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好像也……算是事实吧,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动了爱慕之心的。
这么想着,许安然便也说了,“没有哦,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钟情的,反正不是一见就对了。”
律凌辰挑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了起来。
许安然被看得头皮有些发麻,便在他怀里动了动,转移话题:“外面好冷,进去呗。”
唇角的笑意便因为她的这句话变得有些深意了,半秒后,他将她整个人抱起,往游轮上的房间中走去。
进了房间之后,许安然立马从律凌辰身上跳了下来,东看看西找找,最后泄了气一般又往回走,“算了,还是出去吧,游轮上的窗户不大,看不到凌晨时候的烟花了。”
律凌辰却一把将她拦住,“你上游轮,难道只想看烟花?”
“不然叻?”
“那好办,下次设计邮轮的时候直接将房间设在上面,四周都是窗户也好,只是……”律凌辰眸底笑意更深,“怕是到时候,你会后悔。”
许安然没反应过来,“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多有感觉啊!整个人在水面上飘,最好还能看个日出日落什么的。想想真是美妙极了呢!”说完,她还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这男人,还真是没什么浪漫细胞啊。
律凌辰也不多解释,笑了笑没说话,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又冲着许安然勾了勾手指头。
许安然乖乖上前。
律凌辰就替她把帽子、围巾全都摘了下来放在了一边,摸了摸她的头,问她:“现在睡觉还是守着凌晨看烟花?”
这一回许安然聪明地悟到了他给的两个选择背后的深意,毫不犹豫地选了看烟花,律凌辰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只让她把外套脱了,因为房间温度还挺高的。
许安然以为自己选对了。
岂料,外套刚挂在衣架上,她整个人便被拦腰抱起,转了一个圈之后趴在了律凌辰的身上,两人双双倒在了房间的大床上。
许安然的心开始怦怦跳了,双手撑在他的肩头,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他的手臂压得她动弹不得,便戳他的肩,“你说话不算数,我说我想守着凌晨看烟花。”
律凌辰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时间,说:“现在开始到完事,刚好差不多到凌晨。”
“……”许安然的脸通红,打了他一下,“没个正行,让我起来。”却被箍得更紧。
“怎么没正行了?古人云,食色性也。”律凌辰正儿八经地说。
“我、我……”许安然害羞,“我”了半天之后小声地说:“我生理期好像快到了……”
闻言,律凌辰脸色一变,却是欣喜居多。
“然然,你……”认识到自己的生理期快到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已经接受了失去孩子这个事实了?意味着她的心理状况已经恢复正常了?又或者,这还是只是暂时性的?
“我……我说的是真的。”许安然慌乱地想要起身,律凌辰却眼尖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窜过的一丝痛。
手用力一带,还未完全坐起身的许安然便又趴了下来,双唇准确无误地贴在了律凌辰的唇上,紧跟着她的后脑勺便被扣住,他手心的热度也隔着衣料传到了她的后背。
“凌辰……”她忽而避开了他的唇,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凌辰,尹思初是被你关起来了是吗?”
律凌辰的眉心已经有了不悦,又在听及了那个名字时更显阴沉,但这个时候他不想说这个话题。
尹思初。
这个伤了她,又害死他孩子的人,他不会让她好过。
缠绵过后,许安然意外地没有昏睡过去,律凌辰抱着她去浴室冲了澡之后出来,刚好过了十二点,窗外的天已是一片多彩。
律凌辰靠在床头,抱了许安然在怀里,感觉到了她的瘫软之后,他故意笑问:“怎么不去看烟花了?”
“不看了,我要睡了,好困。”
律凌辰不语,只是更紧地拥住了她,下巴抵在她头顶。
“然然。”
“嗯?”
“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嗯。”
“你同意了?”
“嗯。”
律凌辰低头一看,愕然,随即失笑地摇摇头,这妮子是有多累,这么快就睡着了?
“跟你商量个事儿呗。”许安然忽然“诈睡”,把律凌辰倒是小吓了一下。
他低笑,“没睡着?”
“废话,不然刚刚回答你的是鬼啊?”
无奈地抚了她的发,“这么说你刚刚那两个‘嗯’是走心的了?”
