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任老婆的背板之后,杨天就有了阴影,虽然愿意劳作了,但始终不愿意出门打工,只守着那几亩薄田。
小川子也越长越大了,眉目间越发的像他的母亲。
那个美艳却狠心的女人。
这天,杨天忙了一上午回来,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伸着手指比比划划,言语尖酸。说话的语气像是对待一个畜生一般。
满眼的厌恶与不耐烦。
杨天把门推的敞开,屋里的景象瞧得一清二楚。
那个小畜生手里拿着一个捏烂的半个苹果,上面布满了泥,像是掉在了地上滚了一圈又被人捡起的样子。
他的母亲不知道去了哪,
杨天皱着眉,劳作大半天的腰酸背痛使他脾气隐隐有着发作的趋势:“这又是怎么了?”
女人斜着身子乜了他一眼,说不上是嘲讽还是别的:“你的好儿子,小小年纪,学会了偷东西!”
男孩脸色顿时煞白,他想跟父亲解释,颤着声音反驳:“我没有……是它自己在……”
“你想说这苹果自己在你房间的?”女人刻薄的嘲笑着:“撒谎也不知道撒的圆润一些,这偷东西的习惯还真是随了根啊。”
母亲偷男人,儿子偷东西。
随跟。
杨天又怎么会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胸膛大幅度的起伏着。
这件事被人这么明晃晃的指出,杨天杀人的心都有了。男人转头不善的看着女人,那大半张脸都是伤痕的女人温柔的笑着歪着头,单手掐着腰,气定神闲的回望,丝毫不畏惧,那附上肚皮上的手好像在提醒着什么。
杨天额角隐隐冒着青筋,屈辱愤怒让他的脸狰狞的涨红,盯着那双委屈难过却有着希翼的眼睛,视线像刀子一样恶狠狠的划过那张小脸。
“啪!”
孩子顷刻被打倒在地!旁边的柴火险些刺到了孩子的脸!
左脸通红种的高高的!
孩子被打蒙了,耳鸣声让他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
连哭都没有反应过来!
“谁让你学的撒谎!”杨天收回手,似乎是觉得打的不够,又狠狠的在那个小身体上踹了几脚,力气之大似乎是要把人生生踹死!
魔怔一样的一脚比一脚踹的狠!
仿佛那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岁孩子,而是罪不可赦的恶人!
“偷东西?!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学的真像!不要脸的玩意!”
女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单手缓慢怜惜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点一点的笑开,脸上的烧伤一瞬间扭曲的比烈鬼还要煞上几分!
这孩子后来踹的痛了,终于放声哭了起来。
街坊四邻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声音自然耐不住,跑到了杨家。
大门一打开,里门没关,里面的情况叫来的人心惊又胆寒!一个个都十分的难以置信!从前的打骂就足够让人不齿,如今这伤势怕是抵得上从前的三四倍!
简直丧心病狂啊!
好家伙!
趴在地上蠕动的那简直没了孩子模样!嘴角的血和着满脸的泥,根本就看不出这孩子原本的模样,腿上伤口划的很大,血还在缓慢地流着结成小血滴,咻的砸在土上。
一旁的枯木尖端被殷红的血浸染,泛着潮意。
大家拦着劝着,杨天后知后觉得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热意,扭头进了屋子,门关的震天响!女人状似不忍的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把人都“哄”了出去,这才关了门。
不是大家不想帮,只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谁能断的清!
更何况……这新媳妇家可是和官家有点关系。
她的弟弟在警局工作,谁敢去报警啊。
而且,这女人又怀了身孕,这要是情绪激动了有个什么意外的话,十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女人用脚尖把孩子虚握的苹果挑开:“滚出去外面,别在老娘面前碍着眼!”
女人走后的很长时间。
趴在地上的小孩才极其缓慢的动了动。
这一动立刻疼的倒吸气。
杨川整个人擦在地上,破烂不堪。
眼里的希翼早已陨落,碎在无边无际的黑暗。
死寂的眼神沉浸深渊,浑身沾满的泥土和那个被踢远了的半个苹果一样
一样脏。
一样的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