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右看着现在自己的模样,嘴角不停地抽搐着。虽然早已对自己的伤势有大概的推论,但无论是谁第一眼看到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时候,都会惊讶的吧。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他深气了一口气,随后吐出来,平复了自己波动的心情。双眼炯炯的盯着一旁盘坐着的枯瘦僧人,开口道:“大师敢问此地是何处?”
“大师?”枯瘦僧人不由得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只是我自己,大师可谈不上,贫僧一休。”
一休?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带着一股熟悉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江少右捂着脑袋,一股剧烈的疼意浮上脑袋,疼意仿若疯狂地冲击着自己的神经。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他仿佛可以看到一个人走到自己面前,对着自己耳朵说:“不要去想他,放弃吧,忘记这个名字……”
“但为什么?这个名字我会感觉对我很重要!为什么!啊!!”剧烈的痛意仿佛把他劈成两半。
“哎,贫僧我早就说过了,施主你有一双慧眼。”一休和尚看着捂着脑袋不停挣扎的江少右,摇了摇头,“慧眼者,能见文字义理浅深,前生后世善恶因果,如掌月也。
虽不知,施主,你为何会具有慧眼?但拥有慧眼,必须具备大智慧或者说足够坚韧的意志……”
“啊!”江少右双眼闪过一丝极致的金光,然后整个人意识变陷入了黑暗中,昏倒在地。
“嗯。”一休和尚看着昏倒在地的江少右,赶紧起身走过去,伸出手指探了探江少右的呼吸。
“还有呼吸。”然后伸出手指拨开江少右闭合的双眼皮,检查了一下两只眼睛,“看来这是成功了……不知是福是祸啊……”
一片黑暗,无边无际,只有脚下的一条小路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指引着路人的方向。
“嗯,我不是昏迷过去了吗?”江少右看了一下脚下的小路不由得疑惑道。
但不知为何,这条荧光的小路给他一种久违的安全感,甚至连周围的黑暗都给他一种熟悉感。站在这里就仿佛重新回到婴儿时母亲温暖的怀抱一般。
在这莫名的温暖中,江少右渐渐放松了下来,慢慢的顺着这条小路慢步走下去,一点也不在乎这条小路的终点在那,只想静静的体会这久违的温暖。
不知走了多久,回过神的江少右这才发现,前方道路两旁的黑暗发生变化,一丝丝的色彩开始出现,然后再一道亮光闪过之后,江少右眼前的场景发生改变。
他出现在了一座从未见过的房屋内,打量了一下四周,洁白的墙壁,以及知不知道作用的怪异器械,还有三位脸上戴着白色长条形的布和一声粉色怪异打扮的女生和一位同样在脸上戴着白色长条形的布一身白色打扮的男人,以及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一点痛苦的青年女人。
然后在一声啼哭后,在青年女人略带一丝痛苦和期待的眼神与作为三个粉色打扮的女生兴奋的眼神中,白色打扮的男人慎重的将浑身被血污覆盖,皮肤略有些折皱的婴儿举了起来。
江少右有些迷惑的看着那位被高高举起来的婴儿,看着他那清澈灵动的双眼,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脚下的那条小路再次浮现向前方蔓延而去,看着前方的小路以及旁边的景象,毫不犹豫的再次踏上这条小路。
在小路上,又出现了几次刚才的景象变化,有顽劣的儿童嬉笑的场景,叛逆的青年一脸的倔强,坐在外面一脸失意的成年人,以及最后的一幕一位躺在病床上被亲人环绕一脸暮气沉沉的老人,浑浊的双眼中带着一丝遗憾与不甘。
“你……”江少右站在小路上无神的看着这一幕,当看到老人那一丝遗憾与不甘的眼神时,他突然被惊醒了。
“你是我,或者说是我的前世,还是说是你造就了我。”江少右看着病床上的自己念念自语道。
脚下的小路又再次开始浮现,蔓延的向前出现,但这一次江少右却并没有向前走去,在冥冥的预感中,他已经知道了再往后这条小路上出现的场景,那就是他的今世。
今世自己是林州城内富商之子,大少爷,但却从小痴迷于古书中记载鬼怪之流,在自己十六岁成人礼的晚上,离家出走,留下一封阐明自己意向的书信以及带走了一些银两离家出走,去追寻那缥缈的旅程,一走就是十年时间。
十年时间,虽然找到了一些怪异事物,例如那枚被自己称为孔方兄的一字铜钱;但对于其他,却一无所获,在心灰意冷下,他打算重回自己的故乡,去看看他的亲友是否按在,然后在回程的路上遭遇天灾,昏倒在路上,最后被张氏姐妹相救,最后就发生这一切。
“你该醒了。”眼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突然开口道。
“是啊,我该醒。”江少右闭上了眼睛,沉吟了片刻,张开嘴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该醒了……”
伴随着这一声话落下,光明绽放,黑暗落幕,同时一股庞大的记忆出现在自己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