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松位于日本四国岛东北岸港市隶属于香川县的首府紧靠于濑户内海人口约为60万左右市郊盛产柑橘等水果但主要以渔业及海鲜为经济支撑主要来源 60年代初被辟为商港逐渐成为四国岛的经济及海陆交通中心其周围散布诸多岛屿也是往来渔民进行补给的中转站
这是一座安静的小城适合发发呆钓钓鱼然后慢慢放空自己
我对于大城市向来不是尤为热衷但也不是对穷乡僻壤的地方就有独特的偏爱所以高松这个小地方对我来说刚刚好虽然我在初到此地时完全没有这种念头甚至产生了摒弃的想法但越到后来我反而缓缓爱上了这里这是我完完全全在伊始没有想到的
飞机从上海浦东T1起飞跨越了东海加大了1个小时的时差后稳稳的降落在了香川县高松机场我从飞机的舷窗往外边望去大大的“高松欢迎您”的字样被贴在了降落跑道一旁的地面上耳边引擎的轰鸣声慢慢渐若了下去身边的乘客开始起身拿取置物架的随身行李准备排好队下飞机
我却还是木木的坐在原地随即又望了一眼窗外干净的地面带有奇怪汉字的指示牌以及远处连绵的不断的青山隐隐又透露出些许寡然的味道来身旁熟悉却陌生的面孔低低的传来异国的音调我才意识到我已身在了日本！
等待行李的时间足足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我随着大转盘的起起伏伏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了自己的行李这毕竟是我从中国带来的乡愁它将要陪伴我的是接下来的整整1000多个日月它们的身上有我曾经生活过的气息我自是念旧的人不会轻易将它们舍弃更何况是只是多等待一会儿
我拖着行李走出大厅时正值烈日当空明晃晃的落地玻璃窗把外边的紫外线中和过后照进来使机场本就不大的地面染成一大片金黄冷气打的刚刚好不会让人感觉想要反复揉搓胳膊反而应对此情此景有种知足之感远远的便看到有人迎上来我依稀辨认出了是在我在上海面试时的社长他一脸笑容眼睛甚至眯成了一条线仿佛见到我是一场阔别多年之后的重逢
我用生涩的日语和他打招呼说你好
他也回应我说你好累了吧
边说边来帮我拉行李他开着一辆白色丰田商务车停在门口我曾从心理方面的书籍中看到过一般选择白色的人心里还是存留着些许童真和任性的或许是对人生或许是对他人顿时就对他有了莫名的好感可后来我才知道他的任性在工作中是多么得让人理解不了甚至上升到了某种偏执的地步
我的行李里塞满了书籍和一些重物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在放进后备箱时略显吃力用两只手托着单膝顶在了行李上想一股脑塞进去我赶忙上去帮他一把一边又搜索着脑海里仅有的一些词汇最后憋出来一句“很重”
这次他回答我的话有一长串我完全没有听懂只是尴尬的笑着迎合他他边说边合上后备箱示意我上车径自拉开了车门我顿时明白过来语言之间的障碍是多么的让人倍感无力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皮肤一样的长相但隔了几千公里便可以衍生出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思想不同的处事方式当然这是我在后来才顿悟出来的我在那时就暗自下定决心要学好日语不奢望能够达到同声翻译的境界只是出于本能的想和他人交流至少不是尴尬的笑容和一味的迎合
一路开出机场视野便开阔起来蓝的透亮的天空被不断后退的电线切割着两旁的农田绿的不像话像是一格一格被均匀划好一般呈现在眼前偶尔看到沿街的不知名的小店挂出营业中的小牌子店门口男子穿着一件纯色的T-shirt 脖颈上挂着一条洁白的小毛巾可能是用来擦汗再往后开城市的气息便慢慢显露出来干净的柏油路面稍有区别的红绿灯以及斑马线还有骑着自行车的少年面容姣好神态轻盈让人觉得这座城市生机盎然仔细看去自行车前居然还装着一个小小的照明灯后来才知道在日本自行车不安装照明灯是属于犯法行为会遭到罚款同样骑车带人和骑车撑伞也是一样
