料他那衣扣在我手里如何都解不得开来,我越是想快刀斩乱麻,速速解掉,那扣子却越是纠缠得更为牢固……没得半会,便觉自个后背已是冷热汗交替着冒出来了。
他神色在变幻莫测着,忽而抬手紧搂我入怀,轻拍得我后背。
却在下一刻闻得他竟自是笑开了,异常放松而愉悦的笑声掷落下来,一如那晶莹雨珠弹溅至那碧荷叶,透彻而美好。
我怔愣,心底又源源不断地涌着羞赧之觉,忙是从他怀里拱了出来,看着他仍是在朗笑。
一时间,又有些发呆,从以前至到今时日,竟是未曾见过他这般纯粹,毫无杂质的笑。
……
本想着这回沐浴注定是逃不过他的宠幸了,可不料他却是拉上了浴桶与浴池之间的隔帘,仍是别有深意的说得那句,朕等夕儿,便让我在浴池与浴桶之间挑一个进行沐浴。
我闻言顿觉脸上腾起热气来,却竟是暗舒得口气,当下选了内里的浴桶,让他在外头的浴池泡起澡来。
泡澡期间,本是欲与他说上几句话的,但透过薄幔帘子,朦胧之下能睇到他正于浴池里头闭目养神着,便忍言下来。
想来这家国之事繁忙苛杂,他也是疲倦有余罢。
很快便沐浴完毕了,彼时我们已双双着上稪儿与翠睛备好的素衣寝服,外头的雨不知何时早已停歇,夜也已渐深,纳兰宇便借口说不回自个寝殿了,就在凤仪殿宿下。
话罢,也未等得我点头,便又伸手一横,抱着我回得寝殿,将我轻放上床榻。
我心紧跟着漏得一拍,却是轻道:“皇上,本该是臣妾侍候您的……。”
他跟着躺上来,掳我入怀,不停的往我脖子,头上青丝处深嗅着,尔后又深吸得一口气,暗哑地柔言:“夫君照顾妻子,本就天经地义。”
我微愣,想起他与苏静怡大婚当晚,却是潜来公主殿,与我说着此生只要夕儿为妻的诺言,今晚重提这妻子一事,竟也是在这个地方,只是,那公主殿已变成现今的凤仪殿,我们也已由兄妹变成了君与妃。
纳兰宇,你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为何时而对我冷漠至极,伤透我心,时而又真挚温存若此,令我忍不住要去冰释心底对你的嫌隙?
难道你所作的这一切,皆是情势所迫吗?
可是,让我见不着奶娘,也是因着情势不容吗?奶娘在此靖宫里根本与她人毫无相干的,若是因为这“迫不得已”,而不让我见她,真真是无稽之谈吧?
若当真是信任怜恤于我我,又怎要放任着我思念奶娘成灾?
然,心头一动,忽又念起太后来,似是提到过宫里没几个旧人了,怪想念奶娘之类的话语,莫非,奶娘竟是与她有某些渊源,所以纳兰宇因此而忌讳?
“在想什么呢?”他以大掌细致而暖融融地摩挲着我的脸,眯着眼睑,似是要入睡了:“说来听听?”
“在想奶娘。”我将他的手执着拿下,看着他:“奶娘她……怎样了?”
“很好。”他眼睑也未动得半分,轻轻柔柔道:“莫担心,听话,好好睡吧。”
又是这般说词,总是这般推托着,我思量得片刻,想着要不要将太后提到的,奶娘乃在纳兰辰手里的消息,转述来与他听,看他作何反应。又怕经自己这么一说,反而惹得他怀疑起来,只好作罢。
半趴起身,看着他俊逸的脸容,喃喃道:“可是,我想见她了呢。”
好半晌,却是没见得他有甚子反应,仔细端看,他神色之间异常平静,呼吸平稳安静,竟是自睡了去,那脸容之上纯净得就如婴孩一般。
我看得他片刻,心底端地将所有的戒备撤消了去,又无端地,腾涌起些许甜蜜的情愫来,抬起手来,如他方才对待我的那样,细细地摩挲着那脸,又至浓眉,挺直的鼻梁,薄而俊俏的唇……无一不令自己爱不惜手般。
算来,自己竟是从来没有这般仔细地端看过他呢。
可是,即然我们靠离得这样近,心里却是觉得,俩人总是在分裂的边缘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