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萧翊的死很愧疚,可是愧疚有什么用?萧翊没有原谅她反而换着一种方式,狠狠地报复她。如今,他的愧疚又有什么用,她宁愿失去记忆的那个人是自己,忘记自己的愧疚,忘记萧翊,忘记楚翊玄,忘记伤害和痛,人,难得糊涂,他既然忘记,可以轻松的活下去,为什么非要追究过去,自找不痛快?
楚翊玄的手臂收紧,生怕安平再次跑了,低头,痛苦的道:“你说你恨我那一刻,我的心竟然在痛。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恨我。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为什么我们的过去会是这样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即便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无法弥补我对你的伤害……我知道再多的自责和抱歉,都没有用,安平,以后我会好好爱你,别再想着离开我,我答应你,为你做一个全新的楚翊玄,就当以前那个混蛋死掉了,现在的楚翊玄,是一个陌生人,我们从陌生人开始,试着忘记过去,试着接受现在。”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楚翊玄一次性讲这么多话。正常情况下的楚翊玄,哪里会说这些话,只有醉了,他才会说这些话吧,人说酒后吐真言,便是如此吗?
安平的心如刀割,痛的彻底,背对着楚翊玄,眼泪却再也无法控制地落下来,当以前的楚翊玄死了,让他是陌生人,重新去接受他,去爱他?可能吗?
什么爱不爱,她早已经不相信,也不稀罕那东西,他的爱留着去爱云儿、去爱蓝若,会更好一些。什么重新开始,什么重新去爱,她都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
楚翊玄醉倒在她的房间里,沉沉睡去,再也不说那些胡话。闭着眼,睡的安详,像一个天真无忧的小男孩。所有的愁所有的伤,都在丢在一边。要是她能醉一场多好,最好可以一直醉下去。
有些话,清醒的时候说不出口,有些话需要借着酒意说出来。第二天一早,楚翊玄醒来的时候是在那张放着方桌的矮榻之上,衣服都没脱,只盖了一床被子。
安平也正从外面散步回来,她看了楚翊玄一眼,此刻的他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和昨夜那个酒醉的男人搭不上边,好似换了一个人似得。安平走到八仙桌跟前倒了一杯茶,淡淡的问:“王爷醒了?”
楚翊玄微微眯眼,也伸手掀掉了被子,下了软榻,走到安平身边,一脸的疑惑,夺走了安平的茶杯,将茶水喝下,才道:“本王怎么在这里?”
安平坐下,重新倒了一杯,一脸不置可否的笑,低声说:“王爷醉的可真是不轻,自己怎么来着这儿的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
楚翊玄放下茶杯,望着安平问道:“本王可说了些什么?”
“说了好多啊,什么您第一次逛青楼是十六岁,第一次男之身却是十七岁,第一次喜欢女人是在十八岁……”
“你这女人,胡说八道些什么。”楚翊玄面色铁青地打断了安平的话,“本王醉了,你就那样任由本王和衣而睡一夜,连个枕头也没有?”
“我不是给您了一床被子吗。”安平完全一副我已经很照顾你了,还要求多多的样子,完全不把楚翊玄当回事,王爷怎么了,她就该像女奴一样服侍他?
楚翊玄咬牙切齿的道:“那本王可是该多谢你了,嗯?”
“那倒不必了,不过天已经不早了,王爷,您该梳洗一下处理公务了,外面的白大人还在候着您呢。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安平说着起身喊道:“东阳,迎春,服侍王爷梳洗用膳。”
在外面候着的俩丫环听到安平的呼喊,也急忙进来,服侍楚翊玄梳洗用膳,而后退下。楚翊玄要离开的时候,走到门口却停下,回头望着一脸淡漠的安平,突然冷声道:“本王昨夜的话是认真的。”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安平却是失去了那份冷漠和淡定,怔怔地坐在那里,耳边都是他昨夜说的那些话,认真如何,不认真如何,他们之间也就这样了,半死不活地吊着,死不了也活不好,无所谓了,何必想得太多,庸人自扰。
楚翊玄来到了主楼大厅,看到了白少卿正等待在那里,想起那日安平和白少卿在客栈那一幕,他的眸子便不由地变得深沉。
“属下见过王爷!”
楚翊玄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对白少卿道:“白大人请坐。”
白少卿没有坐,反而是拱手,道:“属下不敢。王爷,属下奉命查王妃被害一事,如今已经有了结果,不过……不过……”
楚翊玄微微眯眼,手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对于白少卿的吞吞吐吐有些不耐,径直道:“不过什么,有话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白少卿抬眼看了楚翊玄一眼,思量了一下道:“事关重大,属下不敢说。”
楚翊玄皱眉,冷冷地扫了白少卿一眼,“本王恕你无罪!说!”
白少卿犹豫了一下,全盘托出:“王爷,衙门已经抓到了当日将王妃打昏卖给黑虎的嫌疑人刘癞子,刘癞子有点身手,平日好做些为非作歹的事。他供出,当日是王府内一个大丫鬟给了他银子,叫他将王妃杀死,哪知道,那知道,他贪财,收了委托人的银子,却又看到王妃貌美,便将王妃卖给了黑虎,而那个给属下送信的人,属下却依然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请王爷定夺。”
“如此说来,是王府的人要害安平?”楚翊玄微微眯眼,眸子阴沉,“刘癞子何在?”
白少卿忙回道:“在衙门大牢。”
“去衙门!”楚翊玄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向外走去,白少卿也转身跟了上去,随行的还有楚翊玄的侍卫,不离左右。
衙门大牢
府尹和一干狱卒恭迎楚翊玄的到来。楚翊玄是不进大牢的,所以犯人被带到了公堂之上,蓬头垢面,一脸横肉,一双铜铃眼,看着也不是什么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