我们大概是往市区的方向在行驶人流开始渐渐多了起来不时就遇到红灯车子时走时停我由此看到了对面人流熙攘的街道一个巨大的十字路口四面都是等待的人群但却没有一个人因为没有车辆而选择穿红灯而过都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相互聊天或是看手机没有一个人会对着空旷的马路左望右望伺机穿越而过我不禁暗暗感叹日本人民的自律还真是达到了一定境界大概过了一段时间后人群才突然开始涌动起来像是训练有素的企鹅一般黑压压的穿过我们面前我不知为何却是暗生愉悦忽觉能够在这样的城市里生活是件很舒心的事情马路上你看不到任何一点垃圾人群中不会突然出现大声喧哗各式店面虽占地紧凑但都窗明几净甚至几乎所有的餐厅都划分了吸烟区和非吸烟区可见对细节的划分他们是有一套准则的我自是对这种状态有某种偏好可能是由于强迫症我也分辨不清楚
又是一个红绿灯社长从旁边的储物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顺势打开了一点窗我闻着淡淡的香精味忽然想起了我行李里的红双喜暗自觉得自己高明的同时也对日本香烟的价格和味道产生了兴趣但后来事实证明我果然还是喜欢口味重一点的反而在这又卖的是格外便宜这点让我在之后欣喜了好久
他又拧开了中控的屏幕顿时柔软平滑的声音透过狭小的空间散布开来我的水平还无法跟上如此快速的节奏或许是综艺搞笑节目语速更是尤为紧凑不断传来台下观众的笑声我努力并且目不转睛的看着耳朵恨不得贴着喇叭最后却还是一头雾水不得不放弃只是拿它当做我看外边风景时的背景音乐心里却暗自觉得有力无处使
社长的车最终停在了路边一幢不高的建筑物下边我下了车先是关心我的行李他示意我先和他进去我便随在他身后这是一幢2层多高的建筑外观有些陈旧说的夸张些像是我们那里半废弃的工厂爬山虎随处可见有的甚至已经覆盖了一整面墙壁碧绿葱葱正面的玄关之上黑色的字体写着八栗株式会社的字样还有些脱落他低着头领我进去脚步却是缓慢平稳好像是在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什么似得我不得要领只管我自己环顾四周
一踏进来左半边就是楼梯木质的结构的扶手因为多年与皮肤的摩擦早已生的光亮平滑自然衍生出的木质纹理让人心生安宁我还无暇顾及便向又跟着社长朝里走去空间在这里分成两个方向一个继续到底能隐约看见忙碌的人群另一个则是拉着塑料的帘子显然里边是办公室他走了进去我也便跟上
办公室很小大概也就20个平方左右正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大家面对面坐着纸张文件夹零食打印机有点杂乱无章但仔细看去又好像是精心设置好了一样每样事物都有固定的地方看见我进来后大家都抬起头我扫了一圈后开始机械的背诵自我介绍完毕大家开始点着头不断的互相说着话我听不懂只好面带微笑站在那里四周的墙壁安装了置物架零零散散的放置着各个大小的纸箱五颜六色的标签纸袋还有我看不懂的日语标注的耗材品在大家议论纷纷的同时社长拍着我的肩对大家说“他会说日语哦！”这一句话却引来了大家的好奇一个看上去60岁左右的在我们那里可以称作为老婆婆的人开口了她一脸慈祥戴着一副金边的眼睛眼角被岁月清晰的腐蚀成了皱纹状但皮肤却保养的甚是年轻丝毫看不到老年斑或是其他的痕迹她一边仔细端详着我一边用她那平滑柔软的日语和我说话
“你几岁了？来到这里就要加油啊！大家都是一样的！”她那张脸仰望着我甚是滑稽
我说“是的我知道我会努力的”她见我能回答的上来显然有些激动拉着我的胳膊开始继续说起来她很显然她高估了我的日语水平并且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未免太亲热了点
她见我一脸的茫然终于明白我大概没听懂她说的话于是气鼓鼓的又嘟囔了两句便出去了中途还有意撞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望着她步伐不大但是快速远去的身影又联想到她那张仰起头来气鼓鼓的老脸瞬间也觉得她可爱起来
后来才知道她叫板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22年
平时主要负责各种虾类和一些后勤保障的工作偶尔也会亲身参与工厂里的一些作业和原料库的整理以及出货进货的安排记录和反馈跟踪我在之后的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把她当做了我的良师益友她实在是教会了我太多太多不仅仅是语言更是对工作和生活的热情使一开始心燥气傲的我有了很大的的转变慢慢放下秉性融入了这里的节奏
