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好倒在狗洞口,所以醒来后不知身在何处的他四处张望时,看见王爷跟前的红人玉树管家在院子中央长身站立,仰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
月亮很圆,月光很美也很好,所以月下人的一寸一肌看得清清楚楚。
月将上中天,月下的玉树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地脱,直到最后赤身裸体。
苍天在上,月神娘娘在上,他可以对天对月发誓,绝对没有错。玉树管家闭着眼,仰着脸,双手上举,象传说中祭拜月神娘娘的人,准备着以最虔诚的姿态、最纯静的心情举行祭拜的仪式。
他看见玉树管家比他还平坦的胸脯渐渐隆起,象一朵不需要春风,只需要美满月色笼罩就会绽放的白色花儿,开始还只是一朵小小的不起眼的小花苞,慢慢地,长大,长大,再长大,最后长大成一朵美若天花的大白花儿,傲然立在玉树的胸脯上,叫他直想伸出手去,摘下来,好好捧在手心里、装在心窝里,日日时时相伴。
与胸脯的高隆丰满不同的是,月中人的腰开始收缩,收缩,最后如绿柳一般,不盈一握,却又轻松承担着丰乳翘臀的重量。
其实不光胸脯、腰臀在变化,玉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肤,连手指、腿脚都在变化。只有下体雄壮的男性特征坚持昂扬着,不肯收缩。
天心圆月更近中天,月色更浓胜秋山秋水。大约为月色所迷,那物事再坚持不住,开始慢慢变小,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三更锣响遍洛阳每一个角落,玉树拾起身边的白色纱衣,覆在完美无暇、光洁细嫩、丰润窈窕的身体上,披散着乌黑的长发,走出院子,向王爷的书房走去。
传说月神娘娘曾经是人世间最美丽的姑娘,但她心爱的情郎仍然背叛了她。她在情郎大婚那天,用袖中所藏短剑刺死了那个负心的男人,然后自刎身亡。死后她的灵魂不肯独自踏上九泉路,日日夜夜绕转在情郎的坟墓前,等待与他同往九泉。可是她的情郎的灵魂早被索往九阴地狱,哪里可能等得到?天长日久,她再也踏不上九泉路,只能游荡在俗世,等待某一天被俗世的元阳之气彻底融化,终至魂飞魄散、烟飞烟灭。有一天,天上注视她多年的仙神终于不忍她在人间俗世受尽苦痛折磨,发慈悲心将她的灵魂接引上天,住在月亮之上,成了月神。
也许此时行走在月光下、王府中的玉树,便是思慕情郎,重回凡世的月神娘娘。
一阵阴冷的吹过,他才惊觉自己还爬在地上,冷汗流了一身,连衣服都打湿了,象从水中捞起来一般。
那一晚他没有睡,望了一晚上的月亮。
没有睡是因为害怕和恐惧,睡不着,不敢睡。虽然玉树自进府后从来没有打杀过一个人,但被他无意中窥见了这个惊天大秘密,自己的小命怕是再也保不住了,随时可能有人来把他拉出去。
但那天晚上一夜无事,没有人来找他。第二天下午,也没有人来找他。下午天都快黑了时,玉树管家来了,他说:“你,以后叫连越,去书房伺候”。
他不明白玉树管家为什么要给他重新取一个名字,可能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吧。
从那以后,他便开始在书房伺候。他深深相信,自己能安然活到现在,正是因为无意中发现玉树管家的秘密,入了玉树管家的眼,成了玉树管家的人。
“连越,去拎桶热水”,正望着漆黑的夜空想着心事的连越,突然看见衣着整齐、眉目间春意犹存的玉树来到他面前,吩咐道。
“诺”,玉树的突然出现把他吓得不轻,直接歪倒在地下,又飞快地爬起来,向前院的大厨房跑去。
脚下在飞奔,脑里却没得空闲,走马灯似的,一会儿是玉树管家与王爷裸体相呈、赤身肉博的如疯如魔画面,一会儿又是他衣冠整齐、不苟言笑的男儿形状画面。
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刚才那个在床上与王爷抵死缠绵的妖精般的女人是玉树管家。
快到大厨房时,狠下心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拍掉心中又升腾而起的炽热火苗,才走了进去。
大厨房随时备有热水,听说是王爷需要,殷勤地舀了满满一大桶,还帮忙提了来。但他们是没有资格进后院的,更没有资格进书房,只能站在后院门口外面,羡慕地看着连越一个人吃力地拎着桶进去。
府中的人都说连越是个有福的,不知烧了什么高香,居然得贵人青睐,被指派去
书房,那个对府中奴仆来说无异于世外桃源的地方。
“他是个有福的”,羡慕地望着连越的背影消失在转拐外,两个帮连越提热水的男仆才念叨着,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如果被府中的其他管事发现他们站在这个不该站的地方,还发呆偷懒,一顿皮肉之苦是难免的。
连越很清楚玉树管家的习惯,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允许别人来伺候王爷的,所以将热水拎进书房,就退了出来。
对于玉树来说,她怎么舍得让别人来伺候王爷呢?她百般珍视着和王爷独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所以绝无可能假手于他人。
她光着雪白的脚下床试了一下热水的温度,然后开始用热巾子替王爷擦拭身体。她从王爷的额头开始,细细地、认真地擦拭。擦拭到腹部时,那令她每回都********的东西仍然雄纠纠的样子,被她的热巾子一碰,更挺立起来。
睡梦中的王爷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大手跟着无意识地乱摸。摸到她时,迷迷糊糊地又要爬上她的身体。
“二郎,不可!乖,听话,睡吧。那可恶的东西才进你的身体,还不能适应,你不安生它就不肯安生,会伤到你的”,她亲吻着他的脸,温言阻止,软声抚慰。
“妖精”,王爷听话的没有再动作,含混不清地说了几个字,又沉沉睡去。
酸楚和疼痛又浮上玉树的眼,一边爱恋地以指描画着王爷的眉、眼、鼻、口,一边道:
“二郎,我是玉树,在这个世上,只有玉树爱着你。红衣她怎么会爱你呢?她爱着别的男人,她恨不得亲手生吞活剥了你”。
将脸贴上心爱的男人的脸,知道他听不见自己的话,所以尽情倾诉着心中的忧虑,“等少主成就大业,他们就再不会需要你了,那个时候,你就成了一颗弃子。即使不杀了你,也会扔下你,任你自生自灭。可是即使他们不要你了,你的亲人不要你了,你还有我。二郎,到那个时候,你就只有我了”。
半宵癫狂,玉树也极倦了,与心爱的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依偎在王爷结实的胸膛上,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