“是三个。”
“第一个不算。”
“为什么不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刚的问题。”
“嗯。”
律凌辰无语了,心想着反正她同意不同意,明天领证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便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转了话锋:“你想商量什么事?”他还挺好奇,什么事情非得在床上商量不可。
“元旦前我可以出院吗?”许安然换了个姿势,趴在他的胸膛上。
律凌辰沉思不语。
“诶,你总不能让我在医院跨年吧?”
“没有。”律凌辰想了一下,“问问医生的建议之后再做决定吧。”
“可医生的话有时候只是危言耸听。”许安然不满,她想到了律凌天刚出事的时候,医生已经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说这个人救不了了,但他现在却已经渐渐地能睁开眼说一些话了,虽然身体还十分虚弱,只能靠着营养液来维持身体。
律凌辰知道她的不满是为何,笑着摸摸她的头,“所以,只是问问他们的建议。”
第二日从邮轮上下来时,许安然终于得以一观全貌了。
只因昨晚律凌辰提及了这艘邮轮是专门为她而订制的,她就问有多“专门”,他说,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于是她便来了兴致,下了船之后恨不得360度转个圈,上上下下都看个清楚。
忽然,她眼尖地发现了船头侧身处的三个蓝色大字,不由捂着嘴惊叫了一声,眼睛笑得眯了起来,蹦跳着抱住了律凌辰的胳膊,“真的是‘辰然’号呀!”
“傻丫头,我还会骗你不成?”律凌辰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揽过她的肩,“走吧,再晚点民政局都该下班了。”
许安然却依旧心系“辰然”号,听他这么一说,一把拍掉他的手,又向着游轮跑去,一边叫嚷着:“不行,我还没看清楚呢!再看一会儿。”
律凌辰被气得半死,索性大步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拎上了车。
许安然气得跳脚,他却一脸悠哉地拉上车门,说:“是你的又跑不掉,下次再看也不迟。”
为了防止像上次一样的情况,律凌辰特地将他和许安然的手机都调成了静音模式,也关闭了车子的GPS。
但同时,他却也时不时关注着手机的屏幕,自前几天与宁长渊在疗养院碰面摊牌之后,他竟迟迟不曾有动静,这让律凌辰有些摸不透他了。于是,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等他和许安然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之后,他会告知许安然她的身世。
证件盖上钢印之后,许安然的心都随着那声“铿锵”声漏了一拍,等两个小红本本发到他们手里时,她刚想伸手去拿,却被律凌辰收走,然后若无其事地揽着她,“走吧。”
许安然无语,站在原地一叉腰,说:“你不能这样。”
律凌辰停了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能哪样?”
许安然冲着他收证件的地方努了努嘴,“结婚证啊,你好歹也让我看看。”
“不着急,先上车。”律凌辰不由分说地把她塞进了车里。
车子开走了。
许安然又冲着律凌辰一伸手,“拿来。”
律凌辰打着方向盘,见她伸了手过来,便一把抓住,顺势与她十指紧扣,问:“然然,你还会走吗?”
不知他为何突然又肃了神情,许安然心里咯噔了一下,“证都领了,我还能走哪儿去啊?”
“世事难料。”他说了这么四个字。
“你今天很奇怪啊。”许安然狐疑地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晌,硬是没看出个端倪来,也就作罢,故意叹了口气,说:“哎,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才刚踏进去呢,你不会反悔了吧?”
手紧了紧,律凌辰微微扬了扬嘴唇,放开了她去挂档,半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是怕你反悔。突然答应得这么爽快,我都要怀疑你是有利可图了。”
许安然翻了个白眼,“是啊,又养眼又养家,这么大的利我可不能让别人图了去。”
“小丫头。”
“小丫头不小了,都成人妻了……”许安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脸上泛起了一阵潮红。
是啊,她都已经成了律凌辰的妻子了。
圣诞节,耶稣基督诞辰的日子,是西方的宗教节日,而方如意素来信佛,所以圣诞节于她,也不过是普通的一日。
而这一日,宁长渊却难得地闲了下来,前几日他忙得不可开交,一些私人的事情便也就搁着了,今日得了空,他便又来了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