即使一开始她就对我有着百般的不满和抱怨甚至是怒气可我也是在后来与她的谈话中才知晓她非常讨厌得过且过并且不愿学习的人特别是在工作中听不懂日语的中国人既然来到了日本就应该学习说日语不是么这是我印象当中最深的一句话她一开始就经常拿这句话来教训我直到我能够予以回击
她的座位对面坐着一个女孩留着齐肩的头发样子像是20出头正独自看着电脑时不时又望向窗外神情略显落寞眼神明亮胶结时不时露出笑容在我看来有一种莫名的妩媚感看到我望向她她对我点头站起身和我打招呼
“我叫周韵从今天开始请多指教”
说完对我鞠了个半躬可能是我对语言的敏感又或者是对她眼神的直觉竟觉得她不太像日本人就在我迟疑的空档她对我眨了眨眼用流利中文说道
“我是中国人呀你没听出来？”
说完又歪着头等我的答复我朝她笑笑说道
“真的没你日语真好怎么学的？”
“你待着待着就知道了，在这里你不学都得学！”她的表情甚是无奈却又有点骄傲的成分参杂在里面让人捉摸不透
我干脆附和着她“我什么时候能有你这水平就好了”
“会的会的迟早的事”她朝我真诚的说道
“内扣酱你又不说日语了是不是 100元哦”社长在一旁说话了他的语调黏在一起让人很难分辨我仔细过滤后却只听到了猫这个词又觉得有些奇怪不禁望向周韵
“对不起”她朝社长吐了吐舌头
“我只听到一个猫我的水平果然还是不行”我又望向她希望她能给我翻译刚才社长所说的话
“社长刚刚是说你怎么又不说日语了要罚款100块的”
“没有猫？”我有点奇怪我明明听到了内扣难道说这个发音还有其他的单词我不禁疑惑起来
“哦我在会社大家都叫我小猫所以一般都称呼我为内扣酱这样比较亲切可爱”
“哦小猫”我暗自嘀咕着望着她柔美胶结的眼睛和瘦小的身躯觉得还真的挺像一只小猫
“不说日语就要罚100快？太多了吧？”
“是100日元没多少的买瓶可乐都不够”她撅着嘴说道眼神一闪一闪还真是像极了一只小猫
我恍然明白过来现在已经是在日本了 100日元应该是6块钱左右的样子但在这里居然买不到一瓶可乐果然物价是贵了点
“你来了就好了这里就我一个中国人一个人都快要疯了我还有。。。嗯。。。还有394天回国快了快了你来了我就有伴了哈哈！”她越说越开心仿佛等待了我很久一般那种喜悦感从语气里就直白的体现了出来
“你在这里是做什么工作的累么要一天到晚的说日语么”我跳开她的话题直奔我关心的方面而去
“哦。。。我就是做做每天的生产计划几点到几点朝礼几点到几点拨虾然后什么时候加工鱼怎么加工用多久都要我来做时间表然后然后出货啊进货什么的我也要管当然有的时候板東会帮帮我但她太啰嗦了我不太喜欢和她在一起工作老是说个不停”
我惊讶到“全都是你一个人来做？”
“对啊不然呢钱哪有这么好拿”她两手一摊肩膀一怂像是有些夸张
我还想多问一些却被社长打断
“走去2楼把”社长模糊的语气打断了我们两个中国人的交流
她朝我摆摆手撅着嘴坐了下去我随社长走出办公室心里却还是小猫那张无邪胶结的脸隐隐觉得这里的生活会变得精彩起来
走上木质的楼梯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小时候老房子里的声音充满了岁月的年代感和质朴一上到2楼便是两扇门一扇门上写着大和产业社长推开另一扇门脱了鞋走进去我也随即脱下鞋跟在他后面
进门就是榻榻米一整件房间都是软软的踩在脚下甚是舒服矮矮的长桌被横放开来应该是用于吃饭左边的茶几上放着微波炉和咖啡机还有一个大大的碗筷盒整个房间大概有50平米最里面被隔断拦成了更衣室依稀看到了一面大镜子贴在墙上再往外则是一大片天台中间有一扇扇落地玻璃移门旁边的木头置物架像是经历了长久的岁月有些已经脱落上面放着水鞋和围兜对应的木头上方写着日语名字歪歪扭扭的别有一番意味
整个布局像极了日剧里的场景正值夕阳西下天台被洒满一片金黄余晖透过落地窗户折射在榻榻米上让人心生暖意茶几上的水壶日历小巧的陶瓷杯还有不知名的合影相片也被夕阳涂抹成蜂蜜般的金黄一切都看上去是那么静谧安好社长掏出手机给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中国中国”意思是让我打电话回家报个平安
社长走后我便一个人靠着墙坐在榻榻米上发呆想找些事情来做却发现即没手机也没平板张望了下四周也没有发现电视偶然瞥见远处的报纸起了身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拿了我也看不懂于是悻悻的再坐下就这么望着墙上的壁钟一格一格的走着周围安静的可怕我闭上眼仿佛还在自己生活的城市里只是一个稀松平常不过的下午我可以懒懒的晒着太阳慢慢昏睡过去然后一觉醒来闻到熟悉的饭菜香母亲愤愤的走过来插着腰问我要睡到几点
