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离人的伤感影响了天气,半宿,下起了冬雨,沥沥拉拉,却使南方的冬天异常寒冷,南荣赋起床拿了一床被子,加在樊若瑾身上,看着眼前的人儿,明明离得这么近,内心还是觉得莫名的感伤,那均匀的呼吸声,映着长长的睫毛一簇一簇的颤动。
这嗜睡的毛病还是没变,从第一夜默默守候,远远的望着她,就被她的样子所牵引,往日的一幕幕重现眼前,他们之间相处的点滴弥足珍贵,她就像一抹阳光点亮了他的生活,也扰乱了他的节奏,更带给他不断的惊喜,他第一次愿意置太子身份于不顾,只想做个平凡的百姓,只给她一个人幸福,这种自私的想法以前从来没有过,只是为了她……
黑夜中有一个人影飘过,“殿下,时辰到了!”一个低沉声音传出。
南荣赋示意他出去等候。
“启禀殿下,商箐国国主已拔军开往五洲都城。”
“来的这么快”。南荣赋眉头一皱。
“其国师尚关城并未随军而入城,而是在都城外便不见踪影。”
“幻影,务必密切关注尚关城的踪迹,暗中保护好若瑾小姐。”南荣赋吩咐道。
“是,殿下。”
次日,樊若瑾醒来,旁边的布衾齐齐整整,并未铺开。她急忙下床去各屋寻找,大声地喊到,“南荣赋……南荣赋……你在哪?”
这五洲之大,但能直呼这个名字的怕是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寻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他的踪影,樊若瑾心里一凉,明知道这一天终会来到,可是真的面对离别时那种钻心的痛却是她始料不及的,这种痛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般田地,却冥冥中已入情太深,不可自拔。
南荣赋连夜赶路,回眸一眼,那抹温暖的光,心中万般不舍,再见不知何时,却不得不离开,与其让若锦成为五洲众矢之的,不如放她自由离去。之前的他坦然接受命运,并不做太多的抗争,自小深中无名之毒,他并未为解毒煞费苦心,只想在那怕有限的年华里活出他的姿态,为五洲顺和奔走。如今他缺要与这命格搏一搏,定要直面这些阻力,为她开造一片前景。而这些犹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未实现之前他定不会束缚与她。
尚关城暗自集结武力潜入景国,为了免人眼线,他易容成一位老者,进驻客栈。
冬天的夜来得那样早。刚过酉时天就已经暗下来。南方的风虽不如北方那样刺骨,却也如刀锋般凛利。文秀熬制了一碗安神汤,送到内室,小姐,天气寒凉,喝着热汤暖暖身子吧。
樊若瑾收了黯然的神色,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好,文前辈,放哪里吧,我一会儿喝。”
文秀摇了摇头,都有些不像她了,这般正经说话,倒像是少了几分活力,未免让人心疼。
殿下未置一言便离开,若锦像被人抽走了灵魂,与之前的没心没肺判若两人,但愿太子莫若他父皇那般,自私贪婪,寡情簿义,难道我月族注定被南荣氏所灭。若不是自己找错人,耽搁了,断不会让若锦与皇室接触半分,以免步了族长之路,如今为时已晚。文秀心中泛起忧愁。
夜深了,寒风瑟瑟吹动着窗纸,樊若瑾毫无睡意,她倚靠在窗前,若有所思。
这样安静的夜她已经独自呆了好几晚,她总以为南荣赋定会回来,她想不明白他突然离开所谓何事,虽然心里的那个答案是她不愿承认的。
“若锦,近几日景国已挂起了红色飘带,3日后整个五洲都要同天下之喜,举行封妃大典。”文秀愤愤地说。
若锦听了未执一言,只是若有所思,那几日的相处仿若只是一场梦,梦醒情碎只剩刀割般疼痛。
文秀见状亦是心疼不已,不再多说什么,默然退出内室。
他的身份本就该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也不稀奇,我还在奢望什么,专情莫不是在这个时空里最罕见的,何况是在皇家。
夜入深,樊若锦毫无睡意。
突然窗纸上映出几个影子,她虽不似高手哪般
耳听八方,却也是警觉超常,她将被褥高高垫起,起身拿起一根长长的木棍,躲在门后方。
门执拗一声开启,几名身着隐身衣的蒙面武士挥舞着长刀捏手捏脚走到窗前,为首的人未迟疑半分,将半空中的长刀横空劈下,瞬间床上的布衾被段成两半,躲在门后的樊若瑾倒抽了一口凉气,看来对方誓要取我性命。
这时,未等多想,对方已转身将目标锁在她的身上,她挥舞着木棍,比划着之前南荣赋教给她的招式,勉强应战,但多以被动躲闪为主,并不恋战,只求自保。
听到内室的打斗声,文秀急忙赶来,她护下樊若瑾,将战斗主力引向自己这边,但终寡不敌众之际,领命躲在暗处保护樊小姐的幻影应声现身,快如闪电般的招式瞬间让对方断刀丢剑,正要将对方打的一败涂地之际,一白胡子老者从房顶劈声坠入,幻影与之正面交锋,双方不相上下,招招致对方于死地,久战仍未分出胜负。
正当众人皆在观战之际,一白衣蒙面男子见隙进入将樊若瑾横空抱起,飞身而出。
“小姐。”文秀试图抓住她的衣襟却扑空,樊若瑾被他点了穴位,晕了过去,幻影不辱太子之令快速转移方向向白影追去,奈何对方轻功太过高深,瞬间没了踪影……
白胡子老者趁了这间隙,也快速飞身离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