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在经过十岁那年的高烧之后身体是很脆弱的,为了让她强身健体,崇明开始要求苏念自己练功,而不是像以前苏念自发的陪着崇明练。
崇明在那次的事之后,对武功的看法也有了改变,他担心苏念将来无法保护自己,于是将自己所会的武功,全都传给了苏念。
并且在十岁那一年,崇明发现苏念竟然在被自己扔进水里哪个晚上因祸得福,剧痛和身上的伤让她意外的打通了任督二脉,变得更加适合习武了。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崇明毫不犹豫对苏念使用了那瓶洗髓伐骨的洗髓液。
洗髓伐骨,顾名思义,洗掉身体里的污垢杂质,加强了骨质密度,使之变得更加强硬,经脉变得更加坚韧,肌肤更加晶莹。
使用了洗髓液之后,苏念显得更加出落不凡,更加像一个无尘无垢的仙子。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获得了极大的改善,虽然臂如玉藕般纤细,但却充满了力量,玉虚步法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了很多,灵觉也比以前灵敏了数倍。
如果说一个人习武,需要看其资质,体质,那么苏念的体质必然是同龄人中顶尖一般的存在。
十岁就打通了任督二脉,洗髓伐骨,加之从小就学习玉虚步法,将一个顶级门派的绝学作为基础功练,这样的资质放眼武林,少有人能及。
苏念习武的天赋崇明是毋庸置疑的,他毫不保留的将自己此生所学都交给了她,让她站在了自己和韩高两个巨人的肩膀上起步。
在此期间,崇明还想起自己曾在当初救苏念的时候,屠杀了整个青楼,自己逆转经脉,无意间使出的那套剑法威力巨大,并且那其中的意境玄之又玄。崇明细想之下,他觉得或许可以自己创下一种功法,一套不俗于崆峒派的梨花剑雨这种绝学的功法,那将是有多伟大呢?
幻想着创造出不世功法的那种成就感,崇明立刻投入了研究,研究那晚使用的剑法是否可以更完善,更细化一点,更多变一点,更适合不同场景不同层次的敌人一点。
渐渐的,崇明每日除了教导苏念之外的时间都沉醉于武学的开发。
他回忆那晚使用那套剑法时的情景,得出一个猜想并且实验,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必定要心中有恨才能发挥那套剑法的真正威力。
此后,崇明不断的尝试将那晚实用的那几招完善,并且演变出更多的招式。
他套入了乾坤剑法的霸气与力道,梨花剑雨的精妙与复杂多变,加上玉虚步法的刁钻与阴柔,速度,终于将这套剑法开创完成。
剑法不仅是实现了霸道无匹的单体攻击,提取了乾坤剑法的精髓,还融合了自身威力巨大的群体攻击,与梨花剑雨异曲同工却更胜之,更加入了玉虚步法的幽冥般的速度和刁钻角度,攻守兼备。
最终,他将一段剑法分为三层,前两层经过多年的练习他已经达到了,但第三层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就是他创始人的他也一时难以踏入。
在创造这套剑法时,崇明发现这套剑法竟是一套魔法,因为这套剑法必须要心中有恨的人才能练成,心中的恨越重,发挥的威力越大,学起来也更快。并且学习这套剑法,它能将人的恨无端的放大,加深,这便是邪门的地方。
所以崇明将这套剑法命名为:“恨欲狂”!!!
他不敢将这套剑法传给苏念,因为他不想苏念心中有恨。可是崇明整日练习这套剑法,苏念又怎能看不见?
经过偷偷的练习,苏念发现了这套剑法的强大之处,但她却没有,自己心中一颗魔种正悄然滋长,这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偷学了恨欲狂。
苏念偷学恨欲狂的事终究还是被崇明发现了,但他没有任何责怪苏念的意思,只得自己在暗中懊恼,他怕说了出来苏念会不高兴,怕阻止苏念想做的事,苏念会记恨他。
起初,崇明本以为以苏念那么纯洁的心练习恨欲狂,应该不会有什么,但苏念的心性让崇明越来越担心。
苏念的转变跟恨欲狂有关,但这并不是最直接的原因。
苏念常常问道崇明以前的事,崇明总会瞒着她,以苏念的灵觉也渐渐地发现了崇明有很多秘密。
再渐渐地,苏念也不问了,也不像以前那么爱生崇明的气了,就算真的生气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气呼呼的,最后只要崇明耐心的哄她,她总能笑逐颜开。
可现在不一样了,苏念生了气只会不言不语的藏在心里,对崇明十分冷淡,崇明怎么也哄不好。
是的,苏念长大了,那些哄小孩的话他已经在年幼时崇明对她的娇纵对她的宠爱中免疫了。
也许是崇明太过宠爱,又也许是苏念到了叛逆期,再或许是苏念已经长成了大姑娘,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才会这样。
望着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将她和当年那个成日笑逐颜开像个太阳一般温暖的小女孩联想到一起,崇明总会偷偷的黯然伤神,他控制不住这一切,控制不住苏念的改变。渐渐的,崇明开始患得患失,开始觉得,苏念离他越来越远了,那种要失去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这一刻他才知道,在家庭当中,恨的种子,是不能种的,一旦种下,就杀不死,折不断的,最终它会茁壮成长,孩子每一次的不悦都会是种子的养料。
苏念与崇明的交流越来越少了,隔阂也越来越大,猜忌越来越多,这完全不是崇明当初想要的未来,苏念一点一点细微的变化他无力改变,最后像一个失败的父亲一般无力的叹气。又像一对心道渐远的恋人难以挽回。
苏念常常现在山之巅眺望着远方,幻想着外面的世界,幻想山的那头是什么?幻想她是不是被崇明囚禁在了这里。
她出尘的站在山顶,似九天上圣洁无暇的仙女,可那静静眺望远方的眼眸,看起来却像是有着深深地忧愁与哀伤。
今年,苏念步入了十八岁,崇明也三十二了。
苏念常常眺望远山之后,都有一股要辞别崇明出去看看的冲动,但每每回来在门口到崇明那摆满了的饭菜和忧愁的眼神,以及那伸手已经可以揪住的胡子,像是天天担忧着她不回来了一般,像是在日复一日的担忧中老了一般。这个时候苏念心里总会有说不出的滋味。
为了照顾自己,养大自己,这个男人付出了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那胡渣总会让苏念感到心痛。
虽然对崇明有很多猜忌,越来越多的不满,可是细想之下发现崇明并没有做错过什么,除了那年将自己扔进水里之外,自那以后崇明对自己都是万般呵护,反而自己常常会感到不满感到生气,这让苏念感觉自己对崇明有恨,却又找不到恨她的理由。
自己做了噩梦失眠他在熟睡,自己心中不满,可是崇明睡觉有错吗?没错。
可自己就是不满。
三十二岁的崇明显然长得有些着急了,像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许是那刮之不尽懒得刮十天半月才刮一次的胡子在作祟,又有可能是常常黯然伤神的叹息,再有可能就是那总是在苏念面前害怕惹她生气而弯下来的背。
他怎能看不出苏念已经长大了,心已经不在这里了?可他就是不想让苏念离开他,因为他怕这一放,苏念就像一只鸟儿飞走了,再也不记得回来的路了。
所以,离开这两个字,苏念没有提,崇明自己也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