我就这么自以为的幻想着并且越来越不着调直到地板传来咚咚咚的声响我却还是不为所动心想应该是楼下的小张准备装修新房了因为之前就听他说过直到我微微睁开眼眼前却是一张皎洁并且意外的脸由于太过于接近甚至能感受的到呼吸间的热气我睁开眼朦胧间是一张女子的脸我大叫一声迅速起了身
“你倒是舒服还睡午觉一觉睡醒去吃饭小日子过得够可以啊！”
我后退了几步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居然睡着了看了看墙上的壁钟 6点10分再看看站在我面前的小猫显得有些气鼓鼓工作服把她的身段全都包裹进去看不出任何端疑像是一个球
“不好意思太静了又实在没有事情做”
“没事情做？！早知道让你帮忙贴西路了”
“西路？”
“就是标签啦！诶！快起来吧社长说带你去吃饭”
听到吃饭我就来了劲这可是我在日本的第一顿饭而且是晚餐应该会很丰盛吧我满怀欣喜的下了楼发现社长早就等在那里我有些心虚便低着头走过去我疑惑着为什么还不开车难道他又有话和我说但以我的水平用鸡同鸭讲都不为过他还在等什么我满腹狐疑中不一会车门被拉了开来一个年轻女子钻了进来身影甚是苗条我定睛一看
“小猫！？”
“嘿！我们下班咯！社长怕你听不懂他说话特地让我一起去...去吃饭”
我顿时觉得小猫在会社里的地位应该挺高不然社长为什么谁不带偏带她？我把这个念头悄悄地压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车子驶离了会社便开上主干道夜晚的高松不像想象中那么纸醉金迷马路上人群稀散甚至看不到散步的人车里依旧放着吵闹的综艺节目咿咿呀呀的笑声一片我却沉默不语像是怎么样也融不进去反倒是小猫一路上话语不停和社长聊得甚是欢快时不时又回过头来打量我
“社长说去吃中餐他怕其它的你吃不惯你看他想的多周到！”
“有....肉么？”我很婉转的回答她
“没肉我会去？开玩笑！”
看她那么瘦的身板不禁感叹吃不胖的体质也真是件好事虽然我自己也是瘦人一个
感觉车子的方向是往郊区而去视野渐渐看不到大大小小的商铺而是来往驶过的车辆打出的灯束每隔不远就能看见自动贩卖机被惨白的灯光照应的尤为显眼我目不暇接的随着车速望向窗外陌生的离愁感像是这个城市夏天的黑夜缓慢并且真实的侵袭过来我竟一时望出了神直到车子突然停下我才反应过来
“到了下车吧”小猫对我说道一边又对社长说“您辛苦了”
我径自拉开车门跟随在她们身后身上好像背负着莫名的感觉这是一家中式餐馆刚过7点店里显得尤为热闹刚进门就有店员迎上来一边说着欢迎光临一边鞠着躬问我们几位待坐定菜单也被拿了上来我一下就成了众矢之的周围人声鼎沸日语夹杂着本地的方言好不热闹时不时还有贴心的店员过来给杯子加水在日本所有的餐馆都会在点餐前送上一杯冰水可能是为了解渴也可能是为了让胃先行收缩以便更大量的进食
我拿着全日语的菜单配合着那些精美别致的图片偶尔看的懂几个汉字像是拿着一本硬纸板的书籍表面有模有样其实却半个字也看不进脑袋里眼见桌上的冰水我一饮而尽后开始仔细研究菜单
“你...点好了么？”小猫用她那迷人的眼睛望着我脑袋顺势凑了过来让还在纠结中的我更加无所适从
“这边都是单品这个是海鲜拉面这个是天津蛋包饭这个是它们的推荐菜猪肝炒韭菜这边都是套餐旁边的大盛中盛小盛是菜的量这个mini 就是超小的意思还有的话....”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让我自己看吧”
“哦快点吧我要饿晕了”她嘟囔着嘴颇有些不识好人心的意思眼神颇有些不满
我装作没有看到也不想对视她的眼神聚精会神在天书般的菜单上周旋
5分钟过后未果
在小猫的帮助下我们要了蔬菜色拉炸鸡块海鲜什锦味增汤和小份炒饭最后还要了一瓶少许温过的清酒饭间我与社长不停得聊着天可能是喝了清酒的缘故我竟然也能在偶然间滔滔不绝起来碰上无法表达的便让小猫代为解释一时间气氛更是像一场家庭的周末聚餐乐乐呵呵东拉西扯明白的不明白的在刻意又不刻意的笑声中被酒精掩盖了
酒真的是能激发人类潜能的一样东西不论是以它为借口所衍生出的也好又或者是仅仅物理学上让人的大脑陷入片刻的混沌也罢总之古往今来它的确成就了不少的壮举也成就了那些沉默如水的人们
“你词汇量不错啊语感也特别好估计就差那么一小part吧”她喝下一小口清酒脸色有些微红
我问：“差哪一part?”
