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徒儿你这记性,师父的名字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这么快就忘了?”老头身形一顿,微微侧过身,打趣道。
如果身后这人是笛弦儿的话,大抵又会懵逼一阵,这老头哪里跟她说过什么名字啊!
然而话音落下了许久,都并未见身后有动静传来,只有一声淡淡的轻笑。
老头疑神片刻,并未回头,也并未继续回答,而是以一种近乎于风的速度离开了此地。
“呵呵呵……”
只在原地留下一串银铃般悦耳的轻笑声。
“师父啊,不愧是您呢,逃跑……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望尘莫及……“
迷雾中,一闪而逝一道红色的影子,只一瞬,便失去了踪迹……
……
“呼——”
老头从迷阵中脱身的那一刻,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还好我溜得快……”
转念一想又不对。
“那小女娃还在里面……这家伙不会对她不利吧?万一要是一不小心把她弄死了……叫我如何跟那个人交代哇?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继续逃……”
心念一动,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
迷阵之中。
笛弦儿正一步一步慢慢地摸索着迷阵边缘,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也正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如果是刚才,她还有可能会猜是不是那老头回来了,但自从人莫名其妙地在她眼前消失之后,并且四周空旷处总是时不时地响起一阵鬼哭狼嚎之后,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骗自己说这只是那老头的鬼把戏了。
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四周的雾也越来越浓,到得此时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
笛弦儿的心也跟着揪起来,她已经尽量在平复自己的心境了,但依旧还是免不了心跳加速,气血翻涌。
咽了咽口水,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大声问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主动出击总比坐以待毙来得强。
来人却是不说话,只是远远传来一阵轻笑声。
“呵呵呵……”
不过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起码有一点就是此人与她之前从未曾见过面,要是见过的话,声音如此独特且分辨不出男女的她决然不会不记得。
“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笛弦儿佯怒。
“我笑什么?”某人不答反问,声音空灵而有磁性,伴随着愈发接近的脚步声,“我笑的当然是你啊!这里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吗?小妹妹~”
咦……
笛弦儿听那一串颤动的尾音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同时不由得在心里吐槽,这人要是个女的还好,最多嗲了一点,要是男的,她恐怕会忍不住将刚才吃的饼都吐出来。
“说清楚,我哪里好笑了?”笛弦儿忿忿,她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人嘲笑。
“那老家伙跟你说了一路上的人,你现在竟然反过来问我是谁?难道不好笑吗?”
来人说的很慢,就好像在等着她作出反应一样,话音落下,人差不多也到了她跟前,但依旧只是一个轮廓。
笛弦儿此刻身无旁物,只有一柄随身携带用来防身的小刀,早已经拿在手上了,此刻已然无他物可用,只得就这么站着与来人对峙。
“你…你是那老头的徒弟吧?”由于紧张,说话都磕绊了不少。
“呵呵……还不算太笨。”
雾中人影说着同时一歪头,动作意料之外地竟然有些可爱。
“你…你找我有何贵干?”
“其实确切的说我不是来找你的,只是阴差阳错看见这里有个人被困在如此低级的迷阵中,便过来瞧上一瞧,你说巧不巧?刚好就看到你了。”
透过朦胧的雾气,笛弦儿隐约瞥到了一个掩嘴的动作,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师徒二人还真不愧是同出一门,都那么喜欢嘲笑人,而且手法竟还如出一辙。
“你们是都很闲吗?有空跟我这种小人物过不去。”见来人停下脚步之后便没有继续往前的意思,看来是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脸了,笛弦儿这才心中稍定。
“这个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第一,我不是什么大人物,第二,如果是有趣之人,我不介意陪她玩上一玩,不会浪费多少时间的。”
“所以?”
“所以,恭喜你,成功勾起了我的一点点好奇心和兴趣。”
说罢,来人竟然重新迈开脚步向她靠近,就在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到快要面对面,脸贴脸的时候,笛弦儿依旧有些不可置信,她想要往后退,却发现脚下如同被施了法术一般定在原地,几步之遥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腿。
“难道我猜错了?!”
容不得她多问,眼前更震惊的一幕就发生了。
“你……是怪物吗?”
发出最后一句灵魂拷问后,笛弦儿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
笑忘楼。
“老人家,你说她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去哪里了?”
“是啊,小伙子,那姑娘说要去找你,我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跟她说找不到就回我这里来,过了这么久没见她回来,我还以为她已经找到你了,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老郝一边将笛弦儿的去向告诉萧彧,一边唉声叹气。
“如今这上京城啊,不太平了!一天天的日子是越发难过了,看样子我也该走了。”
“什么?您要走?如今这乱世您能去哪儿啊?”萧彧欲上前阻止。
不过郝老明显心意已决,不论萧彧说什么都无法使他改变心意。
“年轻人,你们的路还长着,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去做,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一个糟老头子却是没那个功夫去折腾了,这乱糟糟的上京城也不再适合颐养天年了,所以我必须走了。
还有,如果你想去寻她的话,不妨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不要拘泥于眼前的是是非非。
咳咳……好了,老头子我已是多言了,年轻人,保重,我该走了。”
一番交代之后,郝老终于还是走了。
……
萧彧送郝老到门口便没有再跟出去,而是站在原地呢喃自语。
“目光长远一些……不拘泥眼前的…是是非非…这是什么意思?莫非……”
蓦地,似有所觉,抬起头,看向其中一个方向。
“是非……郝老这是在引我去那个地方寻人啊……”
……