“醍醐灌顶！！喝！！她把双手举过头顶做出发功状社长在旁笑道：“你不会是醉了吧？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她边说边摆手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次洁净妖娆的脸颊因为沾染了一抹绯红样子很是迷人头则斜靠在墙上耸拉下去像是需要被人拥抱一般的姿态
我认定她是有些醉了于是把她的杯子特意挪开好让她看不到
“亚萨洗衣内！（你真细心呢）”社长看着我说道
我一个劲的说着谢谢谢谢硬是找不到可以搭上的话
酒劲应该过了吧我这样想到
送完小猫回到她的家再折回来去往我的住处已经9点过了一路上甚是安静隔着窗只听得到来往呼啸的车声这些巨大金属不带任何情感的刷刷而过只留下橘黄色的尾灯远远回头望去像是某种残留的气息社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这话我有时能竭尽所能接上有时只能是是谢谢的回答到后来我觉得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自言自语且声音模糊让人分辨不清
车在一幢小楼前停了下来我拉开车门说：“你辛苦了”
他先是一愣随即笑笑去后边帮我拿行李我与他合力把行李搬上了2楼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我有预感这扇门后便是我的家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交给我随后对我说：“晚安”便下了楼
我打开门一瞬间陌生凌冽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伴随着陌生的气味和些许的紧张感
一条窄窄的走道往右延伸走到底便是一件浴室里面有一个花洒和一个小小的浴缸虽是日式的只能勉强坐下一个人但还是让我兴奋不已左边是厨房干净的灶台和一个不锈钢水斗墙上挂着饭勺和一些基本的厨房用具右边是一个洗脸池上面镶着一面大镜子里面反射出我的样子再往里则是洗手间一个蹲式的马桶走道和房间中间装着一扇木质移门靠里面一半是榻榻米的空间对着马路有一扇窗外边一半是木头地板的空间有一个小小的茶几一张书桌一把靠椅角落里有一台冰箱上边放着微波炉两边各有一个很大的壁橱打开之后空间大的人人咂舌足以放下我的全部家当甚至是我这个人
我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伴随着楼下不间断的汽车引擎声对面是一个自动贩卖机有卖烟和饮料我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十字交叉路口靠近红绿灯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网格一闪一闪楼下不时就有汽车停下等待红绿灯汽车发动和刹车的声音来回交替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楚像是给这个还没有任何生气的家找到一点安慰的理由
我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更没有无线网络连收音机都是奢侈更找不到任何书籍房间静的有些可怕我忽然想到角落里的冰箱老式的夏普只有冷冻和冷藏两格我随手打开冷藏室居然发现了我难以置信的东西半瓶威士忌我取出来看了看赏味期限欣喜无比随即去厨房找了一个杯子倒上了半杯坐在榻榻米上靠着墙窗外是渐渐浓重的夜色时不时传来楼下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我一饮而尽仿佛是对自己的某种惩罚不一会儿酒精就立刻进入了大脑使我昏昏沉沉起来脑袋里混沌不堪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空空如也的房间这就是我在他乡的开始一直到最后我都忘不了这第一夜这半瓶威士忌使我昏昏睡去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长路漫漫又会几经波折是我在往后的日月里无从想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